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耶律南仙被吓得几乎是立刻从种练的怀中跳了起来。
也许是想维护自己在女儿面前娘亲的形象,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李瓶儿看见自己与种练太过亲近。
可耶律南仙的这担心似乎是有些多余了,李瓶儿在过来之后只是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转过身子叽喳喳的对着种练展示起了自己脖子上正戴着的一串项链。
这项链正是种练去扬州时买回来的,当初可是花了他不少的银子。不过现在看来这银子花的是挺值的,至少李瓶儿这小姑娘被哄得很开心。
而在这李瓶儿来了之后,种练也就不好在与那耶律南仙嬉戏打闹,正好不多时之后,那白灵与白韵也提着几盒从酒楼购来的膳食朝这边行了过来。
见状种练索性也就一边哄着李瓶儿,一边在这厅堂之中用了午膳,而在用完了午膳之后他也没有在这院中多待。
虽然种练对之前那陈婉找上自己家的事情有些不满,不过那女人倒是提醒了他在此次扬州之行有了钱之后,自己应该设宴款待一番童贯,蔡京,以及那帮过自己的杨戬和刘清水等人。
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之前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自己请其吃顿饭也是应该的。而且自古以来所谓人情就是需要不断相互走动来维持的,否则从古至今又何来的这么多饭局。
心中如此想着,种练在用完了午膳之后便亲自带着人挨家挨户地递了名帖,相邀他们于今晚在翠轩楼一聚。
而在种练把这名帖递出去了之后,很快也就收到了童贯几人答应赴宴的消息。于是当下也不多做耽搁,立刻便去那翠轩楼定下了一桌宴席。
这翠轩楼虽然名字之中带个楼字,但其实却是由一个个小院子组成的一个大群落。并且每个院子之中都住着一个姑娘,而这些姑娘又与寻常的那些青楼女子不同。
她们虽然干的同样也是以色娱人的生意,但通常却是不自荐枕席。一般只负责在宴席之间活跃气氛和弹琴演奏,可别看如此,这群女子的价格却是比一般的青楼女子还要高一些。
对于她们这种素菜荤价的行为,种练的心里自然是十分鄙视,可偏偏大宋的文人们却又很吃这一套。
那群所谓的文人雅士们,觉得这群女子比起那些普通的青楼妓子来清雅了不少。
毕竟像她们这种所谓卖艺不卖身的艺伎,虽然可能不懂得弄玉吹箫,但琴棋书画肯定是样样精通的,而那群大头巾们可就吃这一套。
所以平日里聚个宴什么的,比起去那些风月之地,他们倒是更愿意在这翠轩楼之中订上一个院子。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想要在这翠轩楼之中定一个院子的价格可不低。
不过好在自扬州之行后种练就并不差钱,所以虽然翠轩楼的花销不低,但种练还是爽快地交了钱定下来。
而在订下了今晚宴席的地点之后,种练和那类似于老妈子的人交代了一番今晚设宴的事宜之后,便立刻马不停蹄的带着人直接朝着汴梁城郊外赶了过去。
在种练下扬州之前,那艮岳的建造便已经开始动工。这么多日子过去,他正好去看看现在艮岳建成什么样了。
这么想着,出了汴梁城之后没有走多久,种练等人便来到了那建造艮岳的地方。只是还不等种练走近,却是见一队人马率先朝着自己迎了过来。
这一队人马远远看上去来势汹汹,想来应该是负责维护这艮岳建造安全的护卫。而果然待到这队人马走近了之后,种练就立刻认了出来这些人是自己派来驻守在这艮岳附近的锦衣卫。
两队人马相遇,对面的那些人在看到了来人是种练之后,也是立刻神色一改,勒住缰绳停下马,抱拳开口说道:“将军您来啦,要不要俺通知下面的兄弟们都过来。”
“不用了。”对着那赶过来的兵士摇了摇头,种练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我只不过是来随便转转罢了,顺便看看这艮岳修得怎么样了。”
说完,种练便率先翻身下了马朝着那正在施工的艮岳里面走了进去。而眼见种练都已经下了马,那剩下的几人也就不再马上多待,依次翻了下来就跟在了种练的后面。
待到进了园子里面,种练就见只不过是开工不到月余的时间,这艮岳当初规划的几片区域就已经被用各种草木大致划分了出来。
眼看着艮岳建造的进度如此之快,种练的心中也是一片欣喜。按照现在的这个速度,他估摸着估计等到今年的年底,那赵佶就能够住进这里了。
而只要等那赵佶住进了这艮岳之中,到时候园子里面都是杨戬带着的太监,外面则是站着锦衣卫当值,那自己再来找这赵佶可就是方便上了许多。
