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拿着镰刀锄头的农夫们快速吃完了饭，结账离开。
颜虎也没在意，只当他们是赶着要去下地。
他抬眼看看天，的确有些亮了。
要是再等一会儿，可能就要出大太阳，晒得慌。
而齐乐县附近地区的气候，整体气温较高。
根据颜虎亲身体验，感觉夏季时与前世南方相当。
颜虎感觉没有吃饱，又要了两大碗豆浆。
豆浆可是个好东西，颜虎如今快十九岁，仍然是长身体的时候。
虽然他已经是全齐乐县体格最壮硕的人了。
但多喝豆浆，还是能再长长肌肉跟个头的。
一口喝完两碗，颜虎从钱袋里拿出银子放在桌上，便要离开。
突然听见街道另一头传来尖叫声。
颜虎急忙冲上去。
就看见刚才那群农夫，此刻双眼通红，手里握着滴血的农具。
四周遍地都是尸体。
当颜虎赶到的时候，他们还在不断砍杀着无辜的路人。
不知他们此刻状况如何，颜虎也不能轻易拔刀。
他赤手空拳，将他们一个个制服。
还卸下他们的关节，让他们无法活动。
随后颜虎拿出哨子吹响，不久就有其他其他衙役赶来。
“怎么了...这是什么情况...”
衙役们望着血流漂橹的街道，也是有些惊慌。
“这几个农夫不知怎么突然发疯了，就开始砍人。”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哎...”
颜虎有些苦恼的按了按太阳穴。
“先关起来吧，我再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就在衙役们准备上手，将这群农夫捆起来的时候。
每个人口中吐出一口浓郁黑气，就像是当时的刘老三。
黑气一离体，几个农夫就彻底没了生机。
“这...”几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颜虎知道，这又是妖魔的手段，甚至有可能就是那老道。
他叹了口气，对其他衙役们说：
“也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把尸体收殓了就好。”
带着尸体回到县衙的颜虎，立即找到了齐青，将此事汇报上去。
齐青今日刚从县外回来，听闻此事，便说：
“实话实说，周边其他村子同样出现了这个事情。”
“甚至北街昨天也发生了一起，民众突然发狂，然后攻击自己的亲人。”
“只不过这么特殊的，你这是第一例。”
颜虎也有些错愕。
没想到别的地方也出现了类似的案件。
但最为特殊的，便是颜虎这一例。
因为只有这一次，那些农夫自己吐出黑气死亡。
而其他的案子，都是发狂者事后自行恢复了理智。
“看来又是那老道暗中搞鬼，对象是我吗...”
如果只是冲他而来，那么对于颜虎来说倒还好。
但他最看不惯，那老道不与他直面发生冲突。
而是借用这些无辜百姓，来试图达成某些目的。
以此引导颜虎，走上他们预设的道路。
“最可怕的就是，这些人也不知何时中了妖魔的手段。”
“没有痕迹，没有反应。”
他回想起当时，那几个农夫原本正在安然吃着早饭。
“不可能是早饭里有问题，因为我和其他人也吃了那些东西。”
“大概率与吃食无关，因为他们是同时且突然出现变化的。”
随后他向齐青仔细询问了其他县的情况。
又翻阅了其他地方汇报上来的卷宗。
颜虎苦思冥想，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结果。
很快就临近放衙的时间。
颜虎到县衙交接工作后，准备找地方吃个饭。
路上遇到一个大概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子。
“你...你就是颜虎大哥吗！”
那小孩有些胆怯，眼神畏缩，口齿还有些模糊。
颜虎蹲下来，身子紧贴双腿，这才勉强只比小孩高一点点。
“是我，怎么啦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今天遇到的事情很累、很闹心。
但面对着纯真的孩子，颜虎依然拿出他剩下的耐心。
“我叫张虎蛋，今年七岁啦！”
“虎蛋吗，真是好名字。”
小孩笑嘻嘻的摸了摸鼻子：
“嘿嘿，其实我以前不叫虎蛋，我叫狗蛋。”
“但是颜虎大哥帮了我爹娘，很厉害，我就改了名字。”
“我还看见过，颜虎大哥，亲手打败那些邪恶的妖魔。”
“我听别人说，狗是不好的名字，我想像颜虎大哥一样当衙役，就改成了虎蛋。”
张虎蛋眼神澄澈真挚，话语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意味。
是孩童最纯真、最朴素的敬佩与仰慕。
颜虎刚想向他解释，其实狗和虎都不会下蛋。
但是又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讲的那么死板呢？
随心随性，方才是孩童天真烂漫的本色。
颜虎露出笑容，伸手抚摸张虎蛋的脑袋。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毕竟要成为一个衙役，可没有那么简单。”
张虎蛋脸上洋溢着自信，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颜虎大哥放心，我做好了准备，你说吧，我需要做什么。”
由于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颜虎拉着张虎蛋到了一处空旷地方坐下。
“你听好了，作为衙役，最重要的其实是勇气。”
“勇气？为什么呀？”
张狗蛋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
“因为你要有勇气，才敢去面对坏人，不会害怕。”
“作为衙役，我们必须站出来，站在大家面前，帮他们挡下那些不好的东西。”
考虑到张狗蛋年龄太小，颜虎没有使用什么太过晦涩深奥的词语。
“就比如说，你看到有别的小朋友被欺负了，鼓起勇气上前。”
“勇敢帮助那个小朋友，而不是害怕自己也被欺负。”
“这个就是衙役最重要的品质——勇气。”
张虎蛋长长的哦了一声：
“我知道了，以后看到别人被欺负，我一定上去帮忙。”
“嗯，然后第二重要的，就是智慧。”
“只是有勇气是不够的，还需要知道用什么方法解决。”
“有智慧，就能找到最好的方法，不然就处理不好问题。”
“好！”张虎蛋受益匪浅：
“我爹说，我一定要多念书，这样才能聪明。”
“我以后肯定，好好念书识字，有智慧！”
“不过，”张虎蛋露出疑惑：
“为什么我爹说，当衙役一定要向你这样，又高又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