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闯进卧室,齐淮言从梦中醒来,第一个没有赵知桥的晚上,睡得不踏实,扶了扶额,另只手去捞床头柜手机,发现视频还没挂,打了一晚上,看着视频里的人恬静的睡颜,他会心一笑,掀开被子下床,对着手机无声说了句早安宝贝,然后挂了视频发了两条信息过去。
——早安宝贝。
——醒来记得吃早餐,八点去公司,十点半午餐,两个小时休息,不加班的话五点下班,暂时没有饭局。
报备完一天行程才去卫生间洗漱,吃完早餐去车库取车离开柏悦府去公司,按照时间规划,十点半午餐时间,一停手上工作,齐淮言就给赵知桥发了信息,还拍了午餐,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头才回消息。
齐淮言极其不满意赵知桥回信息的速度,所以直接一个视频过去。
那头秒接,齐淮言心里有了点儿安慰,但依旧不够。
“信息半个小时才回,是不认识字吗?还是键盘阻碍你发消息的速度?看来我改明儿得给我们宝贝重新换了手机,顺便儿在准备个新华字典。”
视频里的人嘴角微抽,“你这一上来就阴阳怪气,不就是没秒回你信息嘛。”
以前怎么没发现齐淮言像个深宫怨妇,更确切的说,他对她的行程要绝对的掌控,即使他工作,她也要告诉他自己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和哪些人在一起。
“那你说说,那半个小时上哪儿去了。”齐淮言饭都不吃了,听她解释。
赵知桥没忍住笑:“我刚敷面膜护肤去了,正好顾蕴给我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会,所以没回你信息。”
齐淮言瞧她没心没肺的笑,只是这笑碍眼的很,落在他眼里,嘲讽味十足,抵了下后槽牙,“不许笑。”
赵知桥立马不笑了:“好好好,我不笑了。”
齐淮言这才满意,重新拿起筷子吃饭,没吃两口,就看见赵知桥点的外卖到了,他眉头一皱,又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唠叨她不让她吃外卖,要出去吃饭,外卖不营养,万一不干净吃坏肚子得不偿失,赵知桥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他不在上海,唠叨几句也就算了,毕竟他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她这里。
见她这样,齐淮言干脆不说了,又低头吃饭。
吃完饭,两个人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一直到下午,BJ的天黑下来,有乌云经过,似乎要下雨,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关了电脑起身走到衣架旁拿了外套出去,按了电梯下去,手机正好响了,是沈牧打来的。
“淮言,三缺一,来不来?”
齐淮看着跳动的电梯数字,想了下,还是答应:“行。”
驱车前往长安俱乐部,老包厢,一进门就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一角,挽了下袖口,坐在沈自谦旁边,端起桌上的酒,高粱一带着带着女伴来的,沈牧自顾自和丁嘉雯猜拳摇骰子,互相打过招呼,发现还少儿了个人。
“赵声澜怎么没来?”放下酒杯,挨个儿扫过在场所有人。
高粱一看着沈牧一把一把输给丁嘉雯,运气忒坏了,“他啊,他最近忙着收拾房子,等他妹呢,没空搭理我们。”
“他还有妹?他不是独生子吗?哪来的妹?”沈自谦也放下酒杯看向高粱一,推了推鼻梁上眼镜儿,“不会儿是他爸私生女吧。”
“要是私生女,以澜子的性子,能放过人小姑娘?”齐淮言看了眼沈自谦,觉得他说这话就是对赵声澜的侮辱,“他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这话儿我认同。”沈牧一拍大腿,指着齐淮言一副找到知己的样儿,“他们赵家人就没感情那根弦儿,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在人儿赵赵家面前,压根就没有,关键他们还护短儿的很。”
丁嘉文一巴掌对着沈牧拍下去,毫不留情:“小心儿被赵声澜听见,然后卸了你。”
沈牧立马捂住嘴,继续和丁嘉雯玩儿骰子。
“听澜子说,不是亲妹,是堂妹,他大爷家的。”高粱一松开怀里的女人,倒了杯酒端起来喝了一口,“不过等到时候他妹来BJ就知道了,算算时间也快了。”
沈牧虽然闭嘴了,但两只耳朵可一直竖起来听着,在听到高粱一的话,再度震惊:“堂妹?那就是……赵云廷的闺女?我的妈呀,那可是赵云廷啊。”
包厢里一下子沉默了,他们的年纪以及资历根本接触不到赵云廷,而赵云廷当年的风云事迹也都是从家族长辈中提起,零零散散的根本无法认知赵云廷是个怎样儿的人。
这个话题终止了,都默契的没在过问,赵云廷不是他们能过问的,更不是他们能私下谈及的,即使他本人不在国内。
四个人凑一桌打牌,高粱一带来的女人洗牌,给他们倒酒然后自己拉着椅子坐到高粱一旁边,玩了几局,齐淮言手边儿的手机响了,余光瞥了眼来电人,眉眼笑了下,手上的牌没放,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接听并且打开免提。
“怎么了宝贝儿,不是说陪你闺蜜逛街吗?”
那头的人貌似是有些震惊的,还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儿:“你让餐厅给我送餐了?”
