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青诗选
  • 艾青
  • 1519字
  • 2024-10-16 17:43:24

同学们,你们好!

翻看着《艾青诗选》的目录,“黎明”“大堰河”“太阳”“铁窗”“小黑手”“土地”“火把”“珠贝”“鱼化石”“浪”……各种具体、鲜活的物象映入我的眼帘,它们组织、拼合、交融在一起,有着黎明的曙光、土地的芬芳、火把的流焰、化石的纹路、海浪的声响。我想,这定然是一本讴歌自然与生活的田园牧歌式的诗集。

然而,当我轻声吟咏着一首首诗篇的时候,却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灿烂的阳光里发现了暗的云、暗的风沙,在洁白的雪盖下发现了刺骨的寒冷、遍地的墓茔,在色彩明丽的旷野中发现了饥饿的流民、土色的忧郁。绝少小儿女的悲悲切切,更多的是大时代的沉郁诉说——一如课本上的《假如我是一只鸟》。为什么艾青的眼里常含泪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于是,我沿着年代的轨迹重新翻检着诗篇,从长长短短的句子里,从纷纷繁繁的物象里,去看诗人所看到的,去听诗人所诉说的。由巴黎到马赛的路上,在苏伊士河上,异国的黎明披上了白衣,他乡的阳光嬉笑地射在沙漠的远处,诗人的心啊,却是暗的!他一定想到了自己遍体鳞伤的家乡!家乡有深爱着他的保姆“大堰河”,这位长着泥黑色脸颜、连名字也没有一个的旧时代的农妇,早已伴同着生活的凌侮和奴隶的凄苦含泪躺在草盖的坟墓里了。在上海的巡捕房里,他多么想再真真切切地喊她一声“妈”!在国民党监狱黑黢黢的铁窗下,诗人用从欧罗巴带回的芦笛深情呼唤着海洋的波,呼唤着奔流的朝霞、绯色的霓彩、东海的云,呼唤着比盼望更远的天边的一盏灯,用这些呼唤向那黑暗寒冷、阴郁可怖的世界吹响了毁灭的诅咒的歌。奔走在抗战时期的大地上,诗人看到了中国像雪夜一般冰冷漫长的苦痛与灾难,听到了手推车彻响着的北国人民的悲哀。他将自己的痛苦、愤怒、悲悯化成一声声战鼓的呐喊,槌出太阳的光芒,擂响火焰的歌唱,爆开新生的希望,去复活那曾经死了的大地!徜徉在五十年代明朗的天空下,诗人喜欢在彩色纸条上写诗,含着微笑,看着天边的启明星和脚下的小蓝花。七十年代,归来之后进入暮年的诗人依然在沉思,他用鱼化石、伞、酒、镜子、盆景、回声这些意象来凝练人生智慧,表达对生命的感喟;而对光的热情追求,对光的虔诚赞美,献身于光的壮烈行动,仍旧是他诗歌中永恒不变的主题。

在诗中,我从一幅幅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看到“大堰河”把“我”画的大红大绿的关云长贴在灶边的墙上,忽然就记起了母亲将我的奖状贴在墙上时那抹盈盈的笑;看到几千万的“地之子”,从山坡到山坡,从田原到田原,寻找着一根草、一片树叶,忽然就理解了家里的长辈们对一粒米的珍视;看到在煤油灯下演说的人站在台上举起的有力的拳头,忽然就想到了国庆节街巷里挂起的大大小小的红旗与今天生活的来之不易。生活中那无数的鲜活的形体、无数的光与色彩的变化、无数的坚硬与柔软、无数的温暖与寒冷、无数的愉快与不愉快的感觉,不也能触发起我们用诗笔记录生命、歌唱时代的激情吗?诗歌,从未远离过我们!

诗人牛汉说:“在中国新诗发展的历史当中,艾青是个大形象。”艾青的诗歌经营的不是小感觉,而是大感觉;抒发的不是一己的悲欢,而是大时代的诗情。用新诗抒发大时代诗情的时候,他注重的不是概念的堆砌和口号的重复,而是意象世界的营造;追求的不是诗行的整饬和韵脚的和谐,而是自由舒卷的散文化的口语。读这本书,同学们要扣住“时代”和“诗情”这两个关键词,围绕“土地”“太阳”等核心意象,在朗读中探究意象组合、分行断句、节奏韵律等方面的奥秘,体味作者在不同时期和不同地点的情绪、情感与情怀,领略“艾青体”诗歌的特点和魅力。

此外,我们还可以采用写同题诗的方式来抒发我们自己的情感,拥抱、歌唱属于我们的时代。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也能像艾青一样,成为大时代的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