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一趟后山。”王衍的声音低沉而透着明显的失落,言语间还夹杂着长吁短叹。
“怎么了?”诸葛元道夹菜的动作不由自主地一顿,眉头轻轻蹙起,关心地问道,“遇到麻烦了?还是说又有人刁难你了?”
王衍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沮丧,“没有,我只是去后山尝试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在在不借助倒转八方的情况下使用复合术法,结果还是失败了。”
诸葛元道一听,就知道王衍肯定是受了诸葛瑾事件的影响,于是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王衍的碗里。
“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你还小,以后的道路还很长,可以慢慢研究。”
“对啊,王衍师兄,你不要被今天的事情影响了,就像你说的,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你不欠他们什么。”
诸葛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如同春日里温柔的微风,让王衍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他夹起碗里的红烧肉,一口塞到嘴里,紧接着又狠狠地扒拉了两大口米饭,大口地咀嚼着,待到米饭完全下肚后。
这才缓缓说道:“师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复合术法对术士的诱惑太大了,担心这可能会许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诸葛元道听后,又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到王衍的碗里,语带赞许地说道:
“你能够居安思危,为师感到很欣慰,你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但你也无须过分焦虑。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武侯派和三一门都是你的坚强后盾。所以你只管安心修炼,明白了吗?”
“谢谢师父,我知道了。”王衍嘴上应承,但眉宇间依旧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忧虑。
诸葛元道阅人无数,一眼便洞穿了王衍的心思。
于是便转移话题说道:“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事情和你说得一样,诸葛瑾对破坏祖训一事耿耿于怀,于是便私下里找到了诸葛明,并且以复合术法作为条件,让诸葛明在众人面前诬陷我,承认他是受到我的指使,这才故意输给你的。”
“只不过他们谈话的时候,不小心被诸葛星偷听到了,诸葛星便主动找上诸葛瑾,并且主动提出,利用囡囡逼你出手,再以此威逼你交出复合术法。”
诸葛元道神情嘲讽,语气还中透着一丝淡淡的不屑。
不是他看不起诸葛瑾,实在是这种手段太过低级了,即便诸葛瑾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他也有办法轻松破解。
王衍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倒是和他猜的差不多。
“另外,对诸葛瑾等人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诸葛瑾作为始作俑者,被废除修为,逐出武侯派;诸葛星虽为从犯,但其心思恶毒,同样不容姑息,也被废除修为,逐出武侯派。至于其他人,全部面壁思过三个月。”诸葛元道继续说道。
“诸葛明也是面壁三个月吗?”王衍问道。
“诸葛明在你的劝说下,及时醒悟,悬崖勒马,所以村里决定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施以小惩大诫,同样令他面壁思过三个月,以示警戒。”
王衍缓缓点了点头,这处罚得还算公正,他没什么好说的。
但想到诸葛星不仅被废了修为,还被驱逐出八卦村,他不禁又有些忧虑,担心诸葛明会因此迁怒于他。
他倒也不是怕,正如他之前所言,他现在已掌握了武侯奇门,正面交锋,诸葛明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
可那到底是他的亲弟弟,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他是不怕诸葛明正面挑战,但他担心诸葛明会不会使什么阴招,毕竟诸葛明不管怎么说也是诸葛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智商超群,再加上有心算无心,他还真不一定能够防得住。
王衍的那点心思,自然逃不过诸葛元道的眼睛。
轻轻拍了拍王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安心修炼,剩下的事情,交个为师!”
诸葛元道的声音很轻,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仿佛是在用餐时的随意闲聊,甚至他在说话的时候,还在吃着五花肉。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寥寥数语,却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悄然驱散王衍心中的阴霾,直达内心深处。
“嗯。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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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骏马加鞭,日月似落花流水。
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那原本夹杂着丝丝闷热的空气,突然就变得有些刺骨了。
自从诸葛瑾被逐出八卦村之后,王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每天除了采药,就是修炼,毫无波澜。
日复一日,勤勉不辍,日子虽然简单,却满载收获。
经过一个多月的不懈努力,他的奇门秘术再次突破到了新的层次,成功掌握了人盘术法。
在奇门秘术中人盘也被称作门盘。
人盘设人门,与之相对应的,便是那流传甚广的八门:分别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以及开门。
这八门宛如八卦之形,各显其象,各具吉凶之兆。
其中,开门、休门、生门为三吉门;死门、惊门、伤门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
当初王衍和诸葛明比试的时候,就是被诸葛明定在了死门上,导致他的实力无法完全发挥,十成的功力最终只能发挥出七成。
除了吉凶之外,人盘还有专属的术法,比如八门搬运。
在动漫中,王也就曾经使用八门搬运来对付如花的包围。
清晨,晨露在寒风中凝结成霜,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霜珠轻盈地挂在枝头叶尖,阳光一照,闪烁着银白的光芒。
王衍独自走在蜿蜒的山路上,双脚踩在覆盖着白霜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晨露与融化的霜水汇聚成细小的水珠,打湿了他的裤脚和鞋子。
“看来以后要换个时间来采药了,霜这么重,每天洗的鞋子都晒不干,真是麻烦。”
穿着被打湿的鞋子,感觉就像踩在了鼻涕虫上一样,滑腻腻的,那感觉别提多恶心了。
越往山上走,霜降就越严重。
等王衍走到平常采药的地方,他的裤子已经全被打湿了,刺骨的寒风趁机穿透湿冷的衣物,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但好在,山顶上的药草长势喜人,一株株足有半个人,即使不用弯腰也能轻松采到,不然,他身上衣服也得连着一起打湿。
突然。
“啊嚏!!!”
