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感知【异常自我】的过程不是很顺利。
白宁音甚至还未到‘初识’阶段，现在就让她与其联系说实话有点勉强。
还缺乏一些契机，与一些时间……但她却过于好奇，只能先赶鸭子上架，试试看。
直到中午，周行都在用言语，伴以些许仪式行为尝试，结果均以失败告终。
用塑料铲子铲着桌上的蜡油，白宁音有些垂头丧气：“我……没那个天分？”
“怎么可能，【暗商】不会说谎话，除非她当时不是那身份。”
收拾小箱子，将系命绳缠好，周行忽然问：“你平时是不是都在吃最便宜的食堂饭。”
“是倒是啦……很便宜呢，五块钱就能吃完一餐！”
“那你的体重跟入学的时候相比，是轻了还是重了？”
竟然是问这么隐私的问题吗！
“……这种事，比较，那什么呃……”
周行习惯的抱着臂膀：“我是你们的师傅，接下来要为你们量身定制学习计划，必须要把握方方面面。”
“比如林筱，你别看她个头比你高，这家伙明显营养不良，体力废物，走上十米就要喘，五十米就能倒下。”
“甚至在房间里稍微动几下就能脸色发白，能连续在实体附近蹦跶全靠运气极好。”
那边，林筱放下画笔，看过来的模样带着些许笑容：“好尖锐的说辞，不愧是师傅，但是我喜欢。”
现在还在说喜欢的她，等到午餐时间，被带进食堂后就没那么喜欢了。
在她眼前的，是份量标准，有肉有菜但油水偏少，光是看着就挺病号餐的套餐。
白宁音在说出自己入学之后到现在体重减轻后也被分配了同样的餐食。
两人都面露难色，然后看周行餐盘里的标准三菜一汤，欲言又止。
“看我干什么，吃饭，从今天开始除了跟我出外勤或者特殊情况，我会专门给你们制定三餐。”
他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微妙的愉快，这是此前他从未有过的表情。
“想当我的徒弟可没那么轻松，而且事实上我一开始没打算收徒……”
特别是白宁音，他本来只想指点几下就算了，结果林筱顺着氛围就给他按住。
别看这家伙细胳膊细腿而且弱不禁风，脑子是真的好使。
“吃过饭之后休息一会，下午的异常防治课上完以后到办公室来，我再给你们接下来安排。”
说完，周行埋头吃饭。
完全不在乎白宁音半晌后开始有点隐约后悔的模样。
下午的授课四平八稳，作为教师周行照本宣科的水平还不错，至少教务处那几位来旁听的频频点头。
这个月的奖金算是稳了。
等到课程结束，学生们迫不及待的涌出教室又过了十来分钟，偌大的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收拾教材，擦掉黑板上那些符号和图画，周行坐在教室里稍加思考打了个电话。
“……萧梅啊，让老驴接电话。”
“嗯对，待会我给你那边送一份……好吧五份外卖，给一份那家伙，帮我打听一下。”
电话里，萧梅（驴）语气淡然：“可以，要问什么？”
“跑她那里去订武器的时候，她说我这还有个人有倾向，帮我问问怎么顺利的引导和让那种倾向成长。”
之所以让这位萧梅去问，主要是考虑她足够稳重，不会出岔子。
“界限呢，是完全引导，还是怎么个说法。”
“到‘初识’的程度，再深入就不行了。”
“可以，晚点回你电话。”
忽略那边还有个萧梅的声音在嚷嚷‘诶我看看怎么个事，诶是老周让我聊聊，诶别挂电话啊！’的东西。
周行点开‘打了吗’APP，发现这软件用户是越来越多了。
无论是委托还是接受委托的人都多如牛毛，甚至在临时兼职的窗口下还有人在闲聊、交流打工经验。
缩小工作区域范围，到太平路附近，工作内容立刻减少。
接着再缩小到夜班，兼职数量立刻只剩下寥寥几个。
林筱租的小区正在招夜间保安，晚班日结，估计异常空间的事情影响到物业了吧。
虽然防治部门已经贴出公告确认此处异常空间已经消散，但人总会畏怯……那栋楼现在住户都没剩几个。
时间差不多，周行依依不舍的走出有冷气的阶梯教室，走进秋日依然燥热的环境中。
今天的工作结束，接下来的时间可以随意安排但……一想到俩便宜徒弟，他有点头疼。
“师傅来啦~今天要教我们什么呢，有些期待……呵呵。”
办公室里，林筱愉快的坐在转椅上对他打招呼，而今天刚刚入门的白宁音正紧闭双目。
将小箱子放桌上，周行打量两人一会，将一本印刷书递给林筱。
她开心的接过去一看——《术后康复动作大全》。
脸上本来淡淡的笑容立刻耷拉下来，然而周行不理她：“你在这闭着眼睛想什么？”
“唔唔唔……我在感受、感悟和冥想，想要感受一下上午师傅说的那种……灵感。”
但她看起来像是在便秘，而且还是那种什么感觉都找不到只是单纯的坐着那种。
周行饶有兴趣的问：“那么你冥想的时候，脑子里具现出过什么画面或者想法，可以说出来。”
“说出来会让成功率提高吗？”
“不会，只会证明你心有杂念，而且方法不对。”
异常就是这么捉摸不定，有些人穷尽一生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为代价，或许只能换来远远一瞥。
但有些人就睡个觉，睁开眼就见防治部门特勤队直接破门而入，告诉他现在他是高危目标……
哪个更惨不好说。
“你现在连‘初识’的深度都不够，做任何尝试都事倍功半。”
说是这么说，周行让她先别忙着胡思乱想，从小箱子里拿出【系命绳】再给她绑在手臂上。
接着口述了一套平稳呼吸的方式，让她能更快的进入精神集中状态。
……然后听到林筱那边有点响动，扭头一看，她放下书，站在办公室的走道里缓缓抬起手。
首先摆几个康复动作，然后转而扩胸运动，活动腰胯，热身准备动作结束后，她跌坐在椅子上。
“哈啊，哈……已经，累了。”
带着有些痛苦的神情这么说的瞬间，还在冥思的白宁音忍不住睁开眼睛：“才刚热身的程度啊！”
“呵呵……这不是正说明我在这方面的水平不足吗，而且中午吃的好饱，感觉现在还没消化。”
一说到午餐，两人对视的眼神中满是惺惺相惜。
然而周行冷漠的说道：“午餐没消化？没事，你歇会站起来再动一动，晚上我们还要去食堂。”
“我已经跟食堂师傅说了，晚上的营养餐会更丰富。”
林筱也不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