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直升机坠落——
[Team Three crashed,that's it.](三队折了,就这样。)
国际联合行动,代号:掘墓。
嗡嗡嗡——
运输直升机即将失去动力。
“跳机!跳机!”乘员在高声疾呼。
同声传译——
[bail out!]
“狗屎的运气!狗屎的运气!上帝怜悯我吧!!”靠近舱门的大胡子老外率先跳出舱门。
“石刻怎么样?石刻怎么样?”骨传导传来问询。
无人应答,机组乘员已全部跳机,随后低空开伞。
滋滋滋滋滋————
“握草——电子干扰,一个破石头至于吗?”国际乘员在感慨。
直升机先于他们坠向地面,一个火球冲起。
机上五人,倒霉的桑樱籍队员低空开伞失败,摔个稀碎。
其余四人安全着陆。
“靠拢!!”
同声传译失效,但默契的众人无需刻意指挥。
中枢指挥——
[Combat team rescue, over](战斗小队救援,完毕。)
[Roger that.](收到。)
国际联合组织某处——
“石本刻录着天空城具体位置,你不但要销毁它,还要把见到他的人全部干掉!”嘶哑难听的声音,刻意的行为。
男人明确了自己的命令,将按键手机扔掉。
战场——
数十辆汽车载着武装人员,向坠机的几人围拢。
同时一架救援武装直升机也返了回来。
砰砰砰————
轰轰————
跳机小队获救,向着某一处狂奔。而与此同时,陆地的某处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狠狠抛起,那人像是导弹一样,飞向武装直升机。
彭!!
双座武装直升机的机身传来一声巨响。
机内两人扭头。
一个腋下有类似翅膀的……人?
“族裔人!!!”飞行员大声嘶吼,徒劳无功,此地通讯不通。
陆地上也并不平静,两米九的男人狂奔,他以打破世界记录的方式,追上跳机小队。
“沃德法科——”大胡子眼看着那男人像是肌肉派的越野车,直直冲向几人,然后转瞬间团灭几人。
中枢指挥——
[The action failed,repeated,The action failed.](行动失败,重复,行动失败。)
……
阿妈在应付前来吊唁的人们。
[体术的练习在于长久,让身体形成肌肉记忆,你的反应也会提升。]
男孩看着年轻的黑白相片,眼睛有些模糊。
[等哥哥下次回来,可是要检查你进度的。如果阿爸看见,一定会很高兴的。]
年轻的黑白相片旁,是年老的相片。
葬礼现场——
哥哥在记忆中总是那么清晰,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刻在脑子里。
“嫂子,节哀。”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那身行头不太适合他。“照顾好小可,钱的方面你大可放心,安全也不用担心。”
男孩看向那个人。
那男人走到男孩跟前,蹲下身,粗糙的手掌落在他肩膀上。
“我听你阿爸说过,他有两个儿子,我问他最喜欢哪个,他说最喜欢他的小儿子。”他强笑着。
那男人停顿一下,然后再次开口。
“要听阿妈的话,坚强些。你阿爸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拿着枪走上战场了。”
十五岁的战士?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军队会需要十五岁的战士?男孩有些神游。
这些他从没有听阿爸讲过,算起来,他和阿爸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允许讲那些很长的故事。
男人塞给他一张纸,然后十分认真地说:“你可以叫我杨叔,上面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男孩低头看着那张纸,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手机号。
男人走了。
不可遏制又回想起某个晚上,他听到的对话。
[真的很抱歉,让你承担这些事情。(阿爸。)
老大他愿意和你去安全局,我也不想拦着,但是老二你别想再把他从我身边带走。(阿妈。)]
十二岁的他抓着脑袋,什么是安全局?为什么为了安全还要再设一个局?那警察局做什么?
男孩不懂,但他知道,他的阿爸和哥哥都在为国出力。他也想,他和阿妈专门说过,但换来一顿暴打。
他只是想成为阿爸和哥哥那样的人,为什么阿妈不允许?他也不理解。
他记得最后一次见阿爸所说的话。
[儿子,也许有一天,你不得不跟着你阿妈东奔西走,阿爸提前和你说声抱歉,因为那是阿爸造成的。]
大人的话都很深奥,他点点头保证。
[我应该会在你中考后回家,听阿妈的话,要坚强地面对生活。]
……
他此刻能理解那晚的对话,但是很快又来了新的问题。
“从现在开始,你叫文武,随妈妈姓,忘掉你原先的名字。”
“为什么?阿妈。”
他们一个个都像是谜语人,而男孩在他们的迷语里漂泊,看不到尽头。
“这是你阿爸和你哥哥希望你做的。”
是你不希望我成为他们,又叫我听从他们。
他想得知都是谁在威胁他们的安全,阿爸和哥哥怎么死的,自己也并不是废物,那么多年的体术练习,不是用来强身健体的。
但阿妈太强势,他不能忤逆她的决定。
生活十五年的家,所有的记忆变成了一片废墟,他辗转多处,最后来到了新的住处,北城,十里巷。
……
2028年9月,文武十八岁。
第三街03户,在主入口处,一旁有个石墩花坛。
阿妈有了新的工作,每天都很忙,在阿妈回家前,文武都会在石墩花坛处等着。
空荡荡的家,会让他喘不过气。
今天这里多了一个人。
寸头小伙,五官立体,有些异域风格。
像是来自西北部大漠里的儿郎子,生命禁区里顽强的嗜血动物。他身上铁血味很重,有些军人的影子在身上。
文武也不差。寸头很有型,脸部线条硬朗,立体的五官只是没有他的眼睛那么深邃,典型东南部的帅哥。
身材方面文武稍弱一筹,没有他那胃里全是肉的身材,壮硕中带着若隐若现的肌肉。
两人对视了一眼。
都看见了对方身上孤独的气质。
“来一根?”他问。
“多谢。”文武婉拒。
别误会,那不是吸进肺里的东西,是一根磨牙的小零食。
他多看了几眼文武,发现他手臂上黑色布料,于是瞅了瞅自己的。
“哎,你看。”
他伸出手臂,向文武展示与他一样的黑色布料。
“我父母去世了。”他没有丝毫波澜地说出这句。
“我阿爸和哥哥去世了。”文武回道。
那根零食在他嘴里,像是影视里演的那样,拨向嘴角。
“我爸是军人,他死在了战场上。”他脸上是骄傲的神色。“维稳军人,你知道吧?”
文武看向他,回道:“我阿爸原先是军人,后来去了安全局。”
他的脸认真了起来,看向文武。
“我妈也是安全局的。”
“我哥哥也是。”
他从嘴里拿出零食,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我叫释壳,你叫什么?”
文武看着伸来的手,琢磨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
“文武,刚搬来不久。”
释壳低头,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回道。
“我也是刚搬来的。”
两人手分开,拇指印记留在两人虎口的位置。
看向彼此的眼神从新奇到欣赏。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认可。
“我是他们口中军人世家出身,到我爸这,一共四代人。”他坐在石墩上说。
“不怕你笑话,我是不打算当军人的,我爷爷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总归是要听他话的。”
这个算你厉害,文武暗想。
文武有同感地回道:“我和我阿妈提过一嘴,换来一顿暴揍……”
释壳笑了笑。
“我爷爷那拳头和石头一样,从小没少挨揍。”他沉默片刻。“其实我到现在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明明就是两个不相关的单位,又相隔那么远。”
竟和自己遭遇相似……
两个人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