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要把她的头,套在她的脑袋上(求追读哦)

阿桂的嘴角扯了扯,虽然他觉得,女人都是喜欢听好听的。

就像他家隔壁的二嫂子,别看为人凶悍得紧,但村里的男人油嘴说两句好听的,二嫂子也是喜上眉梢。

但阿桂不怎么会说谎。

而且,他觉得以眼前女子的尊容,说一句“别致”便已经是夸赞。

阿桂的话刚刚说完,原本晦暗的屋内忽然变得阴暗潮湿了起来,呼吸一口,便觉得湿漉漉得腥臭。

一摸旁边的家具,上头似乎都生了一层青苔,摸上去有种腻人的滑溜。

“你这冤家,我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不都是因你的缘故?”

白骨黑洞洞的眼眶凝望着阿桂,牙齿稀疏的嘴巴开阖,还不住有些腐肉和烂泥从口腔中滑落。

阿桂心中纳闷,我跟你素不相识,怎么说跟我有关呢。

不过这神话图录里面都有单独的剧情,自己也只能顺着对方了。

“冤家,你曾允我,要每日都替我描眉。”

“我今日便罚你替我描眉,不,不止是描眉,你还得替我化上妆。”

“化了妆,我便好看了。”

白骨直勾勾地看着阿桂,言辞又变得幽怨了起来,似乎当真在抱怨自己的情郎。

“啊……”

阿桂张了张嘴巴,且不说我不会化妆,便是我会化妆,又如何把你这具骷髅化妆成一个花容月貌的女人。

但是在说话间,白骨已经打开了一旁的妆盒。

胭脂、铅粉、眉笔、花钿……

都整齐码放在妆盒内,只是这妆盒似乎也长久地浸泡在水中,上头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黑泥。

阿桂看着这些东西,实在是无从下手。

“冤家。”

“你……不肯吗?”

白骨的声音有些低落,也有些颤抖,似乎当真是一个满怀期待的女子,在等待着一个回答。

“我……我替你画吧。”

阿桂虽然没有经历过几次神话图录,但他也摸索出了些心得。

似这般剧情,你顺着走就好了,一般来说会拿走你身上的一些东西,但同样也会反馈回来一些。

基本上不太会吃亏。

既然如此,那阿桂也不墨迹了,直接准备开画。

他从一旁拉扯来个凳子,就这么坐在白骨的面前,双方的距离不足三尺,对方脸上的淤泥、腐肉和一些蠕动的虫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阿桂倒是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

他本身神经就比较大条,成了神灵后,各种情绪又似乎被抑制住了,几乎不会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

甚至于,他还拨弄着对方的脑袋,想着从哪里先下手比较好。

只是……这些应该怎么用啊?

阿桂用手指蘸了蘸发黑的胭脂粉,在白骨的脸颊两侧涂了涂,但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对方脸颊上挂着的一块肉给弄掉了。

森森白骨上,立刻多了两抹暗红,看上去好似干涸的血迹。

“冤家,我好看吗?”

白骨微微昂起头,动作娇俏得仿佛少女,有几分害羞,也有几分忐忑。

阿桂挠了挠头,这违心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唉,还是咱的不死药铺好。

上来直接交易,没有半点玄虚,多省事啊。

“冤家,你可要认真点画,不然我会生气的。”

梳妆台上的青铜镜内,倒映出一张苍白的女人脸庞,女人的脸上似乎被人用爪子涂抹了两道红色的杠,看上去十分突兀。

阿桂看了看白骨的脸,又看看镜子中的人儿。

他忽然有些明白这个神话图录的规则了,似乎是对着白骨化妆,然后化妆的效果会在镜子女人的脸上呈现出来,这样的话……

好吧,依然毛用没有。

阿桂毛手毛脚,在白骨的脸上东抹一下,西抹一下,那白骨本就丑陋,被他涂抹的更是像刚从粪坑里刨上来的一样。

而镜中的女子,脸上敷着一层厚厚的惨白铅粉,然后又是两大团跟猴屁股一样的腮红,两根眉毛又粗又黑,又几乎连成了一条。

阿桂很敏锐察觉到,无论是镜子中的人儿,还是那白骨,似乎脸色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我真的尽力了。”

阿桂擦了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但后背却是一阵阵的发冷,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师父让自己背书,自己脑子里却空空一片。

“这化妆未免太难了,若是能直接把那娘们的脸套在白骨上就好了,多省事。”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化妆的天赋,只是心中长叹了一声。

但忽然就,他的心里一跳,对啊,我虽然不会化妆,但是我能直接把她的脸套在白骨上啊。

“冤……冤家,你画好了吗?”

白骨张开了嘴,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娇嗔味道,反倒似乎隐藏着一丝寒意。

“等等,马上就好!”

阿桂伸手一翻,手中出现了一张黄纸,他的手指翻飞,黄纸刹那间变化,竟然变成了一个头颅的模样。

虽然是纸做的头颅,但此刻却仿若真人,皮肤吹弹可破,没有半点瑕疵,修长的眉毛,似蹙非蹙,似乎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

这正是他的奇术:折纸术。

假作真时真亦假,一张纸幻化天地万物。

虽然是假的,但只要不去触碰,它看上去便和真的一样。

阿桂赶紧把这个纸做的头颅往白骨的头上一套,将那污浊腐烂的脸庞给遮挡住,一个面容娇俏,二八年华的女子……的头,便出现在了化妆台前。

因为阿桂只做了脑袋,所以这个佳人的身体还是白骨,看上去异常诡异。

顶着漂亮女人脑袋的白骨看向铜镜,铜镜内的脸蛋不复之前那仿佛溺水般的苍白模样,变得与外界的真人一般生动美丽。

那张脸痴痴地看着镜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真好。”

一只白骨手掌就要在脸上轻轻抚摸过去,阿桂在一旁眼疾手快,赶紧按住对方的手。

开什么玩笑,咱这折纸术只能看不能摸的,摸坏了算谁的啊。

“生死苦,情难断,奈何一切皆梦幻。”

“这些我都懂,但我却不想懂。”

女子微微转过头来,看向阿桂,展颜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冤家,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