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明着钉的钉子才不会被悄悄拔掉

随着人那些已经来到这的异端审判所的上来，旁边工作的修士也在他们上台的同时报着每一个人的名字。

“……原里昂异端审判所借调执事，海森堡。”

和李有良想的一样，这些基本上都是那位‘正直’代理所长从里昂带来的人，不过除了海森堡外，其他人的介绍里倒并没有出现原里昂异端审判所的说法，不然要是全部一样，那影响就不太好，显得有些搞小团体太招摇了。

但从介绍的调离来的修会和部门来看，这些人无疑都是和里昂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使不完全是那位‘正直’代理所长的人，肯定也是认识然后提拔过来的那种。

不过在海森堡在上台后，他却看到了后面快步上来的李有良，他很意外，旁边介绍的修士也愣了一下，这和预定要上来的人数不一样，多了一个。

就在他们刚想什么的时候，李有良却抢先一步微笑着面前开口了。

“原沙隆本笃分会修士李有良，之后要多麻烦各位请多关照了。”

说着，李有良望了一圈周围，然后跟到了刚刚上来的其他人后面，只不过他刻意站到了边缘的位置，没有站在比较醒目的地方。

海森堡诧异地看着李有良上来，环顾了一下并没有其他人提出异议，最后在公布的名单上扫过后，他还真发现了李有良的名字，地方本笃分会出身，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背景。

其他诧异地扫过李有良一眼的人也都多少有些疑惑，他们基本上都下意识看了一眼那边的‘正直’代理所长。

一个，两个，三个……说实话真正的嫡系没有李有良想的那么多，除去海森堡外只有两三个同样带着诧异的目光扫了一眼‘正直’代理所长。

也就是说，对方带的很多人中绝大部分都是那种稍微提点上来从外地带来的，但是真正他的嫡系带来的并不多。

“接下来就是授予异端审判所执事教徽，请宣誓。”

正直代理所长反倒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走到了所有上台的教士们面前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正常的流程。

接下来的就是他们这些要进入异端审判所的教士们的宣誓环节。

“我是一名光荣的异端审判所执事，我郑重宣誓：忠于教廷，忠于教友，忠于异端审判和纠正风纪的事业，坚定宗教信仰，牢记天父教诲，勇于担当作为，敢于善于斗争，监督教会作风，做教廷和教友们的忠诚卫士。”

李有良反应并不慢，他跟着旁边其他上台宣誓的教友宣誓了起来，并做着同样的手势向全知的天父祈祷。

随着周围一阵金光若隐若现的闪耀，李有良感受到了自己和那位全知的天父的连接似乎有些加深了，虽然依旧还是那种飘渺虚无的感觉，但是比起之前来说确实更加相近了。

在这么宣誓完后，‘正直’代理所长的手中也出现了提前准备好的独属于异端审判所的圣徽，作为教士施展神术最重要的器材，有了这个象征着天父授予的权柄，教士才能够使用来自天父的力量。

原先李有良在本笃会有的教徽只有最基础的能力，而现在这个异端审判所所属的教会，则是让他多了很多可用的能力。

其中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应该就是莫过于‘规制’能力了，这个‘规制’在教廷里是异端审判所这边独有的能力，如果不是异端审判所成员，即使是尊贵如枢机主教也无法自己使用，尽管他们完全有能力指示自己下属去做，但毫无疑问是能够凸显出异端审判所的专属能力。

而‘规制’的效果非常简单也非常强大，那就是能够在一定时间内压制住等级不高于自己的神职人员的神术，让他们暂时失去全知的天父所给予的力量，可以说是极其强大也极其霸道。

因此，异端审判所这一部门在教廷里一直是极其优选的部门，虽然直接说第一肯定不合适，但前三总是有的，在教廷内部更是有教鞭之称，下可排查异端，上可监督同僚。

“……”

看着‘正直’代理所长一个个的将教会授予在其他修士的胸口……不对，现在应该说执事了。

那些得到崭新的教徽的修士们就这么成为了异端审判所的执事，而李有良眯了眯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正直’代理所长，他还是抓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他给海森堡戴的教徽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虽然李有良暂时还不清楚那些花纹代表着什么样的变化，但这应该就是指对方之前所说的作风监督室，第一检查小组组长了。

呵呵，还没有就职授勋就已经拿自己身份开始说事了，李有良可是一点通知都没有接到，这无疑就是坐实了海森堡是那位‘正直’代理所长的嫡系，之前他们看向‘正直’代理所长也是印证。

那么复盘一下，在对方看来这会是什么状况呢？

‘正直’代理所长带着自己的嫡系几人，以及自己从里昂带过来的里昂派，或者是外来派抢先在弥撒的时候就职，打算给所有这里的贵族，以及没有被邀请到场的教士们一个下马威。

虽然不清楚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里昂那边真有什么指示要动手，但这雷厉风行的做法无疑是要给其他没有到场，但是即将进异端审判所的教士和一些相关神职人员一个警告。

但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也就是李有良却到了这里，李有良虽然并不清楚今天‘正直’代理所长会到，但是他确实是带着自己的目的来这，而且可以说就是和异端审判所相对的，爆勤俭神父灵金来给部分教士一起享用，这不论是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违法纪律的。

结果就是李有良的这一举动并不是没有意义，他还真就蹲到大的了，如果他今天是打发了勤俭神父赋闲在家的话，就绝对会错过现在的这个大事。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李有良到了这位自己新来的顶头上司对立面吗？或许是的，但是李有良走上来的这个举动他现在觉得并没有错。

