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没有花香的假期

叶倾清从床上微微起身,披了件外套,宿舍里都是微鼾声,叶倾清刷了下手机,看着爸爸在朋友圈晒的最后一张照片是抱着小弟弟的照片,一脸骄傲,她想起高二那年,年底年会上那个叫Linda的女人出现在爸爸身边,以往都是妈妈站在那个位置,但那次年会,妈妈说要去法国短期进修艺术,希望倾清随自己去,可叶倾清不肯,法国去了好几次,她还要备考雅思,她希望能上剑桥,学习很紧张,加上年底年会,爸爸执意让自己参加,妈妈不在,自己得看着点爸爸。

叶倾清住在托斯卡纳风格的二层小楼,屋外是小花园,春夏之际,花园的蔷薇都开了,微醺的花香带着春夏的气息,叶倾清最爱在阳台处晒太阳闻花香,冬天,沪城偶尔也会下雪,院子里会升一些篝火,围炉煮茶,叶倾清听着爸妈笑语,但这一切都因为有天那个叫Linda的女人被打破了,正在阳台的她看见爸爸的车子开进院子,里面出来爸爸和一个微凸着孕肚的女人,随后进入一楼客厅。

喜欢狗血电视剧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叶倾清奋不顾身跑下楼,虽然有家里的姆妈拦着,她看见爸爸扶着那个女人安然坐在客厅,好像这个家就是这个女人的,而妈妈面无表情地坐在他们对面,难道妈妈早就知道了,叶倾清站在楼梯口没有说话,她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清雅,你知道的,我一直想有个男孩,我家都是单传”爸爸还是用平时的语气说话,好像这个事情是理所应当,完全不顾此时已经有些微微颤抖的妈妈,一旁的Linda低着头,清新的脸有些发黄,时不时孕吐一下,“进华,都是我的错,是我破坏了你的生活,姐姐,今天来我没别的,就是想着给这个孩子交代,我可以不参与”,Linda一脸绿茶味儿地面对着压制着怒气的闻清雅,好像自己是一个无辜者。

“进华是你叫的吗?你是什么东西啊”叶倾清一脸怒气,她看不惯这两个人的嘴脸,是的,此时的父亲在她眼里就是陌生人,而那个叫Linda的第三者就是彻头彻尾的入侵者,她下意识要保护势单力薄的妈妈,叶进华看见女儿怒气冲冲朝自己过来,好像一头狮子,有些错愕,但立马恢复镇静,不紧不慢呵斥:“倾清,大人的事情小孩少参与,”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叶进华,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毫无羞耻之心,叶倾清毫不示弱,“叶进华,要是这个女人进家门,你不再是我的爸爸”,一向比较乖巧的叶倾清像一只小老虎露出爪牙,此刻,她只想通过无力的嘶吼支撑着这个家庭最后的体面,

“倾清,这是大人的事情,妈妈来面对,你去楼上,姆妈,带她上去”说着挺着身姿坐在这对男女都后面,“我不上去,这是我家,你给我出去”说着她要去拉偏在沙发一边的Linda,做势要把她赶出去“倾清”闻清雅和叶进华立马阻止,而Linda顺势往沙发扶手一碰,“哎哟,我的肚子肚子”说着一副难过的样子,“你给我滚出去”叶进华使劲推开了他曾经最宝贝的女儿,立马抱住了Linda,“你没事吧,别伤着我们的儿子”说着轻轻摸了摸Linda的肚子,“我没事儿,进华,你别责怪倾清,是我自己不小心”,叶倾清一路愕然,她根本没有碰到Linda,“我没有碰到你,你不要装了”,“你给我住嘴,闻清雅,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越来越没有教养,哪里是千金大小姐,给我滚到房间好好反思”叶进华怒斥着叶倾清,此时的他全然没有慈父的样子,好像变了一个人,叶倾清的眼睛瞬间红了,这哪里是疼爱自己的父亲,这就是陌生人。

闻清雅示意姆妈带叶倾清回房间,不久,律师来了,她听见楼下谈话声,她站到了阳台,看见律师前后出门,再就是爸爸带着Linda开车走了,她立马冲下楼,看见客厅空无一人,姆妈正在收拾桌子,“姆妈,我妈呢?”姆妈压低声音,去外面了,她说去走走,叶倾清有种不好的预感,“往哪儿走了”她有些着急,“不知道,好像往湖边走”。

别墅区有个很大的湖,两边都是绿地,还有一个隐藏的高尔夫球场,她担心地往湖边跑去,四处张望找着闻清雅,一路走到湖畔的一处小花园,她看到妈妈啜泣颤抖的背影,那一刻,黄昏余光照着妈妈单薄的身影,她从未看见妈妈这么无助和苍老过,她不忍心看着妈妈这样,想上去又停住了,妈妈很爱面子,哪怕哭也要躲着,一向优雅又要强的妈妈此刻正独自面对这个家庭分崩离析的现状。

叶倾清此刻顿住了,所以呢,接下来该怎么办,太阳逐渐下山,天暗下来,就好像她的生活,似乎要进入一个黑夜,叶倾清偷偷跟着妈妈,虽然不会,但她怕妈妈想不开,直到妈妈发现自己,妈妈愣住了,她走到叶倾清面前,突然抱住她,“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说着又哭了起来,叶倾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此时脆弱无助的妈妈,心里暗暗说到,“可我要保护好你”。

她摸了摸妈妈的头发,还是淡淡名贵清香,她们回到家一言不发,爸爸没有回家,除了2个姆妈默默干着事情,家里一阵死寂,叶倾清回到房间,又站到阳台上,屋外微冷,再也没有花香,这是她高二的假期,再也没有花香的假期…

叶倾清想着,外面天亮了,宿舍里的人都还睡着,她的qq突然弹出消息,来自玉面爵,那个大学加她信息的人,“醒了吗?聊聊”他怎么知道?原来自己的手机开着Qq在线,她没有回复,此刻只想着周末回苏城陪妈妈和躺在病房里的爸爸叶进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