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鼎革新神农 祭天收灵铜

山中不知时光逝，眨眼间已过春夏，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帝姬叁佰年二十一年秋分时。自从青辰帝碑举办完青铜山脉会盟大会后，林氏各个重建家园的项目渐渐步入正轨。

清明上人站在莲辰谷一株灵木上，眺望着莲辰谷试验田上那一片已经果实渐渐丰硕的五谷灵粮，心中升起一分莫名的忧虑来，至于这股忧虑来自何处，他用神识环顾四方皆未能察觉到一丝因果痕迹。

就在清明上人觉得是自己多虑时，头顶天空突然传出“咕隆、咕隆——”之声，似有雷霆天劫正在蓄势待发般，对比劫云所聚集在地方，明显是莲辰谷的那片试验田所在。

感受着劫云的不断聚集，细看着试验田旁的水车、风车及田埂，清明上人的心脏不由得“扑通、扑通——”的猛跳，因为这些都是林明华提出一种神农小“鼎革”的代表，那么这片试验田与劫云无疑代表着天道正准备对小“鼎革”验收了，这次验收的结果决定自己从秘境带出那十枚灵卵的生死，于是清明上人不禁回想起当时林氏众英杰忙碌的往事：

刚刚会盟没多久，学堂教社还没来得及开工时，林明华就拉着一众林氏少年们，用一些灵果作为报酬，邀请土甲犀牛临时充当苦力，拉着林氏临时赶制的青铜曲犁，就在莲辰谷低洼水池旁犁地拓田起来，随着少年们的灵巧扶稳曲犁，一道道深达半米深的犁道田埂，在新式曲犁做工下，渐渐出现了一道道雏形，极大的减轻了人力与妖力的辛劳。

令一旁监督压阵的清明上人与林氏族老们看得双目圆瞪，实在没想到自家英杰会搞出这等犀利的农具来，有此农具推广于此次迁移过来的五千族人，相信无论是雀莲峰还是铜离峰的各处族村，都能开辟出比以往四倍还多的良田，这样族人们就可以在明年有更多粮食可供生存，族人休养生息将不是什么遥远的美梦，甚至还可以尝试林明华提出的饲养牲口以强族。

试验田开垦出来没多久，小满时节这天，林明起请来了云泽上人帮忙，于青辰峰那条山溪灵泉水脉中，两处水池四周用法术修建起水池坝体，用于蓄水聚集水势，最后在莲辰谷水池旁建起了巨大的水车水泵，利用两处水池蓄积起来的溪水之力，推动水车使其水泵源源不断的将水池里的水抽到试验田的深处。

云泽上人看着这种不用灵力术法，就可以源源不断给耕地提供灌水的器物，不由得陷入深深的迷思之中，毕竟这种器物几乎可堪比昔年人族五帝中的鑫帝鼎革犁器，再转头用神识扫视那库房里的曲犁，心中对于林明华所言的小“鼎革”有了不小的信心起来，谁让他将自己的卵也偷偷带出来，企图借此机会尝试让其新生。

时间来到芒种时节，林明华推着秧苗筏，将在迁徙路途中用竹筒培植的五谷秧苗插入划分好的试验田里，林明政则带着年纪较大的族人们担着自己研发的“绿肥”，逐一给秧苗盖上一层“绿肥”，好让秧苗不至于因土地肥力不足而长势不佳。

倒是一旁的林星行拿着一块木板，用毛笔详细记录着这种新式的耕种之法，族中长老会已经决定在各处族村开辟一块试验田，将莲辰谷中林氏子弟合力研发的新神农法在各村里试验推广，方便林氏子弟们总结新神农法的利弊，不断改进这款新神农法，待其成熟后便进献给荆楚国国君与朝廷，既能提高林氏一族的身份，也能缓和融入荆楚国原有卿士各族圈子。

