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秀才

陈夫子听后一愣，而后十分感慨的说道。

“不错，这个可能性的确很大，以前倒是我忘记说了，因为一般县案首都会在县学中诞生。

远儿，没想到咱们的师生关系，也就要到此为止。等你成为秀才之后，我便教不了你什么了。”

“陈师，这还不一定呢。万一最后我不是县案首，还要慢慢考呢。

府试我还是有把握的，到时候最多也只是一个童生，院试今年可没有，得等到明年了。”

院试三年两次，去年八月已经考过了，得等到明年四月。

“你这孩子，不可胡说。你有了更好的未来，为师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盼望着你落选呢？”

“嘿嘿，老师的好，学生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有些舍不得老师罢了。”

“好了，如今也到了上课的时候，为师要去给你的那些同窗上课了，你快些回家休息吧，这五天累坏了吧。”

从陈夫子这得到确切的消息，王远也就放心的回家了。

………

三天后，县试正式的放榜了。

除了第一场之外，后面四场覆试并没有放出排名，只是一路连续考下来。

因为父亲和爷爷两人都十分激动，所以在放榜这一天，寅时（3点）便将王远唤醒了。

看着外面依旧黑蒙蒙、静悄悄的天色，王远十分无奈的看着眼前两人。

“阿爷、老爹，辰时才放榜呢，还有两个时辰，这么早过去也没什么用呀。”

“唉，正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咱们早些过去也可以占个好位置呀，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成绩呢！”

拗不过两个长辈的坚持，王远也只得起身跟上。

在考院外的一间茶馆，简单吃了点早点，王远四人便在这等待了起来。

这时考场外也已经有些人了，只不过还是稀稀疏疏的，可见都是一些考生和其家属。

突然有一伙人，向着王远这边走来。

“王远师弟，你怎得来的这般早，我还以为我们几个来的够早了。”

王远抬眼望去，发现是开学领他们熟悉环境的陈洪，于是也笑着打招呼。

“陈师兄，我们也才刚刚到而已，陈师兄上一次便考到了府试，这一次料想是没有问题了吧？”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同乡。”

陈师兄听到王远的话也是很高兴，又想到身边跟着的人，于是笑着开始介绍。

“这位是钱宁钱重修，去年府试就差一名而落榜。

这位是鲁真鲁剑修，去年府试也是仅差一些。

这位是鲁林鲁锦生，是鲁兄弟的同胞弟弟，虽然今年是第一次参加县试，但一举就考中了第二，比王师弟正好高了一名。”

陈师兄身边跟着五个人，其他两个都是陈夫子私塾的学生，王远都认识，所以陈师兄也没有介绍。

“原来是各位贤兄当面，小弟王远这厢有礼了。”

“王远贤弟不必如此，虽然贤弟这是第一次参加科举，但我等对王远贤弟已经如雷贯耳了。”

“没错，王远贤弟这些年，帮助县尊判案得了个小青天的名号，我们都知晓。

还有过目不忘的才能，可谓是如雷贯耳，第一场正试又是第三，应是案首有望呀。”

王远也不想给人留下一个傲慢印象，所以连忙谦虚的说道。

“各位贤兄太过抬举了，小弟只不过是侥幸而已，最后是何成绩还犹未可知呢？”

在几人聊天的时候，又有一伙人走了过来，这伙人中有人看见王远，也立马就开始打招呼。

“王远表弟，大舅舅，外祖父。”

听到招呼王远也寻声望去，发现是自家大姑的儿子曹辉，也别忙就回应。

“曹辉表哥！”

大姑父就是秀才，在镇子上开了个私塾，所以表哥就是在大姑父开的私塾上念书。

表哥这一行三人过来后，王远也给众人开始介绍，一来二去双方也都熟悉了。

曹辉突然开玩笑着说道：“现实录取的就三十人，咱们加在一块就有九人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呢。

也差不多集齐寒门派了吧，也就少数不合群的没过来。”

因为学习地方的不同，有人就会笑着称呼为寒门派和贵族派。

贵族派就是那些乡绅、县豪，有社会地位的一群人，他们学习的地方一般是自家私塾或者县学。

寒门派就是除了贵族派之外的人，有农民、商人、渔夫、猎户等……这些人学习的地方，一般是秀才或童生开办的私塾。

双方的教学资源和生活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天然便割裂成了两方。

不过虽然寒门派的人更多，但是真正诞生秀才多的一方，还是贵族派的人。

“没错，这世界还真小呀，不过你们说这县案首，会在咱们寒门派诞生，还是在他们贵族派诞生。”

“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贵族派的教育资源比我们强大太多了，过往十年，好像就一次是咱们寒门派诞生县案首。”

“这次可不一定，咱们寒门派多了王远和鲁林两位贤弟，这二人分别是正试的第二名和第三名。”

……

王远这帮学子聊天的时候，众人的家长也聚在一块聊天。

时间荏苒，很快天边便吐出了鱼肚白。随着考院一声锣声，放榜便正式开始了。

这时许多人的书童和家人，便开始挤向人群去看榜。王父也不例外，拒绝了自家三弟的帮忙，想要亲自去看。

这次和第一次放榜不同，这一次伴随着放榜的，还有报喜的人员。

就在所有看榜的人都挤过去的时候，学子们也都挤到了窗户边，瞪大眼睛向着远处渺小的榜单看去，仿佛这样能看到一般。

不过这些人都已经被录取了，后面四场覆试也不会被刷下去，所以众人的情绪还算稳定，只有期待。

很快第一个人冲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王父。

这让所有人都十分吃惊，王父在看榜的众人中可谓是最年长的，没想到还能这么快的出来。

“哈哈哈！远儿你是案首！你是案首啊！”

虽然早就有了猜测，但这一下看到结果，王远的心脏还是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直跳。

中案首了！

过些天就能录取为秀才！

这是社会阶级的跨越，从此不再是农民，而是尊贵的士大夫！

这一刻王远只感觉到，周遭的一切都停止了，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