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确定分手(上)
- 乞丐的世界之今生无缘
- 乞丐的世界
- 5685字
- 2025-02-22 22:09:18
三十、确定分手(上)
田去病出院了,听到这个消息,于新杰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和自己多少有些关联。田去病住院期间,所有的费用报销并没有动用浩轩慈善基金会的集体救助资金,而是于新杰悄悄把自己的私房钱转到医院的慈善基金里,以浩轩慈善基金会的一项专一救助基金的名义结清了费用。
浩轩慈善基金会的救助基金种类繁多,像仁道救助基金、联合救助基金、专一救助基金、辅助救助基金等,足足有10多种。其中,专一救助基金的运作方式很特别:捐赠人的资金会被存入特定账户,这个账户只能用于捐赠人指定的救助项目,其他人或项目无权动用,具有很强的专一性。等到救助结束后,剩余资金再由捐赠人进行分配。
田守护去打听这笔善款的来历,可浩轩慈善基金会出于对捐赠人隐私的尊重,有严格的保密规定,什么都没透露。但田守护心里跟明镜似的,猜这肯定是于新杰出的钱。他本就不想和田去病的事再有任何瓜葛,这下更是铁了心要划清界限,于是就草草的提前出院了。田守护想着动用田嬛恩孤儿院所存的钱,那笔钱是田嬛恩被送到孤儿院时,她亲生父亲账户里的,说到底也是自家的钱。可谁能想到,提取这笔钱的手续繁琐得很,从递交资料、审核,再到最后发放,最快都得半年时间才能到田嬛恩的账户。田守护为了给田去病治病,能借的地方都借遍了,现在实在是借无可借。看着田去病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田守护早在逼迫田嬛恩和于新杰分手的时候,就动了让田去病出院的念头。过了几天,他跟田嬛恩、田去病姐弟俩商量,姐弟俩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嗯,出院了,恩恩之前跟我提过一嘴,我最近忙得晕头转向的,也没细问。”于新杰并不想让左同鑫和苏美彤知道自己和田嬛恩之间的复杂状况,随口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可是我听说去病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根本没达到出院标准啊。他和别人不一样,之前受伤那么严重,家里又没条件时刻盯着,万一有个闪失没注意到,以后落下什么后遗症可就麻烦了。”苏美彤躺在病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满脸都是对田去病的担忧。
于新杰听了,沉默不语,心里却五味杂陈。
“谁说不是呢。话说回来,恩恩那么好强,她爸肯定更要强。咱们这又出了这样的事儿,田叔叔知道了你、我和小杰的关系,肯定也猜到去病的专一救助基金是小杰捐赠的。不然他们出院怎么都不叫小杰帮忙呢,就是不想落下话柄,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知道,肯定会说恩恩是为了钱才和小杰在一起,这对恩恩和小杰的名声都不好。”左同鑫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削着苹果,削好后切成两半,一半递给苏美彤,另一半递给于新杰。
“小杰,不是我说你,既然谈恋爱了,就得对恩恩上点心。光长得帅有什么用,时间长了人家也就看腻了。我觉得你得像个暖壶一样,既温暖又贴心才行。”苏美彤半开玩笑地说道,说完便咬了一口苹果。
“对对对,像我这样又帅又贴心的‘暖壶’,多招人喜欢啊。你看,彤彤现在多痴迷我。”左同鑫嘿嘿一笑,这话刚出口,苏美彤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又羞又气,朝着坐在床边的左同鑫就是一脚。结果用力过猛,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哎呦”直叫。左同鑫心疼坏了,赶忙凑过去查看。
“行行行,我可受不了你们俩了,你一言我一语地撒狗粮,也不嫌腻。我先走了。”于新杰赶紧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心里的难受劲儿会忍不住爆发出来,要是再晕过去,可就真的糗大了。
“我们哪有啊?就撒了一点点狗粮嘛。”左同鑫一边给苏美彤轻轻揉着伤口,一边挠着头,满脸无辜的样子。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真的还有事,下次有空再来看你们。”说着,于新杰站起身,匆匆朝门外走去。
“下次记得和恩恩一起来啊,别总是独来独往的!”苏美彤看着即将出门的于新杰,赶忙大声嘱咐道。可话刚说完,门就关上了,也不知道于新杰有没有听见。
从那之后,于新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好在苏美彤身体素质不错,病伤恢复得很快。她宿舍的小姐妹们见她恢复得挺好,来探望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苏美彤在医院躺了大概15天,身体就基本康复,可以出院了。可家里人不放心,硬是让她又多住了10来天。出院后,苏美彤腿部骨折还需要好好静养,为了避免来回折腾,苏美彤一家没回老家,直接住进了飞霜酒店,所有费用都记在了左同鑫父母的账上。而左同鑫则返回学校宿舍居住。
左同鑫把苏美彤安置好后,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学校。夜晚的校园里,人并不多。左同鑫像往常一样给于新杰打电话,可电话那头依旧无人接听,他对此也习以为常了。