立夏时节这天，在林明起邀请下，清明上人帮助其在雀莲峰北坡处，建立起高大的风车工坊。看着那被微风吹拂下缓缓旋转的风车，清明上人心中再次升起了此器不弱于人族五帝时所创帝器的感觉，在眺望莲辰谷里的那座最早的水车，通过自己的法目所查，该水车已经开始积累人道功德，似有灵气在旋转的水车轮间一吐一纳，相信只要荆扬大江两岸诸侯各村都立起类似水车之时，就是这一水车进化成人道法宝之日；一旦整个大陆皆有水车身影之日，该水车更是有可能进阶成人道帝器或功德帝宝了。

水车如此，想必这座风车也有此等造化之机缘在等待着它们。“嗡嗡——”就在清明上为水车、风车迈步走向法宝而欢喜时，大量的炫纹毒蜂开始成群结队地穿梭于秧苗间，将那些秧苗茎叶间的各种害虫统统咬死吃掉，伴随着炫纹毒蜂灭虫后，林氏小鬼们则领着玉角麟鹿们开始在除草踏泥，为不日将要放养的鳝鱼苗准备松软的泥渠。

不过数日之后，林明华领着二十几头玉角麟鹿，驮着近二十桶鳝鱼苗放养在试验田里，以期鳝鱼粪便可以进一步肥田，同时增加试验田的亩产收入。之后就这样试验田开始了无聊的耕田管理岁月，即除草除虫、施肥、吹风授粉等……

“轰隆、轰隆——”天空劫云开始将雷霆劈下，无数拇指粗细的雷霆从劫云中落到莲辰谷试验田里，立时把试验田旁正在认真学习的一众林氏子弟与妖族幼崽们给吓了一跳，同时也惊醒了还在回忆往昔的清明上人。

清明上人看着试验田里被雷电击中的谷秧们，有的在雷电下迅速催熟变为金黄，有的则在雷电下蜕掉一层谷壳，果实再度变成那一片青涩。

清明上人当即这是人道对这种新神农法的奖励，那些蜕壳变回青涩的五谷们，无疑是被人道灌注灵力、引气成功了，从凡品五谷进阶为一阶灵粮；而那些被催熟变金黄的五谷们，虽然没有灌灵引气成功，但肯定使其强化成如同凡人武者般的谷物。

林氏有此五谷作为良种，只要家族气运不失的话，林氏一定可以成就一方诸侯的存在。清明上人在等劫云雷霆过后，好用神识扫描试验田的那些金黄五谷、青涩五谷的多寡，这样就能推断此次新神农法的小“鼎革”有引来多少天道恩泽，如此数日后的林氏丰收大祭祀可以让几枚遗族灵卵重获新生。

在通过神识扫描后，清明上人不禁热泪盈眶起来，近百公亩的试验田里有着近半耕地上，其五谷顺利获得灌灵引气成为灵粮，另有两成的耕地获得谷种强化，这标志着自己与云泽带出的十枚灵卵会有七枚获得新生，至于日后能不能延续种族就看林氏的那套文明融合设想能不能成功了。

丰收的时日在试验田落下雷霆时，清明上人当即祭出传言骨符，将“收粮日已到”这个消息迅速传给林氏开拓的十处村落祠堂。村落祠堂留守的老炼气族人，立马敲响了村落祠堂旁的大鼓，召集村民们开始收割开垦的耕地。

至于两大祖地里，接到消息的一众族老们纷纷组织祖地里的炼气族人们，引导着土甲犀牛族征调徭役牛牵拉着林明起制作的妖力收割机，在祖地灵田里开始收割从利商国带来的灵谷。

而与此同时，莲辰谷的试验田里，数头筑基境妖灵们显出原形，在三位紫府境“大妖”上人的指挥带领下，拖拉着妖力收割机，转动着妖力脱粒机，短短两天时间就将那些成熟的普通五谷收割脱粒完成，收进学堂谷仓里，作为未来一年学堂孩子们的口粮；此外还将那些晋升为灵粮的谷物纷纷移栽道附近新开垦的灵田里，继续培养与试验，看能否实现灵粮的二次进阶。

