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笔极速冲到彦的身前,用着他那血红,丑陋的虚小眼珠瞪了彦一眼,一脚踹在她的腹部。
彦没反应到这迅速的一击,被踢飞出去,摔倒在地,脑海里全是那丑陋血红的双眼,顾不得身上的剧痛,彦站起身,将手中的剑竖起直直对着真在缓步走来炭笔。
待炭笔从那树旁走过,离彦的距离缓缓拉进,彦突然大喊:
“安德鲁,就现在!”
安德鲁的身影闪了出来,跳起一记直劈,往炭笔的脑门上劈去。
“锵。”
并没有熟悉的入肉声,而是安德鲁的剑被挡住,剑与剑之间发出的声响。
“你以为我没发觉你么,从树旁走过的时候,你身上的味道早已暴露了一切,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在耍什么花样罢了。”炭笔眼眶里的眼珠子转了转,扯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用力将安德鲁劈开,转头对着彦说道。
安德鲁被劈开,直冲冲的撞向树上滑下来。
“可恶,好强大的力量。”安德鲁捏剑的手虎口震的发麻,身体也因巨大的冲击力震的无法动弹。
“小女孩,乖乖跟我们走吧,不然你父亲和这些人包括这个小男孩,也难逃一死哦~”炭笔继续撑起残忍的笑容,语气兴奋。
彦看了看安德鲁,又看了看被压住的父亲,哪些乡亲,紧了紧手中的剑,却缓缓放下。
安德鲁见此喉咙想发出声音,却被一股腥甜阻止,睁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甘,“要是我能再强一点就好了。”安德鲁沉重的眼皮缓缓闭上。
……
远在得罗城的风,刚刚杀完这座城市里的恶魔。
风将手中沾染的绿色血液洗掉,甩了甩手,抬头看向正逐渐步落于黑暗的天空,沉下了眼眸。
“是我的错觉么。”风沙哑的声音,犹如风中残石。
这半年来,他不知道方向,茫无目的的走,走到哪,便杀到哪,所到之处无一恶魔存活,经过从一些恶魔口中的话像他所杀的恶魔不过是些由凡人转化的低级恶魔,凡人兵器都能杀死,偶尔遇见被赐福过的准一代中级恶魔,风也能杀死,不过有些吃力罢了,毕竟他还只是具凡人之躯。
渐渐的月光照在风的身上,一席黑色的风衣,上面的伤痕破洞无不透露着刚才的战斗的凶险,清秀的脸很好看却在左眼下染上了一具X模样的刀疤,刀疤并没有影响他的颜值,反而带给他一种冷漠,肃杀的气质,一米九的身高,在月光下更显得修长。
风带上了兜帽,将脖子上的围巾笼在了口鼻之间,缓缓向自己感觉的方向前进,忽然风的身影一顿,一阵大风袭来,风的身影已然消失。
……
离亚斯蒂特镇十几里的地方,天空已经黑沉下来。
被锁链拷着的彦和安德鲁在同一辆囚车中,听着车辆晃晃乎乎的所透出的声音。
彦抱紧双腿脑袋埋在膝盖中,身上的布衣有些凌乱,很多地方沾染上了车轮甩出来的泥浆和莫明的血液。
一旁的安德鲁也不好,呼吸紊乱,但他还是缓缓睁开了双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静悄悄的,像是一切都沉入了黑暗,“我们被抓走了吗?”
“嗯。”彦哽咽着,哑嗓子说道。
安德鲁将目光放在对面的彦身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疑惑着,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面前这位坚强,遇事从不掉眼泪的女孩哽咽了。
彦抬起了头,眼圈已经红的不像话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们全死了。”彦痛苦的皱着眉。
安德鲁看着彦那紧皱的眉,听着彦说的话,瞬间就懂了,他的脸上痛苦瞬间蔓延,他低下了头,嘴中呢喃道。
“穆安大叔,拉科小姨,父亲,母亲……”
“够了别说了,都,都是我的错!”仿佛是找到了宣泄口似的,彦大吼,可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瞬决堤,泪水顺着她的脸,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上。
“如果我不是那什么天使的孩童就好了,也许他们就不会死。”彦第一次对天使产生了厌恶感。
安德鲁抬起痛苦的眸子,看着彦的泪水滴落,他心里也不好受,毕竟那可是生他的地方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怪你,都怪哪些恶魔,全是他们的错!”
“彭!”
