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案发现场

白玉城衙门，案卷堂。

“子羽，红鹤楼的卷宗整理好了吗？”高崎脚搭在桌案上，嘴里磕着瓜子。

“整理好了。”

“死者叫谭志，34岁，住在白玉城西罗街，家里有一个眼瞎的妻子，膝下无儿。他在西罗街开了一个珠宝摊子，早出晚归，以前从未去过红鹤楼。”

高崎吐着瓜子壳，有些不痛快，“谭志一介草民，上面为何如此大动干戈，还从周遭三县调些捕快过来协助办案。”

唐子羽道：“谭志是平民不假，但他曾是谭侍郎的义子，后来犯了事，谭侍郎方才赶他出来的。”

“户部侍郎谭赐峰？”

“是的。”

高崎坐直了身子，户部侍郎，正三品的官职，他的义子即便离开京城，也不至于混这么差吧，娶个瞎子当老婆，还生不了孩子。

“他妻子呢？”

唐子羽翻着卷宗，找到周萍的名字。

“谭志妻子，周萍，白玉城人，这个真是普通人家，背后没什么关系。”

高崎点点头，让唐子羽接着说。

“前天，谭志去红鹤楼，点了名舞女，两人在房间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红鹤楼的管事发现谭志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舞女不知所踪。”

高崎接过卷宗，细细看了一遍。

谭志脑袋被割，端放在桌上，面部朝向自己的无头尸。

无头尸被抽干了血，直愣愣地摆在窗边，管事当场就被吓尿了。

“你手中的那些卷宗记录的什么？”

谭志的案子只记录在一份卷宗上，死相虽惨，但案子并不复杂，估摸着是失踪的舞女杀的。

“都是白玉城这两天发生的案子，死者都是被割了头，朝向自己的尸体。”

“连环杀人案？”

高崎坐不住了，白玉城多少年没发生过这等大案了。

“是的，死的都是普通人，没有官职在身，互相没有关联。”

唐子羽将其余卷宗放在案上，一共四份，短短两天之内就死了四人，他们连凶手来路都没摸清楚。

作案动机不明，作案规律不明，作案时间大概在晚上，具体什么时辰不明。

高崎抓耳挠腮，卷宗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其他县来的捕快什么时候到？”

“明天。”

上头为此案专门组建五人办案小组，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三天。

“有他们的档案吗？”

“早就准备好了。”

唐子羽从档案架上拿出三封密封的档案。

“俞风县的金捕陆丞，幽泽县的金捕韩元庆，最后一人是东山县的银捕苏薇。”

“怎么连银捕都派过来？”

高崎不满道。

“崎哥有所不知，苏薇实力虽然是几人中最低的，但履历里的案子都是大案要案，我们衙门就缺这种人。”

“最不出众的反而是俞风县的陆丞，武道三品，但办过的案子不足半页，经验和那两人比不了，只能充当打手。”

“有理。”

高崎大致过了一遍几人档案，然后吩咐唐子羽把案子任务分配一下，同时行动，才能提高办案效率。

……

陆丞这边进了白玉城，马夫先将裴青鸢送至镖局，转头驾着马进了一家客栈。

陆丞点了些好酒好菜，让车夫坐下一起吃。

陆丞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楼上的尖叫声吸引了注意。

“杀人了！”

“出人命了！”

……

“你先吃吧，我去看看。”

楼上，一堆人围着，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让开让开。”

陆丞刚上楼就听到有人开始驱赶围观的百姓。

手里高举捕快令，好生威风。

陆丞侧着身子从人流中穿过，走近了才看清那人样貌。

陆丞微微一惊，好生漂亮的女捕快，不知产自何地。

“你是听不懂话吗？还是没见过死人！”

女捕快瞪了眼陆丞，言语犀利。

“没见过，让我看看。”

陆丞赖着脸把头往里凑，不料屁股被踹一脚，身体差点扑到房内的无头尸体上。

“你真让我看啊！”

这个女捕有点疯。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滚出来，别破坏现场。”

女捕说话奶凶奶凶的。

陆丞拿出包里的金捕令牌，笑道：“没看够。”

女捕瞅着陆丞，嘴上依旧没放过他，“玛德，现在拿出来装给谁看呢。”

陆丞默默收起令牌，他素质已经够低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你是白玉城衙门的？”

女捕率先问道。

“不是，俞风县的，来这里协助办案。”

“我是东山县苏薇。”

陆丞眼神幽然，你爹娘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得亏有这名字镇着，不然脾气更暴。

“陆丞。”

出于礼节，陆丞报了自己的名字。

“白玉城这次的案子我听说了，就是眼前的无头尸案。”

苏薇曲着身子，一边说着案子问题，一边打量桌上摆着的头颅。

连环杀人案。

俞风县没发生过这类案子，他不好判断案件难度。

以他前世的经验，连环杀人是性质最恶劣的案情之一，凶手往往丧失人性，采取无规律杀人或者一些奇葩逻辑杀人。

在这个世界，需要考虑的因素更多。

“你有什么头绪吗？”

陆丞见苏薇的目光没从那颗死人头上挪过。

“凶手将死者眼珠挖了，看不出死前神情变化，面部肌肉松弛，估计没反应过来就死了。现场没看死者眼珠，不知道是吃了还是带走了。”

苏薇抬起死者头颅。

“伤口切面很整齐，根据皮肤表面损伤程度，初步判断是利刃刀剑，而且做工精细，不排除修为极高的人真气化刃。”

“无头尸你看出什么了？”

陆丞不言，他压根没看。

“凶手武道三品巅峰，半只脚踏进四品门槛。”

“修的邪功，以人血为引。”

空气中，弥漫着血色真气痕迹，凶手离开没多久。

“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薇一脸惊讶地看着陆丞。

“这就是银捕和金捕的差距。”

苏薇嘁了一声，没有反驳。

陆丞双手抱胸，终于扳回一城。

门外，四五个穿着银衣捕快姗姗来迟，为首一人眼神犀利，手里的佩刀拔了一半。

“你们是谁？”

苏薇道：“我们是奉命协助查办白玉城无头尸案，刚好入住这家客栈，听到死人了，过来一探究竟。”

为首捕快抱拳道，“我叫王耀，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陆丞。”

“苏薇。”

苏薇又道：“你们白玉城的无头尸案，是你负责查案吗？”

王耀摇头，“我们是接到报案赶过来的。”

“没事，既然来了，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把现场情况记录一下。”

“那你呢？”

苏薇看向陆丞，这案子不该他们办吗？

“干饭！”

陆丞怼道，今晚碰上这档子事，纯属巧合。

案子没正式交接，说好听点，叫越俎代庖，难听点，这他妈是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