时光飞逝而过，收割整整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将全族开垦出来的五百公顷凡田完成收割，至于那五十公顷灵田更是在第二天就完成了收割入库。

收割完当天晚上，各个村落祠堂里报数声、权衡碰撞声及记录复合声此起彼伏，各个祠堂的留守炼气村长们看着那一辆辆记录完毕推进族仓的独轮车，不断堆积成山的五谷粮食，那笑脸就没有停过，遥想往日族中这样伍百户村子的秋收何曾有过如此场景。

直到隔天太阳露出一点光亮，各村秋收统计才算完成；各村村老们看着秋收统计木牍，心中都升起无限希望之光来。

一名村老走到村长身边小声说：“村长，根据今年收成情况来看，我觉得我们明年可以将那试验田的新神农法再扩大，可以占我们明年耕种田地的四成，毕竟新神农法的公亩产量是旧法的两三倍，如果明年有此效果的话，我们村子就相当于比今年多种了四成耕地，我们村子能有更多粮食用于饲养牲口，为日后祭祀提供充足的祭品，使得我们村子每年所产的灵铜晶数量更多、品质更好！”

村长见其他村老无不点头赞成，当即也同意下来。村长这才拿起秋收统计木牍，乘坐缴获战兽朝着铜离山祖地而去，准备向族老会汇报此次的秋收成果。

林氏族老会在接收汇总完各村的汇报后，众家老们心情立马愉悦起来，尤其是祖地代族长林星海更是欢心鼓舞，此次秋收能有如此丰收，离不开自家儿子们的创造新农具与新神农法。

这时，林星海接到了两位“大妖”上人的催促传言骨符，便知道那两位已经等不及了，毕竟一场人道赐灵谷的天赏，就说明了小儿子那小“鼎革”的第一步已经获得人道认可，这也让两位上人心急难耐。

林星海一番思虑后，当即决定在立冬之日举行林氏一族迁徙至青铜山脉的第一次祭天大典，也好能将族中人心再次凝聚一番。

至于祭祀地点吗？经过族老会与两位上人的商议，决定在铜离峰祖地举行，并邀请周边几位同样新封卿士氏族来观礼，使其误以为铜离峰祖地是林氏真正祖地，以掩护雀莲峰祖地的存在。

帝姬叁佰年二十一年立冬日当天正午，从荆楚国国都楚郢城请假回祖地主持祭天大祭的林文升，此时正身着一身荆楚卿大夫官服，手捧着一块檀木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方代表卿大夫身份的领主印、一卷上表天道的祭天诰文以及一份请求抵赎部分妖族罪孽的祭文。

林文升站在了一处一丈高的祭台中央，待待着祭天的良辰吉时；趁此间隙再度用神识扫描祭台上下的布置是否有误，毕竟此次祭天的祭台布置、祭品准备及祭天礼法都是清明上人提供的，谁让他们这一批妖族，昔日曾有出任人皇、人帝时代的高官贵爵，其各类祭祀事宜与典故皆满腹经纶了。

而林氏从利商公国逃亡时，没能获得卿族祭祀事宜与典故的文献，故只能听从清明上人的安排。林文升看着面前五鼎四簋的祭品，与祭品后面那新造一丈高的香火铜炉，心下不由得“砰砰——”直跳，这是昔年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场景，不成想在氏族遭遇倾覆危机之后，自己竟然得以实现昔年梦想。

“咚、咚——”一阵鼓声响起，说明良辰吉时已到，林文升缓步走到祭品前的蒲团，稳稳的跪坐下去，端起托盘向天拜了九拜，这才拿起那卷用灵竹简刻录的祭天诰文，抑扬顿挫的大声朗诵起来。