齐淮言继续出牌,“是啊,我可不想让宝贝儿吃外卖。”
听到他这头动静,赵知桥放下手上的餐:“你在外面儿。”
不是疑问,是肯定。齐淮言更乐了,出掉手上最后几张牌:“宝贝儿耳朵真灵,那猜猜我和谁在一块儿。”
赵知桥还真的认真想了下,“我又不认识你朋友,所以不知道,不过肯定有沈牧。”
忽然被点名的沈牧洗牌的手一顿,抬眼看了眼满眼笑意如沐春风温柔的不正常的齐淮言。那头的赵知桥是看不见了,但在坐的几位都瞧儿的一清二楚。
高粱一两只胳膊搭在一块儿撑在桌边儿,偏头看看沈牧,又看看沈自谦,压低声音:“这什么情况?淮言开春当人了?”
沈自谦拿起沈牧洗好的牌,按照顺序排列,头都没抬一下,同样压低声音:“你没看他朋友圈?”
沈牧轻笑,对着自己亲哥小声说:“他就没看朋友圈那癖好。”
四个人只有高粱一在状况之外,经过提醒后知后觉拿起手边儿手机点开齐淮言朋友圈,看见最新一条动态,正是官宣照儿。
边看边不忘反驳:“声澜那家伙比我更没看朋友圈习惯。”
点开照片,双手一拉,照片放大,看着照片里的赵知桥,妥妥的一个江南美人儿,浑身上下都透着独有江南韵味的温婉和温柔,只是那眉眼的坚韧让这个姑娘看起来更像生长在江南水乡火玫瑰,自由,向阳而生,是他们这个阶层没有的。
“这眼睛里的韧劲儿你们不觉得挺像儿一个人的吗?”高粱一暗灭手机,放下,看了眼两边的人。
沈牧没当会事,“这姑娘你别看她温柔,特能打,和她那闺蜜,她散打十年,那个闺蜜跆拳道六年,黑带,刚认识那会,她俩直接把六个流氓壮汉干趴下。”
正好齐淮言挂了电话,听见沈牧的话,继续打牌,“她很好相处的,脾气也好,除了能打,而且还是个理科生。”
满满的自豪和成就感,他为赵知桥的实力而感到骄傲,齐淮言从不认为一个女孩子应该怎么样,或者去定义一个女孩子,而是认为,女孩子,可以刚柔并济,只是这刚柔并济,可以是任何形式,任何状态。
“理科生。”这次轮到高粱一震惊了,“不是我瞧不起女生学理,只是在某些方面,女生的数理化就是要比男生要偏低。”
沈牧相当阔气甩出手上要出的牌,“人家还是学法的,大学毕业于英国名牌大学,有继续深造打算,她的资历和阅历,在英国已经是个合格的大律师,同上,如今的赵知桥才23岁。”
“参与的案件和上的法庭全都是在大学接的,别人在实习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有目标的往前走,不迷茫,更清楚自己想要的。”
几位好友感叹,由心为素未谋面的赵知桥的而感到震撼,同样也为齐淮言而找到这样的女朋友而感到欣慰,更重要的事,齐淮言喜欢。
沙发上的丁嘉雯端着酒杯走过去,看着齐淮言打趣:“这么厉害的女朋友,什么时候带给我们认识认识啊。”
齐淮言出牌:“等我摆脱周家后,在带她认识你们。”
丁嘉雯一只手搭在沈自谦椅背上,指腹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喝了口酒:“我看呐,这周小姐八成是真看上你。”
果不其然,齐淮言眉头一皱,不知道想到什么,皱的更厉害了。
丁嘉雯继续刺激他:“我们女人,只要认定儿的人,就算摔的头破血流都不会放弃。”
成功被刺激到,齐淮言把牌一推,起身走到沙发边儿捞起外套往外走。丁嘉雯忍着笑,紧跟着,一桌儿的人都没忍住笑,都调侃丁嘉雯闲的没事儿刺激他干嘛。
回柏悦府路上,越想越气,最后停在路边儿给赵知桥打电话,对方没接,气的把手机往副驾驶一扔,扯了下领带解开扣子,露出锁骨,又下意识伸手摸烟,这次连糖都没摸到。
同时的上海,赵知桥正和顾蕴窝在酒店看电影,剧情老套却依旧惹人眼球的爱情喜剧电影,近两个小时时间,摸到手机时,有一串未接电话,想了下,还是起身去卫生间回了电话。
那头秒接,带着委屈和愠怒,赵知桥不由得笑了下,解释过后又开始哄人,把齐淮言哄高兴挂了电话已经是快十一点,出了卫生间就看见趴在门口偷听的顾蕴。
“顾大小姐怎么还偷听别人打电话。”赵知桥捏着手机越过顾蕴回到客厅坐下,
顾蕴不怀好意笑眯眯的走过去坐她旁边:“谈恋爱了?还是和齐淮言,他追的你还是你追他啊。”
赵知桥用胳膊推了下旁边的人:“废话,当然他追的我。”
得到想要的答案,顾蕴心满意足:“这倒是,我们桥桥公主可不是会主动追人的,即便在喜欢都不行。”
赵知桥说:“别闹,这么晚了,你是要和我睡还是回去?”
顾蕴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靠近她:“当然是……回去啊。”起身捞起单人沙发的包往门口走:“我回去了,你早点睡,一个星期后本小姐亲自送你去机场。”
赵知桥把人送到电梯口:“回去小心点,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顾蕴摆摆手,上了电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