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直符
- 什么万魂幡,这分明是人皇旗
- 仸乂
- 2184字
- 2024-10-16 09:22:24
群山磊磊,大雨瓢泼,浓重的黑云横压着李家村。
李二踩着脚底的瘫泥,手里还用布裹着一个蠕动着的东西。
雨淋着李二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伸手掀开怀里的布,布下面是一张稚嫩的小脸。
“妈的,别给这贱种闷死了。”
天上泼下来的雨水劈头盖脸砸在李二和小孩的身上,浑身都被闷在雨水里。
周围的树干被狂风吹着哗哗响,卷着李二赶紧朝着村里跑过去。
进了村里就快得多了,李二找了地方,是个破房子,赶紧拉开门进去。
“彭。”
“小孩抱回来了吗?”
屋里早就有人等着,看见李二,便赶快杵着杆子站起来问道。
“给,妈的,湿了老子一身。”
李二把手里的小孩往出一递,夹带着布一起扔到男人手里。
“好,好,好。”
男人连说三声好,脸上呆不住的喜色,赶紧跑到床下要去拿自己的瓦罐去了。
屋里又潮又湿,黑漆麻乌的,什么都看不见,李二感觉气都喘不过来了。
“你特么连灯都不点...”
李二绕着屋里到处找蜡烛,一边嘴里还骂着。
“别动!”
男人听到李二出声,吓得连罐子都顾不上了,赶紧跑过来按住李二的手。
“大晚上点灯,你是不是想死。”
男人扑近了李二的脸,脸被揉得像鬼一样。
李二愣了神,又嘲笑着说:
“老子拿着这小孩放到瓦罐里,做了阴神,还怕点个火?”
李二甩开男人的手,手里取了火,点在烛上。
火光顿时亮起。
“彭。”
就在火光亮起的瞬间,屋头木门瞬间爆开,破开一个大口子,汹涌的雨水横贯而入,一个头带斗笠的人影缓缓走进来。
直符看着还在男人床上稳着的孩子,心里松了口气,又扭头看向那两个“人”。
一个长脸尖嘴,眼睛直竖似妖蛇,一个毛脸毛手,身披衣裳装人像。
两只妖!
直符咧开嘴,露出他两颗极长的尖牙,远看着仿佛一只吸血的妖魔一样。
直符侧身拔出鬼头刀,横阔的刀身像是一片轻巧的雪花飞出去,直直插在李二的脑门上。
死!
男人顿时惊骇,眼光霎时暗淡,扭过身子就要逃跑。
你能跑到哪里去!
直符专门等到两人进了屋里,就是要堵他们。
直符兴奋地张嘴,嘴里的尖牙在烛火的映衬下仿佛闪着寒光,然后提身向前,错开李二的时候,拔出鬼头刀。
直符向前踢腿,直踩在男人脊背,横舞大刀,劈将下来。
一个刀光闪过,男人的“人头”顺着自己的椎骨横分,跌落下来,滚在尘灰里。
“哇,哇——”
直符收了刀,此时床上被布裹着的小孩才仿佛被惊醒了一般,铆足了劲大哭了起来。
小孩睁眼看见直符,泪眼婆娑着伸手去勾,直到直符把自己的手指伸出去放到他的手窝中才行。
“你这小孩,要是被刚才那两个家伙听到,非要打你两下屁股才好。”
直符藏起尖牙,捂住小孩的眼睛,淡淡地笑了笑。
“阴阳分割一念清,死生苦命挣光阴。”
刹那间,叶书心神恍然进了一片幽暗地界,眼前鬼火幽幽,纸塔幢幢,正当中一面黑色绒布幡,上顶两角狰狞突出,正当中写出一个大大的“魂”字。
【卖魂幡】
【收魂二十七,一日挣得百日光阴】
【现有一千七百日光阴】
烛火摇曳下,直符关上房门,淡定地坐在床边,怀中抱着小孩,看向自己的金手指。
天玄十二年,天下大乱。
妖魔乱世,食人恼骨,天下起兵戈,军中无贵胄。
直符自从前世穿越而来,已经有了一年的时间了。
从最开始的惶恐不安到后来金手指出现之后,直符进了府衙,当了一个“屠伯”,也就是前世所谓的刽子手。
倘使即前世来说的话,这屠伯是专斩人头的专家,而在此方世界中,直符则是专斩妖鬼的狠手。
而这所谓卖魂幡便是直符作为此方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源。
这所谓卖魂幡,收于叶书手下亡魂,养魂赚取光阴,既是不让魂灵消散最后的一点灵光,也让叶书赚些死人钱。
当然,这方世界中也不止有人的魂魄,还有山野鬼怪,地上妖魔,只要是死于叶书手下,都是被收进卖魂幡中挣光阴,且不同的亡魂所挣的光阴还有所不同。
而这赚取来的光阴便可以被用在直符自己身上,用来熟练技艺,凭空捏取未来,相当于直符自己给自己加点技能了。
而靠着这一手本事,直符也是很快从府衙的临时工升级成了正式工,今天同样也是开始出城来砍头了。
想到这里,直符又是心念一动,眼前茫然地界中忽而出现一道道舞动的光影,这些便是直符掌握的技艺。
【持刀六刑(入门)】
【养身经(未入门)】
【妖鬼纲目(入门)】
持刀六刑是进了府衙之后,当上屠伯下发的刀法,说是刀法,其实就是六种刑法,分作斩首、剥皮、别肉、抽筋、剔骨、分脏六技,但凡刀具入手,皆能运如臂使。
至于养身经,则是直符的上司额外派发的养身法,其实就是所谓的药浴,只是直符没有钱,暂时还没有尝试过。
因为自己的处境缘故,直符便先选上三百七百天的光阴投进持刀六刑中试试水。
【第一天,你以冬瓜上做横线,手持鬼头刀,一刀将冬瓜劈碎了】
【第十天,你以线香燃头作为目标,鬼头刀横劈灭火而不伤线香】
【第一百天,你自猪肉上垫上生宣,刀劈而下,纸张完好而猪肉切裂】
【第三百七十天,你的砍头技艺进至纯熟,砍头仿佛庖丁解牛般娴熟】
【持刀六刑(斩首小成)】
......
直符藏在昏暗烛火下的眼光灼灼,似有精光亮起,脸上不仅带上了一丝笑容,两颗尖牙若隐若现。
直符右手提起身旁的刀来,直感觉一股极亲切的熟悉感传来,仿佛直符自己真的终日习练,完整练就了三百多天一样。
直符啧啧称奇,尽管之前就有了经历,但对于这神奇的一幕,直符还是感觉神奇。
收获完之后,直符才是站起身来,走到门前。
门外,沉闷的雨点还是不断拍下,仿佛帘子一样把房子闷住。
直符皱着眉,他倒是无所谓,只是小孩受不了寒雨。
想到这里,直符还是摇摇头,还是等到雨停了再走吧。
直符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旁边的床底有些异动,扭头看去,竟然是之前男人留下的瓦罐里面传出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