冬天的校园,夜色美得如同一幅诗意的画卷。天空中,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肆意飞舞,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校园里的灯光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六角形的雪花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膜,晶莹剔透,美不胜收。整个校园银装素裹,树木像是披上了一件洁白的披风,置身其中,仿佛走进了一个童话世界。每次看到这银白的世界,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有了这可爱的雪花,好像冬天也没那么寒冷了。
道沿上的积雪厚厚的,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毛毯。左同鑫突然想起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说踩到厚厚的雪上,雪会疼得“吱吱”叫。他一时兴起,故意一步一步踩在积雪最厚实的地方。每走一步,脚下的冰雪就发出细细的声响,像是在轻轻诉说着什么。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一会儿摇晃着细细的树枝,让枝头的雪花簌簌落下,宛如梨花飘落;一会儿又踢踢树下的灌木丛,溅起一片片雪花。玩累了,他索性躺在雪地上,惬意地欣赏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还拿出手机给苏美彤拍了好多雪景发过去。其实左同鑫在医院憋了快一个月,好不容易出来,一个人回宿舍也没事干,就想找点乐子,倒不是真的被这雪景触动了。
过了一会儿,左同鑫看了看表,发现快到宿舍关门的时间了,这才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往宿舍走去。走到宿舍楼下,他还和楼管大叔聊了几句,这才慢悠悠地上楼。
左同鑫来到宿舍门口,发现宿舍灯还亮着。他敲了敲门,里面却没人回应,又叫了几声,依旧静悄悄的。他有些生气,嘴里嘟囔着,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门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好家伙,你们居然在里面偷偷喝酒,也不叫我!”左同鑫原本还挺兴奋,可门完全打开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了。
宿舍里,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堆酒瓶,桌子上的书、杯子,床上的被子,还有扫把、垃圾桶,所有东西都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动。只是多了一些打开和没打开的零食,不过也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于新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一个没喝完的酒瓶,只有他身体周围的酒瓶杂乱地散落着。
左同鑫见状,赶紧关上门,跑过去叫于新杰,可怎么叫都叫不醒。他看了看周围的酒瓶数量,又瞧瞧于新杰的状态,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费了好大劲,把于新杰拖到床上,然后开始收拾房间。一边收拾,一边嘴里念叨着:“幸亏这是冬天,宿舍暖气足,要是夏天你还睡地上,早就生病进医院了,哪还能在这儿潇洒地喝酒……”
于新杰有强迫症,平日里每天早上酒醒后,都会先把前一天的酒瓶和零食收拾好,换上干净衣服才出门,所以他的房间一向很整洁。左同鑫没费多少功夫就收拾好了。收拾完后,他坐在于新杰床边,靠着墙玩起了手机,时不时还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和零食,慢悠悠地品尝着。
过了很久,左同鑫玩得有些困了,开始半睡半醒起来,眼睛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于新杰,眼神有些迷离。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身旁有人在摇晃他。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于新杰醒了。
“小杰,你这演的是哪出啊?一个人在宿舍晕倒多危险啊,可把我吓坏了!”左同鑫看到于新杰清醒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晕倒,就是喝醉了。”于新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左同鑫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他。“给我倒杯水吧,渴死了。”
左同鑫一边跳下床找水,一边没好气地说:“你可别糊弄我了,我还能分不清你是喝醉还是晕倒?我这些年在你身边可不是白混的。”他翻了翻饮水机,发现没有热水,又在箱子里翻找出一瓶纯净水,递给于新杰,“给,你看看你现在懒成什么样了,连热水都没有,将就着喝吧。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把你弄成这副颓废的样子?恩恩也不管管你,看我明天不好好问问她!”刚说完,左同鑫就感觉不太对劲,“不对啊,你们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分了?你这些年一直都挺稳重的,要不是出了大事,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一蹶不振的!”
