第5章 正常

玄关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能听出这是两个人的脚步，空气中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至少能排除来的“人”是黏糊糊的触手怪物。

将身边的艾薇儿拉到身后，一只穿着居家拖鞋的脚先伸了出来。

很遗憾。

这是一个正常“人”。

走进来的男子容光焕发，面色红润，看起来十分精神。

莱斯特认得他，他就是壁炉结婚照里的男子，也就是他要找的克里。

克里夫人跟在丈夫后面，介绍起莱斯特二人。

“这位是侦探莱斯特先生，旁边的是助手艾薇儿小姐。”

男人面带笑容，很自然地伸出手：“克里。”

面对男人的善意，莱斯特表现的很自然，也是伸出手和克里握在了一起。

“莱斯特。”

在握手的时候，莱斯特能感觉到克里手掌传来的温度，还有手掌的骨骼。

要不是昨天晚上他在天花板看到过克里的尸体，恐怕他现在真的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推理出了问题，真正的克里其实并没有死。

但现如今，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的握手很快就分开，但是莱斯特却还盯着克里的脸。

“莱斯特先生，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克里有些疑惑，还摸了下自己的脸。

“不，我只是觉得克里先生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莱斯特也没有说错，他们确实见过，只不过当时的克里是在天花板上面。

但克里仿佛没听懂莱斯特的意思，还特地想了一会：“可能是你找我的时候看多了我的照片，这才觉得熟悉吧。”

“希望是这样。”

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聊着，克里夫人看到他们又不打算走了，便又拉着艾薇儿的手准备给她安利。

眼见艾薇儿那僵硬的笑容又挂在脸上，莱斯特这次没有打算久留，便找了个理由就要离开。

克里夫妇见到如此也不好挽留，便跟着走到门口送客。

他们很热情，即使莱斯特和艾薇儿二人已经坐上了马车，他们还挥着手告别。

“莱斯特先生，有空常来坐坐啊。”

“艾薇儿小姐也是，有时间一起来。”

他们夫妇二人脸上洋溢着笑意，看向莱斯特他们的眼神还满是不舍。

“好的，有时间一定来。”

莱斯特嘴上说着客套话，但他知道，这是对自己的挑衅。

因为就在刚刚，面板上突然弹出一条提示。

【被未知存在注视，精神值-1】

这是他第一次被倒扣已有的属性点，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克里……先知之手……

一个更大的谜团从水底浮现。

眯着眼看着笑得灿烂的克里，一股胜负欲从心底升起，他现在的心情非但没有恐惧，反而还有些愉悦。

就像是班级里的好学生遇到了一道有趣的奥数题，他享受谜底解开后的舒爽感。

他有些好奇了，想要知道藏在克里皮囊下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麻烦去冷杉街42号。”

马车还没出发，莱斯特就跟车夫报了一个地址。

“不回事务所吗？”艾薇儿有些好奇。

“先不回，我去找个朋友。”莱斯特看着还站在门口挥手的克里夫妇微微一笑，“他肯定对克里先生很感兴趣。”

马车在一家名叫“Bird Box”的咖啡店前停下，这里就是冷杉街42号。

看着咖啡店的招牌，艾薇儿知道这在其他语言里是月亮的意思。

走进咖啡店，咖啡的香味扑面而来，留声机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再加上咖啡店里的小装饰，可以看出店主下了一番心思在店铺上。

现在是傍晚，还不算太晚，但店铺里却没一个客人，就连吧台后面都没有人。

他们两人也是坐在吧台后面等了好一会，才有人从后面的楼梯走下来。

“啊，你是中午的那个先生。”

看着走过来的人，艾薇儿喊了一声。

来的人正是杰森，他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

事务局虽然是官方机构，杰森也属于帝国督察，但是因为超自然事件的特殊性，他们的办公地点却不在警署，而是开了一间咖啡店做掩护。

“有什么事吗？”

杰森的脸色不太好，眼神有些涣散，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直没睡，尸体失踪这件事搞得他焦头烂额。

“好消息。”莱斯特笑了笑，“我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

杰森听后终于来了点精神，他拿起一个手磨豆机，借着研磨咖啡豆的声音问起详细情况。

艾薇儿小姐还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些事还是要避开她。

“你在哪找到的？”

“他家里，今天早上他跟没事人一样回到了家。”

“回家？”

杰森原本以为莱斯特在拿他开玩笑，但看到莱斯特的眼神后发现他是认真的，顿时脸就沉了下来。

一起关于复生的超自然案件，不用想都知道这会有多麻烦。

莱斯特原本想跟杰森讲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但他却看到面前的杰森从鼻子里流出了一滴滴鲜血。

鲜血滴在研磨机上，显得特别鲜艳。

“你没事吧……”

“没事……”杰森赶忙拿手帕捂住鼻子，“继续说，我这是老毛病了。”

见到杰森坚持要听下去，他也只好把下午的事说出来。

没想到杰森在听到先知之手后眉头一皱，显然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实不相瞒，我们在调查的就是先知之手教团。”

热水烧好在壶内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声，杰森原本想拿起水壶冲咖啡的，但莱斯特却更快一步，抢先拿起水壶冲了起来。

杰森只好在一边捂着鼻子解释：“这教团一个月前突然冒出来的，但大半个雾都都是他们的信徒。尤其是郊区还有棚户区，那里的人念叨的都是‘赞美先知’，真是疯了魔。”

算着时间，莱斯特将冲好的咖啡递给坐在角落的艾薇儿，她自觉地坐在角落没有听他们的谈话。

原本他还想给杰森倒一杯咖啡，但看到他还捂着鼻子的样子，便没有给他。

现在杰森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有点意思，一个月时间就有这么多信徒。”

抿了口咖啡，莱斯特来了兴致，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提升他那一大堆技能上面，因此还真没太在意郊区发生的事。

杰森看到了莱斯特眼里闪烁的光芒，合作那么久了，他早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在盘算着什么。

“莱斯特，我警告你，不要对克里动手。万一你惊扰到先知之手教团，把我们的努力全给白费了，我一定会找你算帐。”

杰森盯着莱斯特的眼睛，直到莱斯特答应先不去找克里的麻烦后，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事务局的人就是瞻前顾后的，也不看看那些东西把人变成什么样了，要我说把那东西直接抓起来审一顿就好了。”

尽管答应了下来，但莱斯特还是抱怨着。

杰森也听懂了，莱斯特这是在说他。

但他还是白了莱斯特一眼：“要是我们没有证据直接抓人，明天我们就得吃官司。”

“这就是我不想加入你们的原因。”莱斯特耸了耸肩，“我可从来没幻想过哪天要和那些怪物打官司。”

“随便你怎么说吧，别给我惹麻烦就好。”

正在这时，店门被一位修女推开。

修女手中捧着一个漆黑的雕像，是先知之手的黑色雕像。

“先生，打扰一下，我是先知之手教团的修女。我们在做慈善募捐，请问需要我们教团的雕像吗？

我们会将善款捐给贫民窟里的穷人，只要一英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