在这寂静的山野之中,一个响亮的喷嚏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谁?!”王衍的心中猛地一紧,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警惕地朝四周望去。
山林中杂草丛生,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更不乏许多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十分适合藏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遗憾与无奈。
随着声音落下,王衍左边的一处灌木丛中,缓缓走出一道苍老的身影。
那人面容枯槁,眼眶深陷,眼中还闪烁着浓浓的恨意。
“是你!诸葛瑾?”王衍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惊讶就变成了警惕!
因为灌木丛后面,除了诸葛瑾之外,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两人同时举着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王衍心中警铃大作,虽然他不知道诸葛瑾从哪里找来的士兵,但他明白一点。
以诸葛瑾目前的处境和实力,绝对不敢只带两名士兵出现在他面前。
直觉告诉他,周围一定还有埋伏!
果然,他的猜想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随着一阵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一名又一名士兵从灌木丛中后面冒了出来,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将王衍包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士兵一个个全都手持步枪,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
被数十把枪指着,王衍没有丝毫犹豫,非常识时务地将双手举了起来。
“别开枪,有话好好说。”
“嘿嘿嘿,王衍,没有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诸葛瑾嘿嘿笑着,那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复仇的快感。
“确实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你离开八卦村以后,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呢。”王衍瞥了一眼那些士兵,“没想到,你直接投靠了军阀。”
“颐养天年!?在没将你还有元道那老匹夫挫骨扬灰之前,我怎能安心颐养天!”诸葛瑾的眼神中闪过一缕狠戾,但随即又浮现出一抹贪婪。
猛地拔出手枪,枪口指着王衍的额头,“废话少说!王衍,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现在的局势。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乖乖交出复合术法,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你想要复合术法?早说啊!没问题,我现在可以给你。”王衍一脸的无所谓,“其实,要不是这复合术法目前还只是个半成品,我早就送给武侯派了,你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威胁我。”
“半成品?”诸葛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嗯,这复合术法对术士的要求极高,目前就只有我能使用,其他人就算知道了方法,也无法施展出来。”王衍坦诚地说道。
诸葛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王衍,你少给我胡扯!别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糊弄我!”
说着,枪口重重的顶在王衍的太阳穴上。
“好好好,我给你,你不要激动。”王衍连忙将双手举得更高了一些,以示配合,“不过,我出门采药,没有带纸笔,你们有带吗?借我用一下?”
“哼,算你识相。”诸葛瑾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本子和一支笔,扔给王衍。
冷声威胁道:“要是让我发现你糊弄我,我就一枪崩了你!”
“不敢。”王衍接过抛来的纸和笔,咬下笔帽,没有犹豫,直接在本子上奋笔疾书起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王衍趁着接本子的一刹那,一股无形无质的‘场’悄悄地钻入地底。
倒转八方制造的特殊‘场’无形无质,除了同类型的修炼者,其他人只能通过肉眼观察来捕捉。
在场几十人,就只有诸葛瑾一个修炼者,并且还被废去了修为。
因此,根本没人发现王衍的小动作。
‘场’在钻入地下后,又迅速从一名士兵身后钻了出来。
就像是一条灵活的蚯蚓,扭动着细长的身躯,钻入士兵的脑袋,然后又从另一边钻出来,钻入第二名士兵的脑袋。
就像是串冰糖葫芦一样,一进一出,悄无声息地穿过一个又一个脑袋,直到将所有的士兵全都连成一串。
而此刻,诸葛瑾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小本子上的内容吸引住了。
他从小修炼武侯奇门,对奇门秘术再熟悉不过了,一眼就看出王衍没有糊弄他,而是真的把复合术法的所有精髓都写在了小本子上。
而且内容极为详细,甚至详细到了要怎么调节两种天地之炁的具体配比。
他越看越激动,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随着‘场’慢慢扩大到两根手指的粗细,王衍的准备工作终于全部完成。
书写动作猛然一顿,抬头看向诸葛瑾,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似笑非笑地说道:“诸葛瑾,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配合地把复合术法送给你吗?”
诸葛瑾此时还沉浸在即将掌握复合术法的巨大喜悦中,完全没有听清王衍在说什么。
见王衍突然停下笔来,脸上不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急切地催促道:
“你停下来做什么?赶紧写!否则,我一枪崩了你!”
“崩了我?你不妨试试看。”
说着,王衍轻轻扭转右手,就像是扭转一个无形的旋钮一样。
而随着他的动作,‘场’也随之发生扭转。
“啊!”士兵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纷纷双手抱头,七窍流血地倒在了地上。
诸葛瑾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挤出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又转头看向王衍,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你...你...这...这怎么可能?!”诸葛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和绝望。
这些士兵是他最大的倚仗,也是他敢在这里埋伏王衍的底气。
可他们怎么一下子就莫名其妙地全倒了呢?
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