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赵知桥从英国回到中国,三五好友约谢梵去酒吧庆祝,上海有名酒吧叫的上号的有很多,其中HOOD就是其中之一,打车到了HOOD门口,紧身黑色打底衫,露出锁骨,撸起袖子,露出臂弯,束腰高开叉皮裙,若隐若现大腿,和短皮裤做了个假叠穿,头发随意披着,淡妆,和酒吧妖娆美艳的女人和纸醉金迷的氛围格格不入。
走进去,五颜六色的灯光照的晃眼,地方大,分不清方向,大部分地区都是被黑暗包围,谢梵拿着手机,打开聊天框,准备给好友发信息。
“这位小姐,迷路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混在DJ音乐里却格外清晰。赵知桥打字的手一顿,抬眼看向男人。
黑衬衫,挽起的袖口,一手叉腰,一手端着酒杯,酒杯里的冰块被他轻微晃着,往上,精致锁骨,解开的两颗扣子恰当好处,一张脸半影与黑暗中,睫毛很长,皮肤很白,鼻梁很高,如果灯打开让谢梵看清长相,或许她认为一定是一个顶级帅哥。
赵知桥礼貌点头,又解释:“我在等我朋友。”
声音说的有些小,混杂着刺耳音乐,赵知桥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听见,至少,她自己都没怎么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酒吧的音乐还在继续,人也越聚越多,赵知桥以为男人没听见,也没当一回事,恰逢此时,好友看见她,朝她招手,赵知桥朝男人礼貌性点头,越过他,朝好友走去。
男人也顺势转过身,看着赵知桥离开的背影,勾了下唇,眉眼带着笑意,极轻极淡,轻声呢喃:“再见。”
来到卡座,刚坐下,旁边顾蕴就拿了杯酒给赵知桥:“那帅哥谁啊?认识?”
赵知桥接过酒,喝了一口,有些刺喉咙,微微蹙眉,摇了摇头:“不认识,估计是搭讪的。”
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顾蕴还在四处寻找那个帅哥身影,人来人往,那位帅哥早已淹没在人海,又看向赵知桥:“在酒吧里搭讪,基本都是约炮,要么就是一夜情,你别被迷惑了。”
赵知桥只是笑,端着酒杯靠在真皮沙发上。
顾蕴不知道她信没信,反正这酒吧里的男人,都是一张嘴,出了这门,就是提了裤子不认人,见的多了,也就不觉得稀奇,反而像赵知桥这样的,第一次来酒吧,又第一次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容易被骗。
忽然觉得,来酒吧庆祝不是件好事。
嘲杂混乱活跃的氛围,和几位好友的八卦从国内聊到国外,在从个人感情聊到未来,喝了不少酒,也说了不少的话,感觉嗓子都快哑了。
顾蕴打了声招呼去卫生间,赵知桥提议给她一起,她摇头,说不用,一个人可以。不知过了多久,赵知桥发现顾蕴还没回来,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怕她出事,拿着手机起身,和好友打了招呼去卫生间找顾蕴。
出了大厅,冷气扑面而来,浑身起鸡皮疙瘩,上海的五月底不冷不热,酒吧冷气打的足,让赵知桥忍不住抖了一下。
走到卫生间附近,看见两个女生在说话,似乎在争吵,赵知桥走过去,询问:“怎么了?”
顾蕴回头,一脸愤怒:“梵梵,你来的正好,你评评理,我从卫生间出来,手上还拿着纸擦手上的水,这位小姐非说把手上的水弄到她包上了。”
那款包是今年新款,真皮材质,碰不得水,但这位小姐的包上确实有水滴形状的痕迹,新的旧的都有,赵知桥忽然觉得,能买的起连手机都难以装下十几万的包,还这么不爱惜,那一定是不缺钱的。
“小姐,你的这款包,我看了一眼,是真皮的,你说我朋友把水甩到你的包上,可你的包上的水渍貌似不是自来水,而是酒水。”赵知桥轻声细语的解释,耐心十足。
叶婉看着赵知桥,稍稍怔愣,自问跟在齐淮言身边阅人无数,美女帅哥都见过不少,但就是没见过像赵知桥这样的,干净的同时又带着狐狸狡黠,眉眼精致的漂亮,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一双眼睛像鹿,仿佛看透一切,仿佛又什么不懂,挑不出任何毛病。
“酒水?”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挎着的包,用手摸了一下,淡淡酒香毫无征兆的闯入,叶婉抱歉笑了一声:“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顾蕴也不是找事的,随意拜拜手:“没事,下次看清楚就好。”这才正眼看了叶婉,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一双狐狸眼勾着妩媚,红裙衬得她皮肤白皙,攻击性十足的长相,说话确实温声细语的,就连刚刚和自己吵架争论,都是温吞吞的。
赵知桥在中间打圆场:“都是出来玩的,误会解开就好了,我们回去吧。”
叶婉对着赵知桥和顾蕴笑,倒是问了一句:“我叫叶婉,你们叫什么?”
