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科举

爷爷略微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一旁的奶奶翻了个白眼说道:

“还不是你阿爷这个守财奴,这些年将钱财,都花费在购入田地和储藏上了。呐,那些碎银子足有八十两。”

听完这些,爷爷黝黑的脸庞,少见的露出了红晕,犟着嘴道:

“你奶奶大家族出身,自然不懂我们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每一分钱都需要珍惜,我这也是以防万一,一旦遇上个天灾人祸,生病什么的。

那可都是要白花花的银子,没钱,那只能被动等死。

更何况,咱们家吃的也不差呀,一个月也能见一两次荤腥,顿顿饭菜也不缺,还不够吗?”

仿佛是有了底气,爷爷越说越有自信。

好吧,对于爷爷这么抠,王远也没什么话说,至少没有饿着他。

王远倒是对爷爷口中,另一件事有了兴趣。

“奶奶,你是大家族的子弟?那为什么会嫁给我阿爷这普通农民,难道是私奔?”

“嘿嘿,什么大家族出身,别听你阿爷乱讲。我只是隔壁李地主家的庶女而已。

别听村里那二狗子讲的评书,什么私奔?那都是骗人的。大家族的女子,哪里敢做私奔的事情?

娶则为妻,奔则为妾。哪里会有人当家大娘子不做,非要去给人当小妾。”

“哦,好吧。那你为什么要嫁给阿爷呢?你们好像门不当,户不对吧?”

爷爷这时自豪的地方说道:“咳咳,这个你就要问你阿爷我了。

阿爷我离开家乡,进入兴王府当了十年王府亲卫军,后来因伤退伍。

回到家乡的第二年,谁知兴王世子竟然当上皇帝了,也就是如今的陛下。

那李地主听到这个事情,就想要巴结我,所以就将自己唯一没出嫁的女儿,也就是你奶奶嫁给了我,还给了三十亩水浇地当作嫁妆。”

王远看着爷爷臭屁的样子,都感到十分无语。

什么巴结?什么唯一没出嫁?

这怕不是人家李地主,随手而为罢了,有枣无枣打两杆。

用嫡女来结亲有些不划算,所以就来了一个庶女。

如果爷爷真的能得到陛下的看重,那这庶女也不是不能变成嫡女。

若没得到重用,那也无妨,只是嫁一个庶女罢了。

“原来如此,这样也就说得通了。不过那李地主还是很大方的,竟然给了三十亩水浇地当做嫁妆。

这土地可是价值七百五十两,李地主家怕是也要肉疼两天。”

“你这小孩懂什么?当初宁王叛乱就是在南昌府,打了整整四十多天。

原本的百姓基本死完了,只剩下一些大家族和躲到山上的百姓。

当时土地要便宜很多,而且很多都是无主的,便是水浇地一亩也就十几两。

咱们家原先在湖广安陆那边,否则我也不会进入兴王府。

南昌府被打烂后,就从周围几个府城迁移人口,我们王家也就分了一支旁支过来。

在南昌府我们王家,也就我们家和你大爷爷、五爷爷这三家而已。”

这个回答,又解决了王远的另一个疑问,村子的名字是下河村,总共有四十多户百姓。

姓王的,也就爷爷刚刚说的三家,总共六户。

………

爷爷慎之又慎的,将那几张地契叠放好,用一张白色的手帕包裹。

“远儿,阿爷仔细想了想,你从小异常聪慧。和你父伯叔辈一样,终身忙碌于田埂之间,实在可惜。

既然东璧先生说你有读书的才能,那应该不会有假。

阿爷打算让你去,隔壁李家私塾读书,不知你可愿意。”

王远听后眼前一亮,他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读书科举吗?

本来还以为自家没钱,需要思考财路,既然知道自家有这么多钱,那就放心读好了。

“阿爷,我自然想要读书,而且我还想要科举,以后中个状元,光宗耀祖。

然后接阿爷、阿奶去京城享福,我还要单开一页族谱,让阿爷成为我们这一代的祖宗。”

爷爷听后顿时眉开眼笑,虽然不知道自家大孙能不能做到,但是有这一份孝心就很好了。

还有那单开族谱、光宗耀祖的言语,也让他这个即将入土的老头子,心潮澎湃。

“好好好,大孙有志气,阿爷支持你!明个咱们就去李家私塾拜师。

不行,李家私塾那只是个童生,咱们还是去镇上冯秀才那拜师,秀才老师肯定要强上很多。”

王远看见爷爷就立马打算动身的样子,也是连忙制止。

“阿爷,你别激动啊。我现在就找秀才太早了,蒙学阶段有童生老师就已经够了。

等后面学识精进,咱们再去冯秀才那拜师吧。

冯秀才私塾的价格太高了,一年就需要一两五钱的束脩,咱们家虽然有钱,但科举的花费更多。

咱们没必要浪费,还有东璧先生给的卖药渠道,咱们也可以用起来,多少也是一份收入。

更何况镇上离家里又远,到时候我自己怎么生活呀?过两年再说吧。”

“也是,那就这样吧,你的启蒙先在李童生那里学习。

我出去打听打听,你大爷爷家的两个重孙子,也都在李童生那学习,我去问问需要准备些什么?”

说完爷爷就推门离开了,王远看了看奶奶一个人收拾的样子,也上前帮忙。

“奶奶,我来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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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王远一行人,走在去隔壁村的路上,三个孩子三个大人。

“云海,没想到一眨眼,富贵吉祥这四个孩子,都这样大了。你也就比我家大牛小三岁吧。”

王云海憨笑了两声,语气恭敬地说道:“是呀,三爷。日子过得真快呀,您去兴王府的那十年,可是耽误了好多事情呀。

快三十了才成婚,没抱上你们的孩子,太爷太奶当初还遗憾了很久。”

爷爷想起旧事,不由的潸然泪下,有些沮丧的说道。

“哎,现在想想当初还真是不孝,一门心思的想向上爬,不顾父母的老迈。

竟是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逞能,走四叔祖的门路,去当那劳什子亲王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