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逆水行舟不如见风使舵

这一晚李有良睡的还算是香甜，虽然说并不是在自家的地盘上但他也并不担心什么，回到房洗漱完倒头就睡了。

专案组的待遇也确实很不错，李有良又再次睡到了床铺，虽然不如卢修斯男爵的大床房，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那种享受不到的了，但他也不是光顾着享受。

直到睡前，李有良都一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着接下来要做的和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

现在他虽然看起来混的还算是不错，但是实际上和普通进来审判所的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想办法把自己搞的这些东西给变现。

现在他是这个专案组的副组长，但如果不能够在这期间把自己博取诈取的那些东西转化成自己的资源的话，那事情结束后他基本上就是会被立刻打回原形了，一切就都要回到起点，所以他不得不去把握这些具有风险的事儿。

看似现在一路顺风，但李有良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这个根本就不太持久，他能够这么顺利固然有他一部分智慧的原因，但这其实反倒是达成现在情况的少数缘由，真正主要的核心原因还是沙隆市换届的教士变动导致了大部分人的信息极度不对称。

越往后走，李有良的优势就越少了，虽然李有良自己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出现自己虚空造牌被发现，然后被清算这种状况，但毫无疑问的是拖久了他就很难搞出什么像样的功绩爬上去了。

他的潜在对手也不见得少，表面兄弟海森堡实际上就是竞争对手，外面还有之前莫名其妙敌对的闵彩儿。

不想上的话倒是无所谓，但是想要进步的话可以说是困难无比，李有良上辈子就从基层往上爬过一次，可以说他是最懂这种事情有多难的了，即使是活出第二世带着开挂一样的经验，和原主对这个世界的记忆也很难。

“接下来的事件……”

早晨，李有良沉思着轻轻用手指对着头顶的天花板比划了起来，比划着比划着继续闭上眼闭目养神回想着记忆里的情况。

原主的记忆中，没有他的情况下沙隆是迎来了相对平稳的权利交接，审判所的正直代理所长应该也是来了这边，虽然他当时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进到市里，但是沙隆的新闻还是会经常了解的。

基本上那段时间沙隆没有出什么内部的大案子，教廷的统治也非常稳固，直到一些年后随着赎罪券贩卖彻底让普通的佃农过不下去，出现了各种佃农持刀暴起的事件后，案子才多了起来。

现在就是前兆，只要枷锁更紧一些，反弹也会来的更早一些，来的更早李有良就能多更多的上升机会。

而之后就是记忆中最为突出的平民战争，以及宗教改革了，到那时候教廷的权威和统治力会受到史无前例的重创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估摸着还要好几年呢。

李有良拿着这剧本如果能够立下大功到一个相对高的位置，不管是跳反还是帮着教廷镇压，应该都能够实现不小的跃迁，毕竟混乱就是机遇，这些就是后话了。

回到现在的时间点，李有良也慢慢回忆起了里昂派入驻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原主的记忆很大一部分就是鱼的价格太贵了，在沙隆水产的价格被炒到了一个非常逆天的地步。

不过反对的倒是不是佃农，佃农的钱已经都被刮去买赎罪券换死后住天国了，当然也不可能有灵银去买鱼，起反应的基本都是沙隆市里的市民们。

作为有一定小钱的人，他们本来是能够消费起水产，在斋戒日吃这些的，但是水产价格这些年不停暴涨后，他们利益最受损耗的，所以理所应当的反对的意见就是最先从他们那儿出来的。

“第一个目标得是他们。”

没错，里昂派进入沙隆后，做的相对大的案子，也就是李有良记忆中有的就是针对那些和水产相关的贵族和教士，一般都是走私，或者纵容非法捕捞这种。

虽然不清楚内部逻辑，但是作为开刀对象，这里面肯定是有其逻辑在里面的，只要顺着这个逻辑做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

因此，李有良让卢修斯男爵找的经验包也就定性成了这样，现在李有良缺的就是一个怎么样把这份功劳嫁接到自己身上，和怎么拿到这份功的理由了。

这个不难，但是绝对要在自己有调查实权时候完成，不然之后再有这种机会就比较困难了，毕竟李有良是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自己接下来要出什么任务的。

起床洗漱后，一边往着自己专案组集合的地方那边过去，李有良一边在脑海中分析着，总结完后本质上按照他的现状，他似乎还是要拿下专案组组长的位置才比较好，可惜自己只是当了副组长，不过算下来其实也还行。

只要能够让那个维克托队长不沾功，一切就都没问题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说有什么冤情在肯定是要还他们一个清白，毕竟肯定不是所有人都涉嫌颠覆煽动是吧，庄园里那么多人，这要是多关久一点他们甚至都没收入。”

“嗯，我也这么想的，最好就是只关住确定有问题的，其他普通的佃农放回去就好了，不过这带头的我觉得也未必就一定是要颠覆就是了。”

马丁点了点头，认可了海森堡说的，而这样的气氛让过来的李有良一下子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们交流过了，而且已经达成共识了，并且没有掩盖的意思，让这样的共识迅速地在审判所的人这边传开，甚至估计会影响到治安局的人那边。

一下子，李有良就意识到了他目前最致命的弱点。

他的强大都是假的伪装出来的，他没有真正控制那些人和资源，比如海森堡和审判所其他人根本也都不是听他的。

虽然他在的时候他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口才和控场能力把控住，但是一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其他人有了交互就不那么好控制了，有时候甚至还需要自己给自己圆场避免被怀疑。

