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苏野没有留在医院，而是跟着周宏义和夏菡回到了教堂。
教堂有神明力量的影响，相对比较安全，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恶魔敢闯进来。
进了教会大门后，苏野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得以喘口气。身心的巨大疲惫让他连遐想的时间都没有，沾床就睡，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了。
他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教会大厅里来了不少的信徒，一个个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或是跪在教皇的雕像面前祈祷，也有人找神父牧师倾述自己的烦恼，寻找人生意义。
人群中有一个人格格不入。
叶天佑。
他穿着警服，坐在大厅的最前排，手里拿着一本教义的书籍翻看，严肃刻板的脸上没有丝毫虔诚的态度，就像在看一本说明书似的，又像是在看一本荒诞的小说，目光隐隐还有些排斥。
周宏义站在雕像旁边的讲坛边儿，扫了眼苏夜，冲着叶天佑努努嘴，“找你的，调查昨天的火灾。”
“烦人！真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昨天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小半个公园都被烧完了，这么大的火灾，新闻媒体都在报道，已经传到了其他大区。”周宏义也是无奈，“你又是核心当事人，上次曹文山那事儿警方都还没查完，这次又来这么一出，警方不找你才怪。”
苏野头疼道：“上次算是我主动找事儿，我认了，这次分明是恶灵袭击我！我要怎么解释？警察又特么不相信这些鬼东西，跟他们根本就说不清楚。”
周宏义摇头道：“警察不是不相信，他们相信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但不相信恶魔的说法，他们认为那些超自然事件都是人为所导致。”
“不能吧？联邦把异魔当成人类我还能理解，但是恶灵、秽种这些鬼东西，他们也认为是人为的？”
“没错。”
“靠！他们是眼瞎吗，看不见恶灵？”
“看见又能如何？联邦也会认为那是人为制造的超自然现象。”
“......”
苏野彻底无语，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指着自己鼻子，难以置信地说道，“警察不会以为那场火是我放的吧？”
“恭喜你，答对了。”
“淦！这个锅我不背！”
“你是受害者，也是嫌疑人，警方肯定要查你。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教会也不是吃素的。”周宏义语气轻松地说道，“你陪他走一趟，装装样子配合调查就行了，放心去吧，我保你没事。”
苏野见主教这么自信，心有疑惑地问道：“教会能和官方直接硬刚？主教，咱们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哦哦，我懂了，咱们教会在官方也有背景，是吧？”
周宏义淡淡一笑：“树大才好乘凉，古代教会依附于帝国，现代教会也要找点政府背景才能生存，尤其是当今唯物主义的科技时代，各大教会逐渐式微，没有官方背景的话，很难办事。”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苏野松口气，原来教会的依仗也是官方，幕后应该也有位高权重之人，而且地位还不低。
这么一看的话，貌似联邦上层的意见似乎并不统一，否则叶天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教会里面。
在应对教会方面，多半是有多个不同的立场派系。
苏野点点头：“行，那我就走一趟。”
.......
苏野跟着叶天佑上车，一路没说几句话。到了警局之后，叶天佑把苏野带到了一间封闭的审讯室，例行对嫌疑人进行调查问话。
苏野这次的身份是嫌疑人。
从常人角度看待，那场火灾发生得无缘无故，排除自然因素后，那就只剩下人为因素了。
苏野进来后，坐着等候了一会儿，叶天佑才拿着一个保温杯走了进来。
在苏野的面前坐下，他打开电脑和摄像头，开始了记录询问。
“姓名。”
“叶队长，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吧？这还要问？”
“按规矩来。”
“...苏野。”
“性别。”
“......”
苏野只想翻白眼，我是哪里长得不像男人了吗？
罗里吧嗦地回答了一大堆问题，苏野接着又讲述了昨天的遭遇。
全都实话实说。
“叶队长，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判断，这个世界绝对有灵异现象的存在！那个火球凭空出现，一上来就对我喷火，跟个火焰喷射器一样，这玩意儿要怎么解释？这不是灵异现象是什么？你能给我找出什么科学解释来吗。”
苏野噼里啪啦吐槽了一大堆，叶天佑听到一半的时候，就把摄像机给关了。
叶天佑点燃一根烟，虚着眼睛，听着苏野继续吐槽：
“叶队长，真不是我骗你啊！那火球绝对不科学！包括上次健身房的案子也是，那些人也死得极度不合理，普通的健身器材就算再危险，也不至于把人伤成那样。还有，我亲眼看到那些器材自己飞了起来，这不是灵异现象是什么？”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这个世界不存在灵异。”
“那这火球你怎么解释？它是个什么东西？”
“苏野，我想你搞错了一点。”
叶天佑眯着眼睛，脸色不善地质问：“不是我向你解释，而是由你向我解释，那火球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会攻击你？”
苏野耸耸肩：“我不是说了嘛，灵异现象，至于为什么要攻击我，你得问那个火球。”
“不要动不动就拿灵异现象当借口，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事儿绝对和你脱不开干系！请你如实交代出来！”
叶天佑死死盯着苏野，目光仿佛有重量的实体，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这些教会的信徒掌握了超凡的力量，一个个都是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这些年来造成多少破坏了？尤其是纳提教那帮疯子，发神经似的在世界各地搞破坏，就是特么一群超凡恐怖fz。
什么狗屁灵异现象？什么恶魔？那只不过是托词，是借口，是用来掩饰他们恶行的黑幕！
听到叶天佑的质问，苏野稍稍坐直了身体，翘起二郎腿，靠在了座位上，目光丝毫不惧地撞了上去。
他摇头失笑，这些警察都不是把自己当嫌疑人，而是当成了凶手，共犯了！
这就像两个帮派打架，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不管谁先动手，最后警察要找双方的麻烦，谁都逃不开。
“叶队长，给我也来一根烟。”
叶天佑把烟和打火机一起丢给苏野。
苏野深深吸了一口，说道：“叶队长，你问火球和我的关系，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默认了火球的客观存在？”
叶队长双眸深沉地盯着苏野。
苏野又说，“那你也应该相信这世界上存在超自然的力量吧？”
叶天佑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接着点了下电脑，又把房间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关了。
他拿出手机，从里面翻出一个苏野和火球交战的视频，看角度似乎是路人拍摄的。
叶天佑指着屏幕中的苏野，上蹿下跳非人般的身姿，问：“苏野，你掌握了超凡力量，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