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菡这番话让苏野陷入了沉思。
在学校就见过吗？
或许还真有可能，毕竟火焰恶灵在学校杀过人，不过他都在学校生活这么久了，为什么那只恶灵一直没有动手呢，而是选择在医院下手？
苏野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说道：“我觉得还是和抽烟这个行为有一定的关系，那天在西南医院，我就是因为抽烟才把恶灵吸引出来，那个黄牛被火烧之前，也在抽烟。”
夏菡点点头：“的确有关系。”
“嗯？”
“我让猎魔团其它人去查过，凡是能查清情况的受害者，遭受袭击时都在抽烟。”
“是吗！”苏野双眼一亮，“那我们推测就没错啊，抽烟就是恶灵的杀人逻辑。”
“可能还不仅仅于此。”夏菡思索道，“我一直不理解的是，如果抽烟就会被恶灵盯上，为什么才死这点人？烟民的群体这么庞大，抽烟的特征又容易区分，就算手上没烟，但身上也会有烟味儿，恶灵想要找到目标实在太容易了，所以我理解应该是还有其它一些特征，才会触发恶灵的杀人逻辑。”
“有道理！”苏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现在知道健身房那恶灵为毛要针对健身爱好者，而且又是以辅助他人健身的方式杀人。
因为恶灵就是被别人“辅助”死的。
死得很不甘心，执念让意识残缺的恶灵变成了一根筋的杀人狂，并以同样的方式杀害其它人。
“如果火焰恶灵和烟有关，那想来多半是因为这方面而死。”苏野说道，“被烟烫死倒不至于，可能是杀害她的人，当时正在抽烟？”
夏菡嗯了一声：“很有可能，我们回学校查查档案和记录，这几年死在学校的人有哪些，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好。”
苏野回忆起那个火焰恶灵，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具体模样一开始没看清，脸上太多血了，后面她变成火人，就更看不清了。
倒是那个老头子看得比较清楚。
以对方的年龄来判断，如果和学校有关，可能是老师教授之类的人员。
只是他没搞懂为什么会冒出来两只？
“夏老师，你还记得那天我们见到的是两只恶灵吧？”苏野不解道，“火焰恶灵是那个女人，那老头子又是什么恶灵？”
虽然老头子已经死了，但苏野还是想弄明白，那老头子似乎和火焰恶灵有一定的联系，搞清楚老头的身份，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只火焰恶灵的身份。
夏菡脸上出现了一抹迟疑之色，她反问道：“苏野，那个老者的眼睛不是红色，这一点你还有印象吧？”
“对，那老头除了很瘦很虚弱，其它看起来和正常人没区别。”
“他的眼睛不是红色，应该没被恶魔的力量所影响，他有可能不是恶灵。”
“啥？”苏野震惊不已，他想起来，那老者眼睛确实是正常的，不像秽种、异魔和恶灵那样，是红色的眼睛。
“或者说，他还没有完全蜕变成恶灵，只是一道普通的灵体而已。”夏菡解释道，“灵体的存在，不仅仅只是恶灵，还有灵魂出窍这种情况。某些意识强大的超凡者，他们的意识可以凝聚成灵体，短暂地脱离肉身生存。”
“我去！”
苏野震惊了，灵魂出窍啊，岂不是说他的意识一直强化下去，也有一天能变成灵体？
像那些鬼一样穿墙？神出鬼没？
夏菡目光幽幽地盯着前面夜间的山路，“意识需要依附物质，所以恶灵依附于实体，而对于那些意识出窍的超凡者，肉身就是最适合他们的实体。”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老头是一个实力强大的超凡者？”
“不，他太弱了，不是超凡者。”
夏菡摇摇头，“并非只有超凡者可以意识出窍，某些执念极其深刻的人，也可以短暂地化作灵体出窍，尤其是对于一些濒死的人来说，所以我怀疑那个老头不是恶灵，他很可能没死，还是一个活人，只是意识出窍了而已，所以才表现得这么弱。”
“这.....”
苏野捏紧了方向盘！
不，不对！面板中已经提示老头死了！
而且提示中显示是杀死一只恶灵，已经被统计到了猎杀任务中。
他惊愕地想到，难道在面板的判定中，出窍的灵体都被认为是恶灵？还是说那老头子的灵体符合面板对恶灵的判断？
“怎么能是活人呢.....如果他是活人，那他和那只火焰恶灵是什么关系？”苏野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当时你和火焰恶灵战斗的时候，他分明就想过去帮忙，他还拦着不让我去对付火焰恶灵。”
这两者要说没有关系，他打死也不信。
夏菡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他们俩之间有联系，查到其中一个人，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另一个。”
“嗯.......对了，叶队长不是在查那个老头子吗？”
苏野伸出手，“夏老师，手机借我用下，我打个电话问问叶队长！”
“我有他联系方式。”夏菡直接打过去，把手机递给苏野。
教会查一个警察的电话号码还是不难的。
几秒过后，电话接通，传来了叶天佑深沉的声音：“哪位？”
“是我，苏野！”
“你等等....”
