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
在娜塔莎的认知里，废旧坦克履带没有丝毫价值，无非是扔到一边没什么卵用的垃圾而已。
这种垃圾各处军营和哨所里到处都是，平时都懒得看它一眼。
甚至，为了省事，边防军往往会把这些废旧钢铁和日常生活垃圾一起填埋，从来不做回收处理。
现在好了。
找到了固定的销售渠道和合作伙伴，就能用这些近乎于累赘的废旧钢铁为部队换来最紧缺的物资供应。
烈酒也好，香烟也罢，反正换来的东西都能用来稳定蠢蠢欲动的军心。
这就足够了！
已经推行了三个多月的“五百天”休克疗法还漫漫无期，可是，部队的物资供应保障体系在看到希望之前已经完全崩溃。
除了主食之外的所有生活物资都已无法保障。
眼下最缺的就是烈酒、香烟供应，确保部队不会发生哗变。
清点完十二箱宝贵的烈酒后，娜塔莎没有请示已经休息的少将先生，直接吩咐两位司机连夜开车，将烈酒分发至三个团和师直属部队。
烈酒不算多，有了头一批供应就能先让战士们看到希望。
她自己只为少将先生拿出一瓶解馋。
“中尉先生，感谢您为部队做的贡献，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烈酒、香烟的供应。”
有酒，什么都好说。
若是再加上足量的香烟供应……战士们可以熬过最艰苦的时期，直到五百天休克疗法结束，国家将重获新生。
听到娜塔莎的感谢伊万诺夫顿时放心不少，乘机抛出最大的麻烦：“尊敬的上尉女士，由于我们的合作伙伴没有卡车使用……你知道的，他们国家的卡车奇缺，所以我擅自做主借了辆卡车给他。供他把我们运送过去的废旧钢铁运到工业型城市卖个好价钱。”
“仅一辆卡车吗？”
正抱着瓶烈酒缓步走向办公室的娜塔莎惊讶地回头：“为什么不多留一辆卡车呢？你想让他超载吗？”
嗯？
你就不关心关心，这辆卡车是否能收回？
你就不担心那个年轻的合作伙伴是否设局欺骗我们？
你就不担心我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
伊万诺夫心里闪过一连串疑惑，却没主动解释其中的风险，反而欣慰地从怀里拿出贴身藏着的长筒黑丝袜：“亲爱的娜塔莎小姐，这是我们那位合作伙伴让我捎给您的礼物。”
他没好意思说是自己送的礼物，只能把人情按到合作伙伴头上。
试试看能不能进一步降低追究他借车的责任和风险。
话说。
伊万诺夫也感觉自己的脑子足够迟钝。
车借出去了，人在返回的路上才想起这件事风险有多大，后果有多可怕。
如果少将脾气火爆一点，直接毙了自己的可能性都有。
幸好回到师部率先见到的人是娜塔莎小姐。
真是救命稻草！
“给我的礼物吗？”娜塔莎满脸惊喜地抱着酒瓶，借助昏黄的路灯灯光看向伊万诺夫从怀里掏出来的东西。
那是个套着精致塑料薄膜的……小纸片？
不对，卡片上画着个衣着暴露的白人女郎舒展大长腿，肆无忌惮地释放着黑丝袜的魅力，以及充满活力的翘臀。
明白了。
那个未曾谋面的合作伙伴送自己的礼物，居然是风靡西方发达国家的黑丝袜。
穿到身上后，肯定能迷死无数荷尔蒙爆棚的年轻军官。
伊万诺夫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递上带着体温的黑丝袜：“我们的合作伙伴说，他非常希望长期保持这种交易，虽然他暂时没有太多的流动资金，却可以为我们提供的废旧钢铁一个好价格。”
为了避免被追责，他很难得的脑中灵光一闪，找出说服力极强的借口。
“谢谢，谢谢，替我谢谢那个合作伙伴……我已经很久没收到像样的礼物了。”娜塔莎开心地接过精致封装的黑丝袜，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露出了不太整齐的满口大白牙。
伊万诺夫乘热打铁：“那么，能否请娜塔莎小姐向少将大人汇报情况，并请示下一批废旧钢铁的运输时间。”
“不用请示了，明天你带着师直属运输营的全部卡车，把堆放在师部的所有废旧钢铁都运过去。”
娜塔莎开心地大手一挥，直接替老爹做了决定。
反正运输营此时没有任何任务。
闲着也是闲着，把那些废旧钢铁拉过去换成紧俏的物资对部队而言，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还是请示一下吧。”
伊万诺夫可没有少将老爹撑着，不敢无令而动。
运货简单。
拉过去就能换成钱或物资。
问题的关键在于有没有少将师长的批文。
有批文，他贩卖废旧钢铁的事只是单纯的执行任务而已，没有任何责任可言。
没有批文……那就是盗卖部队资产，是重罪。
足以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遇到脾气火爆点的上官都不用上法庭，直接枪毙。
“不……”娜塔莎也逐渐冷静下来，笑意盈盈地冲伊万诺夫点头：“好吧，中尉先生如果您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先来少将办公室旁边的值班室休息一夜，明天早晨我安排您向少将先生汇报相关情况。”
“好的，谨遵小姐吩咐。”伊万诺夫很绅士地微微欠身行礼。
“来吧我先带你去值班室，那里有现成的床和盥洗室，您可以洗个热水澡再就寝。”
“……”
收到礼物的娜塔莎表现得非常热情。
亲自带着伊万诺夫来到值班室，又是帮忙铺床，又是帮忙调制水温，直到一切办妥才离开值班室返回主楼。
然而，当她蹑手蹑脚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早该就寝的日丹科少将已经起床，正穿着睡衣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深邃的夜空。
“今天好像收获不错。”
看到娜塔莎进门，且怀里抱着瓶烈酒和一件精致的长筒黑丝袜的包装后嘴角莞尔一笑。
眼神里充满宠溺神色。
“您要来一杯吗？”
娜塔莎脸颊泛红，一只手迅速把黑丝袜藏到身后，另一只手高高举着刚拿到手的酒瓶向父亲大人展示刚刚的收获。
日丹科少将满脸坏笑：“在来一杯之前，我想先看看我亲爱的娜塔莎藏起了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