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只吃不出就是待宰的猪

这样一来,李有良就拿到一张很关键的手牌,根据原主的记忆,勤俭神父上辈子也是被查出来了,但是是在很后面。具体的因为上辈子原主就是一直在边缘部门当执事跑腿,所以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勤俭神父这绝对藏着一个数目可观的大礼包。

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李有良跟着勤俭神父进到了对方的房间里面。

勤俭神父的房间并没有多高端或者奢侈,反倒是挺朴实无华的,真的就像是个勤俭持家的神父的模样,柜子是明显有些老旧的木柜,地毯并不脏,但看得出来有些旧了,即使是新的,这也并不是这么昂贵的动物的皮毛。

带着李有良进来后,这个神父像是做贼一样,在房间里踱步到处看了看,还时不时瞟一瞟窗外,还有门口,一丁点风吹草动就像是会让他觉得周围有人一样。

这么无意义的张望了一下后,他看向了李有良。

“外面没人吧?”

“没人跟着我过来,这里其他人除去外面还没打扫完的,不都休息去了吗。”

“那就好,那就好。”

勤俭神父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真的放下心来,但李有良肯定对方紧张的要命,从对方各种微动作,比如抿嘴唇,摸下巴这种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很不安。

这也就说明了,这对方这礼包不小,鱼很大啊……

“怎么样,朴素主教同意让你进了?”

“八九不离十了,我进应该没太大问题,到时候肯定是能够帮你的,毕竟教廷里教规和纪律这方面也都是审判所管。”

“好好好,这边发现我情况到什么程度了?有人怀疑我吗?”

好家伙,他真是默认李有良已经工作了是吧,现在八字刚有一撇,他就但李有良已经有里面的人脉,有能够用的消息了。

李有良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有靠谱的真消息给他,但这并不是说,李有良给不出有用的消息了。

“这肯定是有的,而且应该不少,我问你一个问题勤俭神父。”

“什么问题?”

听到似乎有信息后,勤俭神父的眼睛顿时有了不少光泽,整个人都有了些精神。

“你应该从来都没有给市里的那些人……输送零金吧?”

“怎么会呢!”

听到李有良这个问题,勤俭神父当场就不高兴了,然后说了起来。

“基本上那种主教,或者各个下属修道院院长,修会会长,我都会给他们见面送伴手礼的,这次带你去也是,毕竟估计过不了多久,朴素主教就要正式转正了,这种我肯定知道的去过问。”

果然,和李有良想的一样,他根本没有建立一个稳定的输送利益的网络,他之前就知道了,虽然原主记忆里没有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他也没有整理完原主那一大堆记忆,但李有良可以自己判断出来他根本没有这么做。

如果这么做了,他就不可能找不到保他的人。

“我是问长期,你有没有给某几位每年,甚至每个月送?我的消息是你没有,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问。”

“……没,没有。”

听到李有良这么明确的问后,勤俭神父像是噎住了一样,沉默了半响才说了出来,而后他就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闪过了些恐惧。

“等等,难道说,已经有一些人通气了?然后要查我,都在互相确认!”

勤俭神父说的话明显带着些颤音,此时的他精神高度紧绷,往这种黑暗阴谋论的方面想也完全不无可能,毕竟他在市里确实没有人保他,只要情况出现对他不利的征兆,那么做贼心虚的他自然会开始把一切都往不好的方面想。

毕竟在绳索上一边保持平衡一边走,手还不干净的人,是不可能盲目乐观的。

“嗯,很有这个可能,我也是从朴素主教的暗示里猜的,对于你上面肯定是有想法了。”

“暗示!?他是怎么暗示的?”

“有一些说的比较模糊,我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这种意思吧,但我有一个印象深刻的,因为这个关乎到我。”

李有良这么说着,顿了顿,然后摆出了一副认真的姿态,然后学着朴素候补主教当时的语气又说了一遍那句话。

“当时我在和他聊关于审判所的工作,朴素主教当时对我说了:‘如果让你去勤俭神父旁边做事,你觉得怎么样?’这么一句。”

不过实际上这一句话根本不是在告诉李有良勤俭神父有问题,朴素候补主教只是想要试试,李有良对于自己以前的这种上级神职人员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来测试李有良。

当然了,这句话当然也可以理解成意指勤俭神父,但是这其实纯属多虑了,按照李有良的禁言来看,都是教士集团的人,谁身上还没点脏东西呢。

绝大部分情况下,这种黑料都只是倒台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的成分而已,只要做的不是太离谱,太不懂规矩,基本上都不会成为倒台的原因。

被抓的那种无非就是撞在极高层,比如教廷枢机团的枪口上,保不住的那种才没办法,不然大家都很默契哪儿来那么多人查来查去的,都是一起共事的人。

具体例子就是,如果真的清高,和入世的人都不倒台没有任何区别,反而是入世的人在领导和同僚那边混得开,更有未来。

如果没赢过政敌,就算入世入的深了,那么结果无非就是死刑延期执行,大部分最后也不会真执行,而就算是真清高,倒台了给革除教职教籍,随便给安个渎职的罪名关进去也没多少区别。

就算真的一点把柄也没有被抓住,和平下野了……也能够心脏病突发去世,还不如就在牢里呆着呢。

“朴,朴素主教说的!”

