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隔墙耳前话过脑

维克托队长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开门后带着李有良走进了治安局局长的办公室，这随意的举动也表示着他和那位治安局局长应该挺熟的情况，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在旁人看来有些僭越的举动。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做了，李有良也就没有太大的顾虑，跟着走进去后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办公室会客沙发上，拿着酒杯痛饮的治安局局长。

“嗨！哦！李有良，维克托你俩来了啊，来来来，坐坐坐。”

看到两人直接进来，他也没有生气，热情的招呼起了两人在自己面前坐下，观察到维克托队长顺着对方的意思坐下后李有良也就跟着坐在了治安局局长的对面。

此时对方正继续痛饮着手里的酒水，看起来相当豪迈，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

“没想到局长这么豪气。”

见两人一位在喝，另一位维克托队长没有说话的意思，李有良就自己主动找了点话题出来。

当然了也不可能直接挑正事讲，肯定是要是先旁敲侧击开始。

“没什么，我们这都是这么喝的，来你俩也整点。”

说着的同时他直接拿起旁边的木桶，往两个杯子里灌了两满杯葡萄酒，然后把两个杯子推向了李有良和旁边的维克托队长。

拿到后维克托也是和那局长一样如出一辙，拿到后直接就一杯下肚，咕咚咕咚地咽下看起来十分豪爽。

至于李有良呢，他倒是没有刻意这么做，要是换做正常面对这种其他部门上司他也会迎合一下，但是这里就是要做出有别的差距。

于是呢，他就拿着抿了起来，小口的试了试味，虽然局长没有说但这一举动立刻就引起了旁边维克托队长的反应。

“留着养鱼呢这？”

“呵哈哈，我这和你们肯定比不了，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李有良笑着摆了摆手，但动作上还是又喝了点，毕竟总不能太不给对方面子。

“没事，这李有良执事这初来乍到的，之前在本笃会估计也不怎么多喝，很正常。”

这位局长看起来还挺大度的，没有太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不知不觉间开始点起了李有良的背景。

“多谢，多谢，还得指望多包涵了。”

“好了，说说正事吧。哦对了，你们两个我记得都是现场出事，然后立刻指挥处理的人，这样的话你们两其实就不用太看卷宗了，正好省下了些功夫。这要换其他人还得看看才能聊，但正好你们两个主持调查，我们直接就能聊聊要怎么调查了。”

这么铺垫了一段后，他把自己手边的报告放在桌上铺平，也就没有再看的意思，他刚刚应该是在这边抽空看了看这卷宗。

做完这个动作后，他就仰着身子看着李有良和维克托，等着他们两个阐述各自的想法，而为了起到带头作用，当然也是维克托队长先来了。

“咳咳，这边我目前的思路比较简单。简而言之就是先审问，不过具体的审问思路我还没想，但我们这这么多各部门的精英，到时候肯定能够讨论出各种不同的审问方案。问出东西后，我们直接顺藤摸瓜就好了，一点点把可能的嫌疑人都清扫出来，以这个基础扩散开到整个局面，之后一网打尽。”

只能说，这一番说下来看似说了不少内容，但是实际上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都是无效的废话，虽然比一般领导说的那些要抓住问题，紧跟时代性，多方面多角度来解决问题不太一样，但从效果来说双方的价值简直不谋而合。

“嗯，那李执事有什么样的想法吗？”

随后，那位局长果不其然的把目光瞥向了李有良，这说是听他们两个人的意见，但实际上就是这局长和维克托来诈李有良想法的。

“额，我基本想的和维克托队长差不多，那个非法集会上的人比较多，但应该还是有些搞不清楚具体情况的，这种情况下我们确实需要用一些方法甄别他们到底哪些知情哪些不知情，不然就算认罪了我们也没有办法获得较为重要的情报和消息。”

李有良也不可能乱说，在紧跟维克托队长说的情况，直接就打起了摆子。

听到这话后，旁边的维克托队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后面又一副忘了说啥的样子。

很明显，他肯定不能说李有良怎么样，毕竟人家就是跟着他的说法说，这要是说人家有点问题，那不就等于是在说自己有问题，那这说法就成立不了了，所以这个还必须就得是局长自己来问。

很简单李有良就把这个没什么用的双簧戏给破掉了，接下来显而易见的是会朝着单口相声的情况发展。

“有什么具体上的想法吗？这个是大体的方针吗，具体的行动细节你有思路吗？”

看维克托不讲话了，局长也就自己问起了李有良，那都这样问了思考再三李有良也得给个答复才行。

“有，我们审问的时候可以通过一些小细节来获取信息。”

“哦？什么小细节？”

听到李有良说有后，局长也眼睛一亮，拿着酒杯边喝边听了起来。

“很简单，我们只要把每个人都分割开来，在不同地方审讯。让他们每个人都只能够和我们单独沟通然后施加压力，这样子他们在迫于压力下会更有可能单独和我们沟通，只要他们沟通后比不背叛有着更好的待遇，他们就会自己选择妥协过来到我们这边。”

“对，这个法子不错，只要有一个人招了就土崩瓦解了。”

听到李有良这么说维克托队长也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虽然这是他办的头一个大案，但是听到李有良的方针他就觉得应该挺有效的。

虽然李有良意图指的根本就不是这案子怎么调查，而眯了眯眼的治安局局长显然是读懂了李有良话里的意思。

这个把犯人分割，然后单独聊和沟通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手段，但是在刚刚的装模作样的选组长后，这个显然就是代指治安局局长的做法，也就是那个大家都没有办法当场沟通商量拉票，必须立刻投票的做法。

