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你这老道,这城里都在闹人命了,你还在这气定神闲的摆摊算命!你真要有本事,怎么不去抓鬼啊!”
“你这老头,我杨三打眼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
那地头赖子杨三一幅义愤填膺的模样站在摊前吵嚷。
说话间,那街头仅有的零星几个还在街上买卖的人,听到‘鬼’这个字眼脸色大变,同时看向陆老道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责怪。
那尖嘴猴腮男人弯下腰对陆老道低声说道:“老头,你拿个三五十钱给我,咱爷俩各走各的路!不然今天别怪小爷我坏你生意!”
一边说话一边偷摸伸手示意。
腾腾腾——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杨三听着声音感觉就在身后,刚准备回头。
只见一道黑影朝他冲来,一巴掌拍在那杨三头上。
本来就弱不经风,这一巴掌打的他头晕目眩。
“放你娘的冲天屁!我师父心善,不忍见老百姓们受苦!特地让我去揭榜去了!这种小事,哪里需要我师父亲自跑一趟!”
李洛一手拿着一张告示,一手指着那尖嘴猴腮的男人骂道。
老道看着李洛手里那张告示,叹了口气。
短时间内,哪里能让这孩子放下那心头大恨!
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趟这城中的恶鬼再棘手也躲不过了!
“你……”
那杨三一看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顿时泄了气怂了。
“你什么你?师父,我就说不要帮他们吧!不识你慈悲心肠呐!唉……狼心狗肺呐!”
说话间,李洛拿眼扫向一帮看戏的人群。
还没等杨三开口,他背后一声怒吼有如洪钟炸雷!
“杨三,我说你小子在这憋什么坏屁?赶紧给老子滚!”
一个身穿交领窄袖的皂隶一把推开围观人群。
“啊?啊!秦捕头,您来了!”
那杨三见了官差,变得更怂了,弯着腰一脸谄媚。
那秦姓捕头冲老道抱了抱拳,转身对那地头癞子呵斥道。
“还请景成道长不要介意!杨三还不快滚,难道你想老子亲手把你塞进牢里待几天?”
“是是是!小的这就滚!”
那杨三见自己这趟是踢了铁板,话还没说完就钻进人群。
那秦姓捕头朗声喊道。
“各位父老乡亲!我身边这位景成道长是来助衙门里诛杀那害命的妖物!”
……
“师父,咱们去看看吧!您不也说了嘛,斩妖除魔乃是吾辈正道!”
这半个月来,李洛心里未曾放下半点,虽然那蛇妖已经被自己杀了,但这世间妖魔横行。
话已至此,老道也只得随这徒儿了。
“道长请!小道长请!先将东西放入客栈吧,我们再去那义庄!尸体都停放在城外义庄内。”
秦虎,即那秦捕头,先将师徒二人送入客栈。
等二人放下行李,随即跟那捕头前往义庄准备先行查看那些尸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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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城关,往南便有一片乱葬岗。
荒地里,错落到处都是的土堆,吃红了眼的野狗、哇哇乱叫的乌鸦……
大老远,李洛便看见那破败的院子。
“吱~”
等秦虎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一股霉湿污臭的气味刺入鼻腔。
令师徒二人没想到的是,这义庄之中还有另一帮人在。
那当间站着一个僧袍华丽的胖和尚,一帮衙役围在身旁。
院中一群人听那木门咯吱作响有人进来,齐刷刷转头看了过来。
“呦,秦头,怎么你也关心这恶鬼叫魂案呢!”
院里一帮人中,另一个捕头一脸讥笑走上前。
“想邀功怎么就请了这么个邋遢老道?真就死马当活马医?难不成你这次还想抓几个烂酒鬼回来充数?”
顿时那捕头身后一帮衙役哄然大笑。
那站在师徒二人身旁的秦虎听见这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冯捕头,既然沈大人将悬赏贴在城墙上,难不成这案子我不能参与?”
秦虎转身又朝陆老道拱了拱手。
“道长,还请见谅!”
陆老道一看这架势,本来这事自己就不想插手,还跳出来个和尚。
“秦捕头,此事不合规矩啊!哪有两边打擂的!”
陆老道一把拽过李洛头也不回。
那院子里有发出一阵哄然大笑。
“这就怕了!秦头,要我说啊,你还是安心在家带孩子吧!”
“哎,道长?道长!”
秦虎连忙追了上去,七拐八绕追了有一里路。
“秦捕头,此事不合我的规矩,既然有人接了手,那我师徒二人就不必再耽误功夫!”
“师父?”
李洛疑惑地喊了声。
听这秦捕头所描述,这城中恶鬼都已然害人不浅,哪里能再充耳不闻!
“臭小子,之前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别再给我整幺蛾子!这样的事,办好了咱爷俩没好处,办坏了更吃不了兜着走!”
陆老道朝秦虎那边瞥了瞥眼。
“道长!我知道您是有真本事,你就当救救这满城百姓,也救救我,道长!”
那秦捕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五大三粗的七尺男儿潸然落泪。
“道长您要是能助秦某人拿下这恶鬼,除了那榜上悬赏五十两银子以外,再自行拿出一份心意送给二位!”
“祖上传下来三张灵符,可惜家道中落,这三张灵符无人会使,我愿将这三张灵符赠予二位!还请道长帮帮秦某!秦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看着这秦虎跪倒在地,李洛倒是没想到。
但看这秦虎的反应以及方才他与院里那捕头对话,老道叹了口气,这也是个苦心人。
秦虎跪伏在地把事情前因后果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讲了一遍。
陆老道听完后,一言不发。
那李洛听的更是火冒三丈。
原来,那秦捕头一年前曾接手一个案件,一户贫农家正值二八年华的小闺女走夜路时被人强行拖进马车里,一顿蹂躏后又扔回街头。
那犯事之人乃是朝中大员近亲,家族势力在这马头城雄踞一方,连县太爷见了都得低一头。
县衙之中,欲准备将此事冷淡处理,当做无头案!
那尚待字闺中的女子哪里受不了这种屈辱,见官府迟迟无信郁郁之下投井自杀,老母一时悲痛伤心也背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