苏野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片刻后脚步声停止，叶天佑说道，“刚才不方便，现在旁边没人了。”
“叶队长，那个老头子的身份你查到了吗？”
“还没有。”叶天佑疲惫地说道，“我已经排查了陵海市近几年所有的死亡名单，没有找到符合面部特征的人，我打算把搜查范围扩大到整个东7区。”
“你查的死亡名单？”苏野声音高了八个度。
“嗯，恶灵不是人死之后变成的鬼吗，不查死人难道查活人？”
“呃......”苏野一脸蛋疼，“好吧，这波是我的问题，叶队长，换个思路，去查查最近两天的死亡名单，或者查一查活人名单。”
“活人？”
叶天佑十分不解，他又是个执拗的非要追根到底的性子，问道：“苏野，你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不是查恶灵吗，查活人干什么？”
“那老头之前可能没死...然后他现在死了....啧...怎么说呢，叶队长，你先查吧，查到之后给我消息！”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叶队长，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到时候见面再说。”
苏野飞快挂断电话，还给夏菡。
夏菡收起手机，淡淡道：“这叶警官倒是和其他激进派的人不同。”
苏野感慨道：“算是一位很负责的警察吧，虽然我们和他之前立场不同，但目的都是为了除掉这些恶魔。”
他对叶天佑现在的印象还不错，尤其是对方给了他手铐钥匙，帮他逃出了医院之后，他就觉得叶队长是个很“可爱”的警察。
但愿联邦能多一些这样的人，哪怕大家站在不同的立场。猎魔人除掉“天灾”，激进派除“人祸”。
希望是殊途同归吧。
........
不久后，凌晨6点，苏野和夏菡回到了网吧下面的安全屋。
熬了一夜，确实太累了，二人先休息睡了几个小时，待到中午后才离开，前往陵海大学。
身为通缉犯，那得有点通缉犯的样子，光天化日之下要避嫌。二人都做了乔装打扮，夏菡还给二人化了妆，光看外表很难找出曾经的模样。
只是苏野不理解，为什么要给自己英俊的脸画得这么丑，还特么有一片雀斑。
“夏老师，你丑化我是为了不让我英俊的外表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吗？”
“恶灵意识影响不到你，不是没有原因的。”
“.......”
陵海大学外，二人并肩走进校门。
苏野看着这熟悉的环境，和那些来来往往青春活力的大学生，不禁有些感慨，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待过了。
话说，马上就要毕业了啊。
不过通缉犯怎么拿毕业证呢？
路上，夏菡递给苏野一份资料，“这是近几年陵海大学内的死亡名单，你看看。”
苏野打开一看，一共有7名死者，死亡日期从半年前往前推，一直到三年之前。这半年内的死亡人员没有统计进去，因为那火焰恶灵是半年前开始出来杀人的。
苏野粗略地扫了眼，里面这些死亡事件，他都听说过——怎么说他也在这里读了快四年的书。
其中比如，意外失足，掉进学校里面的湖泊溺死；校园聚众斗殴伤亡；宿舍大功率电器引起自燃，被烧死；教授潜规则研究生，怀孕不认账，被杀；再就是因为各种病而死的脆皮大学生。
苏野看完，下意识认为那个被烧死在宿舍的学生有问题，但一看性别，又特么是男生。
那火焰恶灵是女的。
苏野无奈道：“这些事情我全都听说过，但这些死者全都和我没有关联，说起来宿舍被烧死那哥们儿，之前和我住一栋楼呢，可他是男的，恶灵是女的。”
夏菡微微蹙眉，这些事情她听说过，因为她本校保研，在这里都读了快五年书了。
她想了想说道：“那先不管这个，去火球出现过的地方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接着二人绕着学校逛了一大圈，把所有恶灵出现过的地方都逛了个遍。
恶灵这几天在学校闹鬼似的频繁出现，来无影又去无踪，很多目击过火球的学生将其渲染成了灵异现象，比如鬼火之类的，现在校园论坛上都还挂着讨论帖呢。
这些地方二人都去查过，没有找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和死亡名单上的死亡地点也不符合。
苏野烟都抽了一包了，也不见恶灵冒出来。
总不能今天恶灵又不在学校吧？
最后，二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主教楼对面的湖畔。
站在主教楼的走廊上，苏野一手撑着护栏，一手里拿着烟，看着下面的湖泊，一脸唏嘘地说道：“夏老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恶灵上次被你打怕了，这次看到你过来，不敢冒头了？我抽了这么多烟，也不见她出来。”
夏菡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那我要不先撤，你一个人找她，等她出来我再过来？”
“别啊夏老师，你不能离开我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
夏菡脸色变冷，什么虎狼之词？
她愈发觉得，或许只有苏野这种意识“唯我”的人，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吞噬恶灵吧。
苏野就像是恶灵的克星一样。
“苏野？！”
忽然后面传来一道惊喜的呼唤，苏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微微扬起眉头，转过了身。
面前站着的正是顾蓝。
只不过相比于前段时间，她的脸色变得愈发憔悴，苍白无血色，黑眼圈很严重，哪怕化了妆都能看出来。
苏野不禁纳闷儿，都多久了，这老妹不会还在失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