“顾蕴。”
“谢梵。”
一人一句,说了名字,三个姑娘一起有说有笑的回答大厅,各回各的卡座。
酒局结束,已经是半夜一点半,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酒吧,有醉的不省人事,有人依旧精神抖擞,甚至还能看到女孩子和男孩子互相约着下一场继续,赵知桥一行人出酒吧的时候,天上明月明亮的刺眼,不真实,顾蕴问她:“梵梵,你还是住老地方?”
赵知桥点头:“嗯。”
顾蕴:“行,等我休息够了,就去找你,接着玩。”
赵知桥笑:“好。”
顾蕴忽然凑近她:“我们去撸串吧?”
不等赵知桥反应,顾蕴已经和其余好友摆手,拉着人离开。
找了个烧烤摊,人多客流量大,凌晨这个点聚满了人,喝酒划拳,聊天吹牛,在角落空位置坐下,点了菜,去冰箱里拿喝的,顾蕴拆开饮料上吸管,扎破锡纸戳进去:“梵梵,你这次回国还回去吗?”
赵知桥摇头,拧开瓶盖:“不了,过段时间我得回BJ,要不然被我爸知道我没回BJ反而来了上海,肯定要生气。”
顾蕴边听边点头。
两个人吃着烧烤,聊着天,后面还有一桌,同样是几个姑娘,那几个姑娘貌似心情不好,只顾着喝酒不东西,这也给了几个流氓乘机而入,五六个壮汉走过去,对着几个姑娘动手动脚,搂着肩膀又是亲昵耳朵诱哄跟他们走。
赵知桥和顾蕴同时皱眉,但周围人视若无睹,仿佛这边什么事没有,只顾着喝酒聊天装没看,赵知桥从地上捡起空酒瓶子,猛地砸向桌边站起来,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同时,顾蕴也跟着站起来,抄起地上酒瓶子一把捞过其中一个小姑娘,酒瓶子直接对着其中一个壮汉砸下去。
那个被砸壮汉,猛叫一声,捂着流血的头:“他奶奶的!哪来的黄毛丫头干坏老子好事。”
顾蕴和赵知桥把那几个小姑娘护在身后:“姑奶奶我。”
壮汉一看是两个还要漂亮的女人,凹凸有致,脸不仅漂亮,这身材也更是没话说,性格也泼辣,他喜欢。
赵知桥恶心坏了,二打六,直接把烧烤摊掀了,周围围观的人和原本烧烤摊的顾客也都纷纷掏出手机报警。
地上躺了一群人,全是那六个流氓壮汉,顾蕴拍拍手:“和姑奶奶打,姑奶奶六年跆拳道可不是白学的,黑带!”
赵知桥和她击掌,轻笑。
一阵鼓掌声,四面八方传来,但最先传入她们耳中的是来自身后,同时回头,叶婉正鼓着掌,她身边还站着两个男人,赵知桥扫过,忽然对上其中一个男人的眼睛,有点熟悉,好像是酒吧里试图和她搭讪的男人。
“二打六,厉害啊。”叶婉毫不夸张竖起大拇指。
赵知桥和顾蕴相继一视,又笑出声。
“那是,也不看看我们是谁。”顾蕴抱肩姿态。
叶婉不由失笑一声:“顾小姐还真是快人快语。”
赵知桥拍了下顾蕴,笑着看叶婉:“你别搭理她,她就这样。”
说了几句,赵知桥去找了烧烤店老板,刷了卡,今晚一切损失都双培赔款,转身把卡装好,抬头看见,有个倒地壮汉偷偷站起来,手上还拿着酒瓶子,缓缓靠近正在聊天的叶婉和顾蕴。
顾不上多想,拿起桌上的半瓶饮料扔向壮汉,砸到壮汉脑袋,同时,一个男人刷的一下出去,膝盖提在那壮汉腹部。
倒地壮汉鬼哭狼嚎。
和男人对上视线,灯光充足,又有路灯加持,赵知桥这才真正看清男人的脸,一张特别温和夺目的脸,明明五官立体锋利,却给人莫名的柔和,各子高,皮肤白,眉眼疏冷,看向她目光却带了点柔和。
叶婉被下了一跳,猛地看向男人,发现他正看着赵知桥,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齐先生,你没事吧?”
顾蕴下意识想问叶婉这男人是不是她男朋友,可一听到叶婉对男人的称呼,话硬生生卡在喉咙咽进肚子,谁家好人称呼自己男朋友为“先生”
齐淮言语气淡淡:“没事。”
叶婉没在说话。赵知桥也走出店面,走下台阶,来到他们面前,齐淮言勾了下唇,似是在笑,而那双淡漠众生的眼睛,也似乎被染上色彩。
“你好,我是齐淮言。”伸出手。
赵知桥稍稍愣住,一秒过后,也伸出手:“谢梵。”
“谢小姐,幸会。”极其绅士的轻握住赵知桥的手。
“齐先生客气了。”握住的手不过一秒就松开了。
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和好友之间的震惊,都混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齐淮言的异常举动,还是警察来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