如果他是一直在台下，并且还要走的那种才是真的要表明对立了，而他现在光明正大的走上来不仅仅是给里昂派的成员带来意外，更是衬托着自己背后有人。

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调往异端审判所的名单上？

有的时候，往往上了台面才能够更好保住自身，如果在下面扭扭捏捏不上来，事后知道了反倒才会真觉得他有鬼，而现在对于初来乍到的‘正直’代理所长来说，陌生的沙隆市盘根错节，李有良就是被下面推上来的一个代表。

一个敢于明面上台面，光明正大安插进来的钉子，而正是光明正大钉的钉子才不会拔掉，因为大家都能看到那钉子在那地方。

“咔擦——”

到了自己面前后，‘正直’代理所长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微笑，把圣徽别在了李有良的胸口。

不过和之前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拍了拍李有良肩膀。

“好好干，年轻人。”

“定幸不辱命。”

李有良行了个教礼，听李有良这么回答，‘正直’代理所长点了点头，然后鼓起了掌。

看这位代理所长鼓掌了，其他的教士们也纷纷鼓起了掌，而一些贵族们虽然慢了半拍但也还是照做了，少部分的一些贵族则是做了个样子，导致掌声较为混乱，很快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继续享用圣餐的时候了，不过由于已经进行了一大段，圣餐也早已经来到了收尾阶段，不知道是授意了，还是本来就打算这样，李有良简单的和其他几个要入职异端审判所的聊了聊，还没有具体了解，这里的弥撒就算是结束了。

作为还没有正式入职异端审判所的修士，他暂时还不需要来这工作，原因也很简单，还有一些本地的要调进异端审判所的修士，他们连宣誓都还没有做，这提前授予教徽本来就多少有些不合规矩了，‘正直’代理所长是不可能做的太绝的，起码要等到都完成后才会让他们入职，所以接下来他们差不多就该是跟着那些走掉的贵族一起回原单位去了，等到正式调任完成后才会过来。

不过，这也仅仅是李有良罢了，‘正直’代理所长的嫡系们，以及里昂派自然是要住在这的，毕竟他们从里昂远道而来，作为外来者当然没有要回去的地方，理所当然的就只能在这休息了。

虽然强行留下也不是不行，但李有良并没有那么不懂事，直接就径直离开了。

“正直所长，那个突然出现的叫李有良的，怎么会在这？他不是……本地的吗？要他现在过来吗？”

在回到异端审判所内的正直所长的办公室内，一脸不解的海森堡走了进来，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两三个之前和他一样疑惑地看着正直所长的执事，虽然李有良和正直所长明白了大概，但是他们还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用，他就是本地的，当然有要回去的地方了。”

“那……这……这他怎么知道今天有这么一出，还敢这么跳脸？他还真把自己给当个人物了！”

虽然人前都很和善，但是私下意识到情况后海森堡还是破口大骂了起来，旁边的其他两位也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是啊，要不我们就先从他那儿查……”

“停停停，你们急什么？上眼药而已。”

看到自己这几位下属被上眼药后就有些憋不住了，他连忙叫停了他们，然后从自己一旁的文件中翻找了起来。

“可是，正直所长，那就让他这么嚣张吗？我们难道不从消息泄露的来源，知道这件事情的大致人里排查，顺藤摸瓜一下？”

“摸什么摸，小心摸到老虎屁股上。”

说着，正直所长把自己要的东西翻了出来，而那个东西就是李有良的档案，他把这李有良的档案翻转了一下递给了海森堡还有自己的几位亲自提拔来的嫡系然后指了指上面的内容说道。

“自己看吧。”

海森堡等人接过后看了起来，但他们怎么看这都是个平平无奇的人，没有什么耀眼的事迹，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功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在本笃修道院的修士，如果不是运气好到爆棚，可能一辈子都进不了异端审判所。

“这……”

加上‘正直’代理所长刚才的话，海森堡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这李有良就像是那个抛砖引玉的砖。

看他们有些理解了，‘正直’代理所长也就讲了起来。

“我这次匆忙过来举办弥撒，肯定还是要和一把手打好招呼的。朴素主教那边我已经去过了，才来的这边，你知道这李有良我为什么让办事处的把他放进名单里吗？”

“难道说……是朴素主教？”

听到海森堡想到了答案，‘正直’代理所长点了点头，拿起了旁边盛放着的还没喝完的葡萄酒杯喝了起来，然后继续补充说明了起来。

“嗯，是。朴素主教虽然没有强调，但是和我提了一下这个人，说可以就把他放进异端审判所里工作，他条件虽然算不上好，但也符合。”

“这……就这么放进来了？”

“海森堡啊，教廷讲究的主要还是一个团结，他这门前清的，放进来怎么了？而且不说卖个人情，总不能我刚来这办这一出事，还一点都不给朴素主教面子吧？”

“倒也是……”

海森堡听了后点了点头，他确实有点太心急把事情想的太对立了。

很显然，不给一把手面子是绝对不合适的，在目前西国教廷的生态下，一把手是几乎有绝对的权威和权利。

现在李有良有着一把手的推荐，以及出现在这的情况，没有人不会觉得他不是朴素主教的人。

……

“教友！李有良教友！”

另一边，不出李有良的意外，刚走出来没有多远他就被叫住了。

和他想的一样，叫住他的并不是什么异端审判所的教士，而是一个满怀着微笑和敬意，来到他跟前的长满獠牙的吸血鬼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