而且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也许这进程还能够更快一些。这艮岳的面积颇大,自己等人完全可以先将赵佶平日里主要活动的地方先修建好,然后等把这赵佶接进来之后再慢慢地去修其他的地方。
这么想着,便径直朝着院子之中一个身着官袍正在指挥着工人干活的监工走了过去,想要问问这艮岳的具体建造进度。
只是种练刚刚走进那人身边还不等自己开口,却是听见其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地叹道:“唉,这一个园子修下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的民脂民膏呀。”
听了这人的话,种练的心中也是立刻对他起了一些兴趣。想当初这整个将作监上下当初在听到要修这园子时,所有的人无一不是欣喜若狂,想着此次终于能够大捞一笔了。
而他此时眼前所站着的这个人,看其身上穿着的官袍明显也应该是将作监的人才对,怎么就说出了这一番话来。
念及于此,种练就忍不住地又上前了两步,站在他的身后,开口说道:“这位官人你多虑了,我可是听说此次这修园子的钱都是官家自掏腰包的,没有动国库里的一分钱。”
而在种练说出来这话之后,那原本背对着他的官员此时也立刻是转过了身来。种练虽然此时没有穿官袍,只着一套便衣,但是身边毕竟跟着不少的侍卫,所以这男人立刻也就猜出了种练必定身份不凡。
于是在转过身之后,这男人也不急着去回那种练的话,反而是赶忙躬身行了个礼开口道:“下官见过种大人。”
在这男人转过了身之后,种练先是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发现自己印象之中好像并没有见过此人,然后就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见过我?”
“禀大人,下官并未见过大人,但也曾听闻将作监的众人描述过大人的长相,又听闻大人不喜着官袍,所以这才由此一说。”
这男人此话一出,种练似乎是想不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神色微微变了一变。
确实,种练是不喜欢穿官袍,但这倒并不是说他对大宋的官袍有什么意见,或者那身衣服穿起来不舒服,单纯是因为种练喜欢大宋低级官员那官服绿油油的颜色。
而在听到这男人仅仅通过这廖廖几点就能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种练对其也是更好奇和欣赏了起来。
他如今在这汴梁城之中人生地不熟的,身边能用的人可是非常的少。现在的他可谓是求贤若渴,所以碰到一个这样的人才自然是不愿放过。
于是当下也不再言其他,直接就开口问了这官员的名字,想把其收到自己的麾下。然后种练便听到自己面前的那男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禀告大人,下官宗泽。”
不过是声音平静的寥寥几个字,但是却是在种练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毕竟宗泽那可是可以比肩明朝于谦甚至更胜一筹的猛人,种练可是清楚地记得历史上的这位猛人不仅是第一个击败南下金人的宋朝将领。而且在那之后更是亲自指挥了开封保卫战,培养出了岳飞等一系列抗金名将。
如今眼见这样一位生猛的人物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种练简直是要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开口问了一句:“君莫不就是婺州义乌的宗汝霖?”
“下官正是。”虽然不知道这种练为何如此的清楚自己的籍贯,但宗泽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
可是宗泽却不曾想,那种练那听了自己的话之后脸上立刻是带上了掩不住的喜色。
只见种练听到了宗泽肯定的回答之后,立刻就伸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肩膀,然后用毫不掩饰赞赏的语气郑重地开口道:“我在京兆长安时,就常听父亲提起宗汝霖才文武双全,却不曾想到今日竟然有幸能够得见。”
而听到这种练对自己的评价竟然是如此之高,这宗泽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会被边境的一个武将知道,只是连忙摆手称不敢当。
可那种练却是像打定了心思想要与其结交似的,也不管那宗泽的心中是如何想的硬拉着他就在这还在建造中的艮岳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