是肉体锤在铁皮上的声响,“给我安静点!”炭笔带着威胁的口气吼道。
忽然一道断断续续声音响起,气息奄奄。
“彦,彦快把你脖子,子上的玉……”声音戛然而止。
彦偏向声音的方向,安德鲁也偏了过去,因为天色暗沉,他没注意那里还躺着一个人。
“父,父亲,你说什么?”彦用力止住了泪水低声道,等待着奥古斯的下一句,可迟迟没等到下一句。
彦被带上囚车时,哪些恶魔疯狂的杀掉了哪些村民,彦那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幕,虽然哪些村民逼迫他父亲,但毕竟那些村民也只是怕死,所以才逼迫的,她可以不计较,但眼前这一幕却深深的映在她的脑海里,她没有作乱,没有如何动作,只是深深的懊悔,深深的愤怒,对自己无能为力而痛苦。
奥古斯也因为身上的伤势过重晕了过去,被恶魔甩进了车里。
彦疯狂的忍住不让泪水落下来可刚刚安德鲁醒来问出缘由,她就忍不住了。
“父,父亲?”彦哽咽着问。
安德鲁看了看奥古斯,“大叔他好像又晕过去了。”又转头向彦说道。
“父亲他说我脖子上的东西,是这个么。”彦将她放在衣服里面,贴着自己肌肤的玉佩拿来出来,不在意的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玉佩的温度,低声道:“他要是回来了该多好,可他以后回来却找不到我了。”
说完,彦闭上了双眼,可眼里的泪水又再次如不住往下滴落。
安德鲁抬起了被锁链锁着的手,想说些什么,却放下了手,只有锁链与车碰撞的声音。
忽然,一滴泪水顺着痕迹划落在玉佩上,玉佩散发出微微的绿光。
闭着眼,流着眼泪的彦并没有发觉这一幕。
安德鲁刚刚低下的头又抬起,他看到车底反光,瞪大了双眼,“彦,彦,你快看。”安德鲁压低着声音对彦说道。
彦听见安德鲁的低呼,睁开了双眼,也同样被震惊到了,彦将玉佩拿离脸颊,看着上面所散发的绿光呢喃道,“是他感受到了吗?”
绿光渐渐涌出一股力量,将彦眼角的泪滴抹去,微微吹起彦刘海,像是风像小时候一样,用双指点着彦的额头。
绿光散发出的这些力量做完这些,缓缓的不在散发那点点光亮了。
彦将玉佩再次放入衣服里,任由它贴着自己的肌肤,双手环保抓着自己的双臂,“原来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关注着我,陪着我。”彦舒缓了眉头,安静了下来,享受着风的抚摸。
安德鲁看见这一幕,没有说话,静静地低下了头。
约摸一个小时过去了,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了头压低着声音对着安德鲁说道:“他来了,是他的味道。”
安德鲁听见彦抬起了头注视着彦,看见彦的眼角没了泪水,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他看着彦精致的俏脸呆了,一瞬,他就清醒了过来。
“是风哥吗?”
“是他,他身上的味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彦的话刚刚说完,忽的狂风大作,这仅有的囚车和后面的大概四五十只恶魔士兵包括正在前方架着马车的炭笔像是风中残烛般脆弱被风儿欺负着。
旁边的树林里,一道诡异着转着三颗勾玉的猩红双眼渐渐浮现。
走在末尾处的两个恶魔士兵并肩走着。
“哎,可莫斯你觉得我们把尼拉大人交代的人抓回来了,我们会得到赐福么?”
被称作可莫斯的恶魔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恶魔,“塔莫克,应该会吧,不过成为恶魔是真的爽啊,不仅有寿命,而且我们还可以为所欲为,虽然只是低级恶魔,但看着那些凡人痛苦挣扎的样子可真爽啊!”
塔莫克看了一眼可莫斯,赞同着说道:“他们的生死掌握在我们手里,看着他们垂死挣扎,的确是我在做人时无法体验的,我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哈哈哈。”
可莫斯同样的点了点头,疑惑的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觉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你没感觉到这风很不对劲么。”
塔莫克被可莫斯的话整迷糊了,疑惑地说道:“没啥感觉啊,你这是多疑了,你在做人的时候就是这个破样子,成为了恶魔还是,就不能放开点嘛,我们可是恶魔大人呐。”
身旁迟迟没有传来声音,塔莫克偏过头去,却只见可莫斯,已经没有了头颅,被人静静的放在地上,离他已有十多步的距离。
塔莫克刚想张开嘴,吼出那句有人偷袭,可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因为一阵风轻轻拂过他的脸,他已经魔首分离了。
风轻轻将这具恶魔的尸体放下,双眼的三勾玉疯狂地转着,手中的岚切不沾丝毫那恶臭的绿色血液,只剩下两具无头的恶魔尸体,汩汩的留着血。
风撇了一眼没有翅膀的两具恶魔尸体,提刀继续往前走着。
低级的恶魔没有蝠翼,只有中级及以上的恶魔才有,风脑海里有个大概除了驾车的那人有翅膀应该是只中级恶魔,而且风还很熟悉,其余的这些低级恶魔不足畏惧,犹如杀鸡一般。
后面跟着的四五十只恶魔士兵在不知不觉中减少,前面驾车的炭笔发觉了不对,后头哪些恶魔吵吵闹闹的声音没了,异常的安静,回头看了一眼那里还有什么恶魔士兵,留下的只有一路上横七竖八的无头尸体。
炭笔的心顿时沉了下了,提起来放在一旁的刚刚从小女孩手里夺来的剑,将马车驱停,炭笔跳下了马车靠着囚车的车壁四处观望警戒着。
本就狂风大作,但炭笔觉得风力似乎更大了一点。
炭笔撇头看了看囚车里安静坐着的彦等人,松了口气,回头便对上了离他大概二十几米隐藏在黑暗中的猩红之眼。
炭笔背后藏着一只手,手中藏着一个通讯器,只需要按一下,就能呼叫援助,炭笔缓缓地按了下去。
刚按下去的炭笔的脸上闪过错愕,因为那一双猩红之眼,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听到了一句低沉沙哑的话,迎接他的还有一道寒冷的刀光。
“踏,前,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