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林满脸恼恨,尔等虽然是凡人,可此妖道行尚浅,法术也只有短短的半分,光靠着一身蛮力与鳞甲,若能齐心协力,赶出村去,命人巡逻搜捕,敢来便打,它又能如何?
何必落到如此境地,以童子换得平安,今日要一对,他日道行再涨岂非要五对?若是有朝一日能够练气,你满村的人都填不饱它的肚子,如今以幼童为贡食为它助长道行,岂不知他日必有大祸临头!真是该死!
余林说到此时,转头看向这头【蜻蟒】,它慢慢地俯下身子,鳞甲也不再摩擦发出声音来,顿时显得乖巧无比,那双水杯大的眼睛偷偷的在人群中找着什么,脑后的【青乌】在微微振动束起剑气,使它如芒在背不敢胡乱动弹!
纵使得了几分造化,未有修出真灵前最多与普通野兽有那么几分区别,这条【蜻蟒】能够得了这血脉中的变化之术也算的上踏入了修行之路,待到大成,所过之处黑气遮天蔽日,翅膀驾着黑风日行三万里不在话下,所以才说筑基难留!
余林点了点那老巫婆,让她站起身问道:你是何人?受谁命令?为何在此蛊惑凡人?
那老巫婆浑身颤栗不止,如抖筛糠,抬起手擦了把眼泪说到:我就是本村中人,家中有三子三女,自三年起这妖怪来到此处,乘夜食人,村中便不得安宁,我公婆失踪,我丈夫被吃的只剩一条腿,村中长辈请了仙师来此,被告知此乃大妖,不可力敌!
劝我等以童子做祭,主动喂食方得平安!我家中四子,皆入蛇口,非是我蛊惑百姓,实在是今日上贡的乃是我之子女,仙师要我等亲送子女入妖腹,以示虔诚!
这欢会也是我等为了这蛇神而举,一对童子三月平安,也是由仙师告知我等!
什么仙师?余林冷冷别过脸去说道:什么样的仙师能让父母送子女为妖物所食?
分明就是魔修,尔等真是痴夫蠢妇,这等的鬼话也能相信!还能亲手送子以为妖食!
他心念一动,【青乌】在空中荡起青光,层层叠叠的剑气四射而出,余林心中愤怒到极点,催动法力,【青乌】拖着剑气顺势一搅,这水缸大的脑袋就翻滚着掉在地上打了几个圈!
漫天血雨撒下,足足喷了一刻钟,在地上冲出了一道血沟,失去头颅的身体在地上用力蜷缩,鳞甲摩擦着泥土,断裂的脖子喷涌着热气,翻来覆去如同地震,这跪下的村民脸色发白,哪怕血喷透了半边身子也不敢挪动!
他将【青乌】唤回,剑身依然是青乌色并未淋上血迹,始终都是灰蒙蒙的,他并入剑鞘,提声说道,那魔修可知在何处?
先前答话的老者跪地而出,趴在地上显得有些犹豫,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听说是仙宗的弟子,身份很高,我等以为该万无一失才对,谁知连仙师也要求贡送童子避开劫难,我等信以为真,谁知落得如此境地,实在是该死,说罢便大哭起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余林心中明白,【正阳宗】是万万不会如此行事,这地界,除了【正阳宗】还能是谁,【无方池】的魔修罢了,作为魔修,以人饲妖是再正常不过了,虽然不会低级到玩妖魔的手段吞食血气,生吃活人,但是凡人在魔修心中跟牲畜也没什么区别,将这妖兽养大,取其双翅,以做灵资才是魔修干的出来的事!
余林思量了半天,才抬起头说道:仙宗如何能行此事,事到如今我也无回天之力,此妖已被我除之,以后好好生活罢!
说罢便施了法术,隐去不见,而趴地上的凡人便向着余林消失的地方磕头!
余林离了村子,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心中感慨万千,以人饲妖!魔修真是该死至极!
天色将晚,他动用法力除妖,牵动了伤势,索性寻了一颗大树,站在树下一跃而起,立至树顶,月色正在天空攀起,月光皎洁,树顶如同铺上了一层银盖,在高处望之如同清晨一般明亮,远处甚至传来斗法喝骂的声音!
余林抽出剑来,随意劈了几剑,斩出了如垫子般形状的树枝,放下包裹挂在枝桠处,双腿盘膝坐下,从包裹中摸出丹药一口服下,暗自道:还是要先恢复法力为重,其余无关之事不去多问!
待到了清晨,天微微蒙亮,太阳此时并未升起,余林收拾了包裹,挂好了【青乌】,从树上一跃而下,昨夜光是争斗不下五场,所幸离这里较远,没有打搅到他恢复法力镇压伤势,如今伤势也在慢慢平复,灵根却是毫无动静,除非金丹出手,以金丹之基借天道感悟来为他修复灵根!
不说金丹出世了,这十年余林都没听说哪里有金丹现世,或许地处天下之中【涿水】地界上的仙宗才可能有金丹存在!
即便见到金丹修士,又要以何代价去请金丹出手?如他这种练气修士,除了多几分天赋,一无世家支撑,二无天命所归,不过是有几分运道入了仙门,偏偏受此劫难,利剑已折,多说疯话还要多受磨难,这也是为何不愿去偏属之地镇守的原因!
他掐起法术,踏着林木飞跃前行,划过一道道红影在空中腾挪跳跃,前方的草木渐渐稀少,隐隐能看见大路,不多时连路边用来借力的草植都没有了,他只好散了法术,落在大路上,继续走了半个钟头便见了一座大城!
这城可是有名的大城,城门上曰:【望山城】有法阵保护,每块城砖上都刻有箓印,太阳在此时跃入天空,自空中而下的阳光被城砖拘束,砖缝之间光斑游走,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在太阳的照射下也依然显眼!
城门前有两个老官吏,一站一坐,余林走上前,还未开口,坐的那人开口道:进城一次十个铜子,借道过路则是十五个,站的那位说道:城中有仙师坐镇不得闹事,他抬起撑着身体的齐眉棍,指了指旁边有着十丈高的架子,不守规矩当心人头挂在那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