左同鑫唠唠叨叨,说了一车的话,可于新杰却始终沉默不语。于新杰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只有在喝了不少酒的时候,他才敢任由思绪肆意飘散。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仿佛连病魔也被麻醉了,整个人像是获得了重生一般。所以喝酒后的于新杰很少晕倒,除非强烈的情绪波动唤醒被麻醉的病魔,才会让他犯病。
“不至于这样吧,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能有多大事儿呀,伤心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哎,我也理解,你第一次谈恋爱,一时想不开也正常。你别再瞎琢磨了,要是又晕倒了,我可扶不动你。”左同鑫简单安顿了于新杰后,便沉沉睡去。
前一晚下了半夜的雪,第二天一大早,天空放晴,太阳慢悠悠地从大地的怀抱中探出头来,洒下的阳光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暖意。于新杰早早地就起床了,今天是星期六,他独自来到跳蚤市场。此时,这里好多店铺还没开门,他径直走到海棠社对面不远处的老地方,在那个熟悉的位置坐下。老板知道他每个星期放假都会来,所以特意早早开了门。于新杰一边和老板闲聊着家长里短,一边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海棠社。
聊了一会儿,老板就忙着去收拾店铺、清扫积雪了。时间不知不觉到了9点多,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于新杰的眼帘。来人头戴一顶亮蓝色的毛线帽,黑色紧身打底裤完美地勾勒出她细长的美腿,身上穿着的纯白色鸭绒长款棉袄搭配雪地靴,更衬得她身姿纤细,亭亭玉立。她肩上挎着一个咖啡色的大包,这身冬日里再常见不过的穿搭,穿在她身上,却透着这个年代最靓丽时尚的少女气息,她就是田嬛恩。
田嬛恩独自一人来到书店,打开门后,她换了件衣服,拿起簸箕开始清扫店里的杂物,随后又走到店外扫起雪来。于新杰见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他很想去帮忙,可刚起身,又犹豫着坐了回去。他慌乱地掏出手机,赶紧给爱德华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忙。
于新杰总是这样,远远地偷偷看着田嬛恩。就像人们仰望天空,凝视着星空中的月亮时,或许月亮也在悄悄注视着地上的人,不一定是用眼睛,也许是用心在默默关注着吧。
到了10点多,何建强提着早饭来了。于新杰一眼就看出那是两人份的早饭,心里明白,今天大概不会有其他人来了。只见田嬛恩和何建强边吃边聊,有顾客来了,田嬛恩就赶忙上前,热情地招呼着。没顾客的时候,他们俩就坐下来,喝喝茶,继续聊天。
吃过中午饭,左同鑫催促着苏美彤来到了海棠社。何建强看到他们来了,立刻迎上去帮忙,田嬛恩也连忙端茶倒水、拿水果招待,两人配合默契,看上去更像是一对经营夫妻店的伴侣。
“海棠社变化可真大啊!”苏美彤一进门,就忍不住感叹道。
“那可不,这可都是恩恩的功劳。我之前让她自己开店,她偏不同意,非要打工帮我开书店,我拗不过她,就按照她的想法把书店重新装修了一遍。”何建强笑着解释道。
“这简直就是夫妻店嘛!看来我们小杰在这儿是多余的,怪不得他整天都闷闷不乐的。”左同鑫看着田嬛恩和何建强亲近的样子,心里有些生气,忍不住说道。
“同鑫,你这玩笑可开得有点过了。我们就是正当的合伙人,我也打电话叫小杰来帮忙,可他每次都说忙,没时间过来,年底大家都忙,这我也能理解。”何建强赶忙解释。
“恩恩,我想问问你,你和小杰到底怎么回事啊?同鑫说小杰整天晚上在宿舍里借酒消愁,喝醉了还会晕倒,你都不知道他有多伤心。你们俩是不是分手了?”苏美彤心直口快,直接问道。
“分手?!”何建强听到这个词,不禁有些吃惊。就在前10来天,他们还一起吃饭,当时大家都好好的。但仔细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田嬛恩和于新杰确实很少交流,他之前还以为于新杰本就不善言辞,所以也没太在意。
“嗯......还没分吧。虽然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挺突然的,仔细算起来,还是小杰的妈妈一手促成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些事情也该放下了,没必要非得勉强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挺开心的,可总觉得他心思很深,像大海一样,根本看不透,我在他身边没有一点安全感。他家那么有钱,对于他们来说,感情也许就是玩玩而已。我从小父母双亡,是田爸爸把我养大的,我不想让他为我操心,所以我觉得我们俩还是各自冷静冷静,重新审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分开也不一定是坏事,做朋友的话,还能一辈子互相照应。”田嬛恩神色平静,缓缓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些话,更像是她反复说服自己后编造出的理由。
苏美彤似乎对田嬛恩的话感同身受,她理解田嬛恩的顾虑,但又不想看着闺蜜错过这段缘分,于是赶忙劝道:“恩恩,感情的事还是要慎重考虑啊。你看我,原本也没想过会和同鑫在一起,也是因为一次意外,我们才走到了一起。可现在我特别感激那次意外,我觉得他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所以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相处着相处着,感觉就来了,到时候可别后悔呀。”
苏美彤一心想要撮合田嬛恩和于新杰,何建强却在一旁沉默不语,仔细回味着大家说的话,“和”或者“分”这两个字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生命充满了不确定性,这让他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意味,就像春风拂过心田,从他过往的遭遇和经历中,他再次体会到了生命的趣味。
“下午把大家都叫过来吧,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唱唱歌。一来感谢大家这一个月对我们的关心和照顾,二来我和彤彤都快一个月没出来放松过了。快过年了,大家也趁这个机会聚一聚,不然放假都回家过年了,要好久才能再见面呢。”左同鑫心里还惦记着撮合于新杰和田嬛恩,他想着既然回来了,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们创造更多机会。
“好呀好呀,前几天我还和恩恩、珍珍念叨呢,快过年了,咱们确实该聚一聚,可不能辜负了这大好的青春时光。”何建强立刻举手赞成,还迫不及待地说:“改日不如撞日,要不现在就联系大家,人齐了咱们马上就出发!”
何建强这话正合左同鑫的心意,他一早上都没见于新杰的踪影,心里一直想着怎么撮合这两人。一想到这事儿还没落实,他就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撮合”两个字,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行,就这么干!这才符合我的性子,我这人就是这样,一旦想到什么事,就得立刻去做,不然心里那股煎熬劲儿,实在是难受。”
于是,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