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镰刀与铁锤

啪！

索罗斯伸手将骑兵首领的头颅掷于地上，再次加重了语气，“我要见维恩长官！”

那颗头颅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了几下，最终停了在了古里安的脚边。

正在打扫战场的红阳山兄弟们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

小样！

还不如被我们活捉呢，至少我们优待俘虏！

“山上有很多人还惦记着你这个叛徒呢，如果不怕死就跟我来吧，”

古里安沉默了片刻，冷笑了声，旋即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

索罗斯等人稍作犹豫紧跟在其后。

山峦连绵起伏，绿树郁葱！

四周的气氛紧张凝重。

眼前熟悉的景色却让索罗斯身后的百夫长们感慨万千！

回想起曾经与兄弟们在这里并肩作战的日子，心中更是百般不是滋味！

………

与山下满是残肢断臂的战场相比，山上显得格外幽静。

几棵枫树下！

黑压压的人群围聚在集训小土堆前，神色悲怆。

维恩站在队伍前方！

身后则是几位百夫长、以及阿廖沙、保罗斯等孤儿、山寨士兵们、最后面则是红阳山上的数千名居民。

所有人依次排开！

蒙哥·马利·威特的脑袋摆在几座土堆面前。

“这次我们打赢了敌人，但这次我们也有付出不小的伤亡，有四位兄弟永久的离开了我们！”

维恩声音沉痛，“肉体的消失不代表精神的陨灭，让我们永远铭记英雄的名字！”

“活着的人会扛起他们没有完成的理想，继续走下去！”

“今天…让我们送别英雄！”

这时，人群中开始略微躁动起来，不少穿着黑色裙装的女性开始用白色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痕。

整个气氛悲凉到让人情不自禁摇头的地步，隐约的哭泣声更是让人心酸。

砰！

砰！

砰！

被选出的士兵握紧火铳枪，脸色沉重，斜对准天空齐齐开火。

索罗斯看到这奇怪的行为，不是很理解！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葬礼，而且还是为几位普通士兵举行的！

无论维恩这样的魔法师，还是征战多年的百夫长，又或者是普通山寨居民，数千人集体送别战士的灵柩！

“……”

看到这奇特的送别仪式，当年出走的几位百夫长心里都股特殊的感觉，却说不出！

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去形容，只觉腹中有阵阵暖流不断冲击着胸膛！

好像…死亡在这一刻，又变得不再可怕！

以后送别牺牲者，他们或许也可以采用这样的方式。

索罗斯深邃的瞳孔中闪烁着幽暗的波光！

他处处学着维恩，却是处处学不像！

如今看来，两人之间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

灵柩入土后，哀悼的人群逐渐散去！

古里安侧身递给了索罗斯“好之为之”眼神，后者深吸了口气，多年未有的局促之感竟然在此刻不争气地涌上了胸腔。

“……”

维恩低头看着面前的土堆！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索罗斯身上。

“索罗斯，好久不见！”

维恩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严。

“将军！”

索罗斯在听到维恩的声音后，紧绷的精神猛地一颤，身体半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维恩将军！”

百夫长们亦是跟着行礼！

“这是我卑职这些年收集到圣战联盟高层人员情报！”

索罗斯恭敬递来一份卷起的羊皮纸，双手奉上，“请将军接纳！”

“……”

维恩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索罗斯递来的羊皮纸，沉默片刻后，伸手接过，端详着地图上的标记和线条，眼中闪过赞赏之色。

“将军…”

古里安走来，微微凑近维恩，“这家伙是魷大商人的孝子贤孙，两面三刀之徒，不得不防！”

维恩道收起羊皮纸，认真说道：“古里安，我记得你是铁匠工的儿子？”

“是的将军！”

古里安挺直脊背，恭声回答，“如果不是您，我或许会回家做个铁匠，孤苦终生。”

维恩摇头，似乎并不认同古里安的看法，于是垂眸继续问道，“索罗斯，我记得你的父亲是个农民？”

“是的将军，您的记忆依旧让我佩服！”

索罗斯的脑袋垂得很低！

“……”

维恩轻轻叹气，“你们参军时，手上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古里安拿把锤子，而索罗斯则带把镰刀！”

“说来可笑，农夫与工人的儿子差点因为魷大商人的利益而打起来…”

维恩的语气中带着无奈与感慨，望着天空，“太阳落山的时候，阴暗恣意生长…”

“如果人心不可易，当初我们又怎会屡次在魔导士军团的围剿中逃出生天！”

“更大的战争要开始了，不能再内斗了！”

“想在这乱世中保全性命，只有握紧我们的镰刀与锤子！”

“……”

回忆起当年种种过往，索罗斯与古里安在无声的对视中逐渐放下了戒备。

曾经的隔阂如云雾般消散，随之而来的是工人与农民的再度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