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还烦

冷迎霜回到后院了，一道横在脚边的树枝，该死的没被发现，咯了脚底一下。只是，她还是迎着路，往花园走了过去。

小门上的栅栏，别着蔷薇花，还有几根毛栅栏的刺。她不想推开小门，太急着回来，直推着门边上。

手指有点麻，那个红毛毛头发的小刺花，又跳到面前，舔着门边，还在看她。

一只花瓣歪在栅栏上，一张布满毛刺的果子，探出了五官，就在她的眼前坐着。很仔细的看着周围，才拉着她的手指，贴脸凑了凑，“小姐姐，来了还在。”

她真的哭了，一路带着打架后的伤口，还有，小蘅抱着一堆捏得乱七八糟的团子，里面有的只是糖心。她一天天生活中的事情，都是跳出来的精怪。那些都是西壑村有的，从来都是神仙、精灵、鬼怪、行人。居然是他们，乃至整个镇子所有人都能待下来。

“大哥，哥哥，你……呀哇哇……”

她的粉脸，来不及蹭到大哥胸口，擦了一片粉花花。一只手拉着大哥的手，还是哭到了开饭前。

“大哥，明天怎么办？”

“那么，就待在家里，不要出门吧！”

他是冷迎夜，「冷宅」里的大哥，他此刻是提起关爱，陪着她在后花园的石桌边，看着周围被月光投筑成沫白色的石凳。除了六张石凳，还有特意订下的二层阁楼，直到能走到二楼推开顶楼，推开中间楼梯的顶，里面简直是爬藤花园。她也常常在里面看到过，又是小圆脸来了，可能是小绿爪到了，藤蔓娃娃这几天没空，还有——

一身绣花蓝袍的大哥，横着一双剑眉，在问着，“现在快到齐了，爹爹妈妈还没走廊吧？”

她也在看着地上一簇簇的草，一根根拢成一片，被晚风一吹，揪着泥土拧，中间还分了几股。

然后，扒开草丛的狮子猫，爪子勾在她的脚边。终于让她可以开口，“小卷卷变丑了，脸上好多脏毛毛。”

她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看着它趴在面前，一动不动的蜷在脚边。一身白毛迎风扬起，爪子半歪，眯着眼睡。

一颗草籽，粘在它的鼻尖，她就提着一根草，很用力的把草籽拨到一边。它急了，鼻尖一皱，“嗉”喷了一下。

她看着大哥往前走，也跟着起身，它悄悄的跟在后面。前面的雕花小楼「绮云阁」，也是以前的「清雅轩」，两边的云柱刻着百禽百兽，远远望去一片片花饰。

门在此刻迎着他们，被烛光撩得微暖，檐角被月色映出透光，青青蓝蓝的挑在两边，小楼则是八扇门，四面绘花的简易雕花楼。墙是粉白透月色，她走进门槛，周围的仆从站在两旁。

刚端到一边的青纹碟子，大概是「海带炖竹荪」，被转放在柜子上。

还有三个碟子没传过来，然后是十道菜，全家和爸爸妈妈一起，总共5个人共餐。二哥去别的城市了，小妹妹前几年就失踪，至今不知道怎么丢了，可能在哪里。

直到和她相像的一对青年夫妻，在招呼周围的人，她才接着应了礼，“爸爸妈妈晚上安好。”

西伏竹的长桌，排了七张椅子，总是坐不满。等到面前被哪个夹了肉丸，在碗里滚了滚，才接口说，“我买的点心，饭后甜点你们会吃不进口。”

冷时坦慢慢的夹着筷子，看着她开口，“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低头看着碗，过了一会儿，很认真的在说，也是太烦那个不同寻常，“嗯，老板是「水氏点心铺」，又卖「流黄汤圆」，又做不出”「流汤糖桂花」。”

冷时坦面上一惊，直透着惊异，秀气的双眉一拧，把筷子收到一边，“好的，晚上我们先吃吃看吧！”

她叹了一口气，“好好玩的年纪，偏偏要混日子过。”

它走过去蹭了桌腿，一张猫脸被扯得一只眼睛揪起。只得用一只前爪推着冷迎霜，无辜的望了望。

她轻笑起来，夹了一根卷心菜过去，“给你吃素。”

到了冷迎夜开口，一双明眸，压着风流，“还是待家里好，跑出去又受气了。”

她在看着狮子猫，也在看着冷迎夜，“有点烦了，总是有事发生。”

她喉咙有点酸，连忙倒了半碗汤。直灌得心底舒服，看着狮子猫一只爪子拉着卷心菜，被她望了望，又吃了几口。不觉笑了起来，“小卷卷，要混着吃。”又丢下本来夹在卷心菜里的豆腐皮。

它眯了眯眼，才睁开眼蜷在她的脚边，咬着卷心菜。

祝少晴端着碗，往面前放着，“霜霜，晚上来陪我吗，总会有烦的时候。”

在过了及笄礼就能婚嫁，祝少晴一脸粉白，双眸轻愁，点唇微动，几乎没人好奇，只等着她开口说。

她摇摇头，反而接着说出来，“我待在主屋那里，又是爸爸在隔壁间，随时进来说几句。”

夹在碗里的卷心菜卷，她本来挺喜欢，也只是推在一边。房梁一亮，一束光落了下来，拢成一团光。一会儿，一个清丽的女人，月衫青裙，她凌空在顶，身后一双青色的翅膀颤了颤。

冷迎霜眉头微颦，叹了一口气，“好烦，我过一下子，一下就好吧！”

背对着那一只青羽，她还在低头思考。很快拿着碗，又喝了几口汤。她不会烦心太久，就

坦然接受，直属无惑！

好吧，她抬头看着人都离开了，那只青羽还在，看着她在笑。

冷迎霜反而开始笑了，还在看着那只青羽。总是得接受，周围的一些怪诞，和必然会出来的事情。

就和现在一样，被一层青光涌到身前，兴起一阵水光，直灌进碗里，混和着喝的汤。

她还得笑起来，和冷迎夜比了一个微笑，和青羽笑了一下。揪着面前，一甩手，丢了一缕金光出去。在青羽面前，幻化出一朵梅花，慢慢的盛开。

青羽惊到了，她的脸有些无趣，看着周围的金光，浮在周围，扭成一条光环。她拢着手，在周围划了几下。

那是——炫光阵，她从小就召唤出，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她愿意，能不断的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