朗诵声借助祭台上的法阵阵纹扩音远传，让在一旁观礼高台上的一众观礼卿士氏族代表们听得真真切切，尤其这些代表听到林文升提到林氏初创新神农法而增产两三倍时，立马就不淡定起来，纷纷小声议论着是否向林氏讨要这一神农法。

当林文升朗诵完祭天诰文后，林文升将祭天诰文交给身旁的林明华手中，由林明华捧着竹简焚烧于香火铜炉里。

祭天诰文一经焚烧，香火铜炉突然喷射出一道光柱直抵太阳星，天空就此时出现了前所未见的异象：只见原先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变成紫青色，正中的太阳星中间突然出现太阴星，阴阳合一的刹那间，太阳星滴落下一滴紫色金滴，顺着光柱滴到香火铜炉里，缓缓将铜炉里往昔各村祭祀的香火灰融合，净化成一枚枚拇指大小紫金色灵铜晶。

林明华粗略一扫铜炉内形成的灵铜晶数量与品质，发现竟然凝结有近百枚，且每一枚都有浓郁的紫气道蕴流转，明显是天道对林氏小“鼎革”的奖励。

就在观礼高台还在咂舌于此次灵铜晶凝结出现异象时，林明华看着闪烁着紫蕴的灵铜晶，不由得想起昔日自己爷爷讲解灵铜晶的由来：

一般乃是凡人日夜焚香，于祠堂祭台祷告天地神明，再以自身心血凝聚，引动天地灵气缓慢凝结而成此灵铜晶；此外相传还有一种方法获得，即为天道、人道立下大功劳，在祭天时天道会另外赐予！凡界修士、鬼、神、妖及魔皆以此灵铜晶修炼，然一般灵铜晶往往会夹杂凡间因果业力，所以修士、鬼、神、妖及魔都会在特殊净化法阵里，才会用普通灵铜晶！

但现如今通过天道、人道赐予灵铜晶时的感悟，林明华心神灵魂的耳边隐隐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林明华在透过那香火铜炉氤氲迷雾中的幻象：那一个个身形憔悴，衣衫褴褛的百姓，他心中的一个困扰了八年的疑问，终于被解开了。

此世界的凡人不修道法，也该在身体素质和其他方面，远超蓝星帝国的一般国民；他们的身体素质这么强，为何精气神却瞧着一个个好似蓝星帝国生化傀儡，那般愚昧、迟钝、呆滞而欠缺希望？答案就是这“灵铜晶”：

那一个个凡人，跪在祠堂祭台之中，燃起香火，献上三牲，向天地、祖先与神明祷告；将自己的一丝心神神念与灵魂魂力转化为人道道蕴，用以引导天地灵气留存于香火道纹里。香火冉冉升起，渐渐汇聚到那盛放香火的器物之中，日积月累，渐渐沉淀，人道灵力道纹逐渐拼凑组合成完整道纹，最后凝结成一枚灵铜晶。

正常情况是一般一年一人，最多一锭；但当人铤而走险，以自身精神，投入祷告之中，以心血加速其凝聚，就有可能一两个月就可凝聚出一锭。

而诸侯、贵族、修士及大妖为了自己的修行便往往仗着自己法力无边，来逼迫一众凡人百姓，甚至是自家族人们，用此极端来增加其灵铜晶的产出，故此因果业障渐渐浓郁，煞邪血孽氤氲凡界，引动天道降下数次大劫，以杀净孽、以灭化障，重塑凡界因果清浊。

有此答案之后，林明华不由得跳出这些父祖、天道演绎的轮回，结合前世蓝星帝国的崛起典故，默默细思感悟着因果轮回，如果灵铜晶是以神念、魂力为源头，在天地灵气充盈的情况下，提升神念的品质，是否可以提升与增加单人灵铜晶产量与品质呢？由此顿悟，林明华立马感觉自己仿佛找到了新的小“鼎革”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