果然,听到李有良这么说后,勤俭神父立刻大惊失色,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下巴都有些合不拢了。

如果不是后面有个椅子,他正好颤颤巍巍的坐了上去,估计就要直接整个人垮在地上了。

“不可能吧,这么大了?你没骗我?”

“我向全知的天父起誓,以我的信仰做担保,朴素主教确实这么说了,我认为有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李有良手举过头顶,发了一个毒誓,虽然他不清楚违反这种誓言代价是什么,但是似乎这里的人都很信这个,基本上只要到了以这个为标准起誓的程度,其他人也都会相信。

不过为了防止真被什么全知的天父重拳出击,李有良还是玩了个心机,他只起誓了朴素1主教有这么说,他自己也认为确实有可能,只是在他看来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到不可计算,毕竟他不是朴素主教,不可能断言一定不是。

但这在勤俭神父看来就不一样了,在他的视角里现在完全没有余力去分析这些,危机感已经让他不会去纠结李有良的这些细枝末节问题了。

“这这这……不对,你有办法对吧?朴素主教有什么指示吗?”

惊恐之余,勤俭神父还是想到了怎么解决的关键问题,在他看来,既然李有良有信息(虽然纯粹是靠经验判断),并且还是朴素候补主教暗示了的,那么此时此刻,宣称自己进审判所有望的李有良基本上就是带着解决方案来到这里的。

“当然没有明确的指示了,不过该怎么做,还是有点头绪的。”

“什么头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您想想,您手里应该攒着不少大家可能都惦记着吧?”

李有良问出的这个问题并不是用来让对面回答的,而是给对面敲敲警钟的,所以他不需要给对面回答的时间,直接接着往下说就好了。

“如果说拿出一部分,七拐八绕一下,让其他人也能够受益,那大家不都会为您说好话嘛。毕竟要是你被查了,带走了,他们也会因为担心请客吃饭的好朋友出事嘛。”

虽然还说说的委婉了一些,但是到这个程度即使是勤俭神父这个不是特别有智慧的人也能够听明白了,这哪是什么担心朋友啊,这就是单纯的因为利益共同体关系,为了避免波及自身,所以要捞可能掉下去的人一手。

“对对对!好,就这样没错,我这些年也积攒了一些家底,再稍微拿出一些……”

“等下,一些不够勤俭神父,得这个数。”

说着,李有良朝着勤俭神父比了一个手势,看到李有良竖起的那一根食指,勤俭神父也没有太意外,直接点了点头。

“没问题,一成嘛,破财消灾也是应该的。”

“不是一成。”

李有良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往勤俭神父那儿靠了靠,而疑惑的勤俭神父侧了侧头后,发现李有良根本不是单竖一根食指,李有良的大拇指同时也翘了起来。

这一个手枪的比法,像是一枪打在了勤俭神父的心坎里,重创了他,他揉了揉眼睛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揉完眼睛后他看到的还是李有良竖起的食指和大拇指。

“八!八成?”

勤俭神父的表情有着四分震惊,五分不解和疑惑,还有着那么一分愤怒,任谁听了这都很难接受。

没有什么人能够接受自己毕生积蓄的八成,就这么直接送人了。

“你先别急神父,你要想,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给出的东西不足够让人心动收下,给人家拒了。那可就一点希望都没了,毕竟数额小了,人家不想冒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八成!你知道八成有多少吗?”

“我知道,应该很多。但我只是建议,八成已经算可以了,如果你想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咱们赌一赌也未尝不可,但赌输了的代价您能接受吗?”

李有良并没有急着否定,反而是把选择权直接交给对方,循循善诱了起来。

“我防止孑然一身不怕,但您这可是积累了大半辈子,这些肯定是由您来选择的,不过您最好还是好好考虑,要是人家不接,出了岔子,那可就全完了。”

“……那到时候再调高不就行了?总得有讨论的空间吧?怎么会只有一次机会呢?”

看来勤俭神父也没有那么好糊弄,毕竟是事关灵金的事情,即使是再没有智慧的人,这时候都要精明三分的。

“我们肯定不是一对一的给啊勤俭神父,这哪有和个人谈的空间,难不成咱们给每个市里的修道院院长,修会会长,还有主教去送吗?那要送错了人,肯定就有问题了。”

“那不是给指定的人,你打算怎么给?”

勤俭神父有些迷糊了,李有良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他毕竟送礼不多,顶多就是之前那种的伴手礼,在这方面他的经验当然不如李有良丰富了。

李有良可是一路见谁都面带微笑,把刀子藏在心里,前世一路杀到的二把手位置,当然不是一个堂区靠着背景敛财的神父能够比拟的。

“很简单,走个项目。这个项目还没定,当我们先假设有这么个项目,之后再准备就行。绕个弯子把灵金投到里面,这样子有需要的那些教友,不就自己来取了吗?所以我说机会只有一次,因为这个是不可能扯的。”

“这……”

勤俭神父很明显的犹豫了,这下子李有良就该趁热打铁了。

“我们没办法单个送,因为直接送风险很大,您自己也是知道的,人家在这个节骨眼上收,怎么确定其他人也会收您的?只要到这种公共项目上,大家都清楚会一起分了,才敢分。”

“为什么到了公共项目他们就敢分了呢?”

此时,勤俭神父在李有良面前的眼神,简直就是透露着清澈的愚蠢,就像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守财奴一样,不过也罢,李有良的责任就是让他见到黄河上的棺材,然后让他乘着棺材过河。

深呼吸了一口气,李有良告知了勤俭神父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