这就是在告诉对方自己明白了，对方也明白两人就不用太装了，而李有良强调了另一方面也是戳中了这位局长的关键点，也就是所谓的‘只要他们沟通后比不背叛有着更好的待遇，他们就会自己选择妥协过来到我们这边。’

如果在前面那些双方清楚且成立的情况下，这句话的意思可以翻译成有好处，就能跳反到你这边来帮你。

对于一个目前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对来的诸多部门尚未完全沟通的局长来说，这就算谈不上是救命稻草，但也绝对是很重要的一笔能摆脱困境的资源了。

再从先前情况来看，李有良应该就是第一个被拉来这边谈的，基本上人都是刚来这边，这估计也是为什么要设计晚上到这的原因吧，这样就能给这局长在调查开始定性前有找人沟通的机会。

这边又作为明面上审判所代表人，兼这次事件的主推手，李有良现在的统战价值无比之高。

“嗯，有道理这个方面很值得研究。这样，维克托你现在就去办，准备一下明天这样的审讯方案，落实一下李有良执事的这个反正。”

“哦？我吗？”

听到这话，维克托执事非常高兴地望了望旁边的李有良，在他看来这算是一个小功劳吧，按理来说李有良提出来的应该是李有良做才对，这让他做了就等于是给了他点好处，对李有良不太公平。

虽然李有良根本不在意这个就是了。

“嗯，对你直接去吧，这边我再和李有良执事聊聊，再有什么可以准备的我再让他办就是了。”

“好，好。”

得到局长的认可后，维克托队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出去准备了，这种好事轮到他了他肯定是要上的，不捡的便宜白不捡。

而后在维克托跑走后，这边就只剩下了李有良和面前的局长两人，随着局长又喝了一大口把酒杯在桌上落声放下，正事的讨论差不多也可以开始了。

“李执事，说来我还挺好奇的，这审判所目前是个什么想法和态度？”

“额，这个事儿吗？目前审判所就是正常的秉承绝不放过一个坏人，要严肃认真的对待问题，贯彻落实解决方案处理这件事，务必要惩治那些反教份子。”

与想象中的直接交流不同，李有良反而是突然打起了官腔，这让治安局局长刚想说出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至于李有良为什么要这么刻意藏着掖着……那当然是怕留下什么证据了，毕竟这可不是在什么别的地方私下说话，对面这或者周围这些别说是盟友了，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当然不能够明着谈。

这边虽然这局长把人给叫走了，但谁能够保证这边没有能够监听记录他们对话的东西呢，万一自己在这里说的太明被记下来当成索贿证据要挟反将一军，那可就出大问题了，李有良还没有天真到会完全对目前还处于对立面位置的人这么放心。

私下放松放松当然随意了，但确认在‘场上’那他就不可能那么随意了。

“说来李执事你当时写的推举的人的名字……李执事你是有什么意见吗？有什么意见之类的，可以直接和我提，我也能直接让这边改进改进一起配合工作，毕竟看审判所的态度和你写这个的态度……还挺认真的。”

“我其实没太大的意见，为什么局长会这么说？”

听对方聊起这个，李有良避重就轻先说起了自己的事儿，把审判所的态度给先反到了一边。

“你写了卢修斯二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卢修斯男爵的长子吧？他连教会的人都不是，是个吸血鬼，怎么可能担任我们调查组的组长呢？”

见李有良还在装傻，局长也不急，紧跟着缓缓发问了起来。

“哦，这个啊。那真是误会了，我听过教会也有这种先例，就是让非教会人士参与办案调查，虽然确实应该没有直接让外人担任调查组组长的，但我不是想着紧跟一下局长方针嘛。局长这让大家投票就是要发扬民主精神，多提意见，所以呢我就通过这种方式想着顺便提提意见了。”

“哦？是吗？那你推荐他做什么？”

看李有良这装糊涂的高手，局长便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双方实际上都知道，李有良写这个只是要自己上钩，来被钓鱼上这边来谈而已，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推荐这么个人。

“很简单，他符合和我还有维克托一样的在场要求，并且他是庄园本地的贵族，能够更好的调动和询问那些佃农，毕竟那些佃农都是受雇于他的……”

稍微停顿了一下，李有良就把更劲爆的内容后续说了出来。

“而且有这种涉嫌颠覆的大事，他很有可能是知情者，我们也可以对他展开调查，在我们身边更利于监控调查，毕竟让他知道他是来查人的就会放松些了，而他一个贵族肯定兜不住这种事儿，后面肯定还有保护伞，说不定我们还能牵扯出来打掉，您说是不是？”

这个近乎明着的进攻性意见，直接就让场面安静了，谁都没有说话双方都在思考揣摩对方用意，李有良指的这个保护伞大家都能猜到就很有可能和眼前这位有关，可以说是近乎直接逼宫的威胁了。

当然了，李有良也不可能做这么绝就是了。

“不过这个也没有那么有可能就是了，如果不是的话，那他凭借着庄园管理人的身份，也能够很好的协同我们办案，这样不管是哪个结果我觉得都可以把他拉过来看看。至于组长倒是没必要，只是我觉得他在这个位置更好‘观察’，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虽然这一步有所缓和，但李有良却再次点题了，因为他现在就是在被这位局长放在这个位置上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