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豸?
齐红玉纱帐下的黛眉微蹙,而后她近乎没有任何迟疑,那鲜红的身影宛若陨星一般,滑过天际。
就算是大巫此时恢复了近七成实力,也无法捕捉这一击的轨迹,这并非是神通术法,只是快到了极致,快到能冲破一切束缚,快到能斩破一切!
雨师敕令中有云御和雨御两种最基础的防御手段,虽然基础,但却极致有效。更遑论此刻【雨师】正注视着此地,所以笼罩在此方天地之上的雨云也可谓空前强大,这两种防御之术自然也能发挥最大效果。
可眼下大巫面对这一刀,心中却没来由的有一种“预感”,如果被齐红玉的刀斩中,他会死!
此刻他顾不得方才的“狂言”,周身水汽流转之下,他喝道:“雨师敕令——雨御!”
雨水汇聚成一层薄薄的水幕,护住了大巫周身。
下一刻,齐红玉那刀便宛若陨星坠地一般,狠狠砸在大巫头顶那层水幕之上,那一层单薄的水幕此时竟像精铁浇灌出的一般,这刀竟然没有对其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只是掀起微微涟漪。
大巫颇为惋惜的摇头道:“只可惜你脱离不了此方天地的束缚,总是刀术通天又如何?也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若是不能使用神通术法,就光是“雨御”,就不可能是这些人可以撼动的,也就是那柄【秋霜】全力施为之下,有机会可以打破“雨御”,这是绝对力量的差距!
齐红玉一击不成,只得轻落在地,冷声道:“‘雨御’又如何,且看我破了这龟壳!”
倏然间,大巫像突然察觉到什么一般,方才他感知到了三道气息,为什么现在只出现了两人?
在“云御”覆盖上赵王车辇之后,大巫便没有过多注意,齐红玉和阮鸿也并未拦截车驾,皆在专心与他交手。
可是另一人呢?
大巫当即放大感知,一直到他能感知到赵王的车辇。
他遥望车辇的方向,却只见一个少年手握长刀,俯于在车辇之上!
那个少年应当是大祝交代给他的那个目标!
大祝曾经交代过,不必与虞国武人交手过多,但是一定要杀了那个得到斩龙仙人遗泽的少年。
可眼下那个少年竟然就在车辇之上!
少年不知何时俯身于车辇之上,“云御”的散出的云烟倒是替他遮掩住了身形,周围的护卫竟也没发现他。
大巫此刻一边应对着齐红玉阮鸿二人的攻势,一边感知着少年的动作。
此时少年正以那柄长刀试图划开“云御”化作的云烟。
他只是嗤笑一声,莫说是这个少年,就是齐红玉亲自前去,也未必打得破“云御”!
可很快大巫就脸色大变,因为他清楚的感知到,那连接着此方天地之上,那足以遮天蔽日雨云的“云御”,此刻竟然被长刀划开一道口子!
不好!
此方天地的“道”有九成压制都落在大祝身上,大祝此刻的孱弱与一普通老人无异,哪怕是那个少年,都可能对大祝造成极大威胁。
“雨师敕令——雷引!”这次大巫却是真正有些慌乱,若是大祝有任何闪失,莫说是圣飱无法完成,就连雨师殿也会损失惨重,说不准连神主都会被打落大离十二尊神的神位!
大祝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随着天际之上响起重锤一般的雷声,一道道闪电当即落下,闪电虽然并不粗壮,可却极为迅猛,落在地上,雷浆流溢之处,焦黑遍地。
阮鸿见此脸色一黑,以他的身法根本无法避开这般迅猛的雷电。
他深知这是大巫也拿出真手段了。
阮鸿咬了咬牙,然后竟直接将玉剑横于胸前,一股冰寒之气再度迸发,竟将周围的雨滴凝结成冰罩,将自身牢牢罩住。
冰罩的底部与地面相连,雷电击在其上,却是直接将其轰碎大半,可雷浆也随之导入地面。
玉剑之上的那股寒意不断修补着冰罩,一时间这雷电竟也奈何不得他。
齐红玉手中的狭刀是一件极好的兵器,却也只是一件兵器,并没有【秋霜】那般的奇异能力。
雷电轰击之下,那道鲜红的身影只能尽力躲避,与阮鸿不同,她无论是身法还是对所修持刀术的精湛程度都堪称妖孽。
她游走在雷电之中,竟是游刃有余。
大巫见两人皆被雷引牵制住,便直接飞身朝着车辇冲去。
他定要先杀了那个少年!
齐红玉当即察觉到了大巫的用意,当即对阮鸿喊道:“我去拦他!”
齐红玉的速度并不落后大巫多少,只是两三息的时间,就冲出了雷引的范围,徒留阮鸿一人遭受雷电“凌虐”。
宋黎此刻已经在包裹着车辇的云烟之上斩出了一道口子,他刚想劈开车辇进入其中,周遭的水流就像受到吸引一般,化作水弹打在他身上。
水弹不过拳头大小,可打在宋黎身上,却宛若重拳一般,仅是三两下,就将他从车辇之上打飞了下去。
此刻大巫已经飞至宋黎上空,漆黑的身影踏雨而行,厉声道:“差点就被你蒙混过去了,不过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罢了!”
随即大巫轻轻挥手,又是几颗水弹凝聚而出,朝着宋黎飞射而去!
被打飞在地的宋黎连忙稳住身形,向前挥出几刀,几颗水弹便被劈得支离破碎。
“这柄刀……有意思,只是落在你手中,倒是明珠暗投。”大巫脸上带着轻蔑之色,右手虚握宋黎。
雨水再次凝成一只大手,竟是直接朝着【落月】抓去。
忽然!齐红玉的身影在大巫的后方一闪而逝,再次出现便已出现在宋黎身前,狭刀斩向那只大手。
一分两半!
“莫要恋战,你去对付赵王!大巫交由我对付便可。”齐红玉立在少年身前,替他挡下那道宛若神灵一般的漆黑身影。
语毕,齐红玉的身影再度消逝。
宋黎知道齐红玉是在为他拖出时间,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那前行的华贵车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