“大家都来的挺早的啊，都准备的还行吧？”

李有良过来和其他人问了个好，当然也收到了相应的回答，维克托队长倒是已经来了提前和其他人讲解起了情况。

而到了海森堡和马丁面前，李有良也很果断的称赞了一下他们思想不错，这点肯定是要称赞的，不然就会给人家看出审判所思路方针不统一了，在维克托他们眼里这可是李有良主动挑起来的调查。

如果李有良不认可这个说法就会给他们看出内部意见分裂，李有良赞同的话在他们看来可能就是思路方针转变了，或者说是用来麻痹他们的，所以按照收益来看，李有良没有办法不去赞同。

“唉你看，我就说我兄弟和我想的一样吧，那个话怎么说来着，最早能够追溯到……”

说着，海森堡还拍了拍李有良后背，一副兄弟你懂我的样子。

“嗯，圣奥斯丁嘛，不能让信徒承受不公和苦难。”

李有良把海森堡忘掉的人名给说了出来，引得他也连连点头，不过马丁现在没有特别在意这个，看到海森堡和李有良这幅样子后，他反而有些迷糊疑惑了。

不过迷糊疑惑就对了，李有良要的就是让他疑惑迷糊，要不然自己为什么要搞这一出。

“额，这样吗？我还以为李执事是那种不想漏放任何一个可能叛教者的类型，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那种。”

“也不能这么说，这是要分两部分来看待的。”

摆了摆手，瞥见维克托和一些人也在注意自己这边后，李有良继续讲了起来。

“抓，肯定是要都先抓起来的，不然漏跑掉了那可就是罪人了，但我们也不可能是错杀，我们要好好把每一个人都审理清楚，真的有问题的当然是严惩不贷，但是没有问题只是被牵连的那些我们当然要放人家走还给公道了。不如说，这个过程就是我们专案组的职责所在不是吗？真是因为需要我们来辨别来辨识，所以才有这专案组的必要，要不然一刀切了我们的意义何在呢是吧？”

“对。”

“对！”

李有良这分开一讲，也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赞同，马丁听后也是点了点头鼓了鼓掌，对李有良的态度和印象似乎好上了不少，没有原本那么黑了。

维克托没有说什么，在这个讨论结束后，他也就拉着李有良开始分配内容和工作了，他把李有良拉到了一边，然后拿着人员文件名单和李有良商量了起来。

“我这边拟了个大概的名单册子，审讯调查之类的看看怎么分配吧，预计是要有一些出外勤的，一些留着审讯，当然更多的是记录整理资料和后勤工作。”

说着，他把手里的名单递给了李有良，李有良看了看后上面差不多已经分配好了，他拿给自己看应该就是要让自己过目一下，毕竟他是副组长。

“我这边就不留在里面了，我带人出外勤去吧。”

李有良指着自己的名字示意调到外面去，听后维克托顿了顿没有立刻动，而是看向了李有良试探性继续问道。

“……你不在这一块吗？”

“有新的方向，我要单独去找找卢修斯男爵那边，这个我昨天和局长汇报过了，还没来及找你商量。不过这刚起来也没办法，搞的我们两都没办法提前商量你说是吧？”

这话当然没有办法反驳了，李有良点了点这名单册子，你维克托没有让我一起来定名单，那我单走你当然也不好说什么了。

虽然李有良无所谓他这个带头去分配组里内容，但拿这个当人情小小敲打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里面审判所的人基本都被安排在了后方后勤，和观察的位置，审讯和前线基本上都是治安局的人。

而马上滑稽的一幕就要出现了。

“……行吧，那你带人过去吧，他们反正也要一块去卢修斯男爵庄园那边现场调查，庄园里的东西都没动过还封着呢。”

“好，那后方也麻烦你了。”

说完，两人就来到了众人前分配工作了起来，而随着人员落下和位置分配，大家的表情也都怪异难蚌了起来，有的人还不自觉地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个分配有些过于古怪了，这边出外勤的是李有良带着一堆治安局的人一起去，简单来说就是审判所的人领头带着治安局的人。

另一边呢，维克托留下来，但是跟着留下来观察监督情况，和记录内容的基本上都是审判所的人，也就是治安局的人领头带着审判所的人在里面。

这就有些搞怪了，像是刻意搞出来的，虽然事实上也确实是刻意搞出来的。

不过走前，李有良还是有个动作。

“之后也麻烦兄弟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出去前，李有良在路过海森堡旁边这么叮嘱了一下，海森堡是留在这里面的，这句听起来是无意的话实际上传达了一个讯息，那就是李有良不在的时候暂时由海森堡指挥这边的人。

虽然大家嘴上都说一家亲，兄弟部门，但是实际上之间多少都会有些差别，甚至可能审判所的人自己都没有理解到这层意思，但是其他人就是能理解，比如维克托。

李有良要的就是他们这样理解就够了。

这样就会造成一个情况，那就是李有良指挥不动那些治安局的人，毕竟他们不是一个部门，虽然现在是一个专案组的，但是搪塞或者是故意低效率对抗也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而另一边呢维克托也会下意识的觉得审判所的人也会这么对他。

只要他有这个感觉，下意识想要调动审判所的人试试看，海森堡自然会自己怼回去，李有良可不觉得海森堡会是那么纯良的好好先生，这样一来这个自然的条件反射，反而能够被解释成是李有良的指示了。

造成的结论就是，在李有良的指示下，专案组开始内耗拖延，效率甚至不如治安局自己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