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金不用操心了?
哦对,伊织玲奈刚刚说了两只中级妖怪的委托得到的赏金为273万,还有医院委托完成后给的40万,以及自己小金库的87万。
酒吧一共欠了231万,这下连下下个月的租金也一同解决了。
只是可惜,首啮......
白石溪目光黯淡。
“对了,师父,那个和我一起的小女孩怎么样了?”
“嗯,情况虽然不太好,但没有生命危险,西条医生正在尽力救治呢。”
“不过我在她身上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小玩意。”桃一郎摊开手掌,一缕扭曲躁动的白焰在他掌心浮现。
“这东西护住了她的身体,将濡女的灵力隔绝在外。可惜自身气息过于狂躁,却也对那女孩造成了轻微的损害,所以我将它取了出来。”
“这东西的气息,倒是和那只首啮极为相像。只是,这灵魂之火太过微弱,再过几天说不定就彻底消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首啮的魂火......”
白石溪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接过那缕白焰,那火苗闪了闪,似是嗅到熟悉的气味,在他手心里安定了下来。
桃一郎见状,有些惊奇,“狂乱的气息变得平和了。”
白石溪小心翼翼地将那白色火苗捧在眼前,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师父,妖怪好像也有好的一面。”
“无论是人还是灵,都有心有情感。单纯以好与坏去定义一个有感情的生物,太过于片面。三通,我们不该标签化一个生命。”
“是我着相了师父。可我现在应该怎样做才好?”
“你只需要遵从本心,去做你认为的善即可,哪怕这对部分人而言,并非是好事也没有关系。”
桃一郎抿了口茶,即便徒弟做了错事,他这条老命豁出去,也够给白石溪兜底了。
除非,白石溪哪天给他弄了个大的。
“嗯,师父,我想救它!有没有什么办法?”白石溪抬起眼帘,白色焰火幽幽,将他的眸子映得发亮。
桃一郎思索片刻,说道:“它的灵魂太过残破了,我得去翻一些古籍、咨询一下专修魂魄的老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方法。”
“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将它这缕魂火保存下来,这火苗的状态,估计再撑两天就要熄灭了。”
“保存?我有法子。”
白石溪心头一动,一个古朴的青铜冥器缓缓浮现,悬浮在他身前,其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与图腾,一笔一划都蕴含着沧桑感。
没记错的话,这瓶子的功能是“收纳亡者灵魂,保其魂魄不灭”。
白石溪深吸一口气,手臂抬起,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雕纹,一圈涟漪自瓶身荡起,四周的空气开始波动。
首啮的魂火像是受到牵引,化作一股股纯净的能量,被缓缓吸纳进瓶内。
桃一郎微微眯起眼,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个铜瓶,指节不自觉地用力,手中茶杯应声碎裂也全然不顾。
“三通,你这瓶子哪来的?”桃一郎的声音有些发颤。
“呃,那个叫安倍乱藏的人,逃跑的时候掉的。”
白石溪有些心虚,这个世界没有网文、系统之类的东西,他就算告知真相,桃一郎也未必相信,说不定会当他烧糊涂了。
乱藏兄,这锅还是由你来背吧!
“安倍乱藏?”桃一郎仔细回忆,也没想起此人是谁。
“你以后见到他,最好将他口堵住。”
“我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便是冥器大全中排第二十三位的“安魂瓶”,它只有一个功能,保其内的灵魂永不消散!”
“这从某种方面而言,亦算是永生。”
“古往今来,谈及永生与不死,总会造成血流成河。你这东西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一群老不死的为了续命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桃一郎面色严肃,郑重叮嘱道。
“好的,师父!我晓得轻重!”
白石溪慎重点头,身前的安魂瓶瞬间消失,荡起的涟漪也渐渐平复。
“好了,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喏,你让我帮你保管的勾玉,拿好。”
桃一郎将勾玉戴回白石溪的脖子上,“我先回去了,待会儿给你送些吃食来,你昏迷了两天还没吃东西呢。”
说着,桃一郎眼角突然瞥到窗口出现了一个少女。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道:“我的话收回,看来有人来给你送饭了,不需要我这老东西咯,我还是回去安安心心补觉吧,为了照顾你这混小子,我两天没合眼了!”
说完,桃一郎转身朝窗口走去,在门外少女看到他前,一跃而下,身影纵跳间,消失在街道尽头。
“怎么都喜欢跳窗......”
白石溪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细雨不断,也不知道伊织小姐和师父会不会感冒。
“白石同学,我来看你了.......”
软糯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羽生弥子穿着浅蓝色的雨衣站在门口,雨衣的帽子轻轻搭在她的头上。
几缕发丝悄悄地从帽檐下溜出,雨水在发丝上凝结成珠,柔软地贴在脸颊两侧。
“是羽生同学啊,请进。”
白石溪刚想站起迎接,身体的疼痛让他想起自己现在是个“木乃伊”,只能抱歉道:“我现在这个状态只能转头欢迎你了,还请原谅。”
“啊,没关系的,你坐着就好。”
羽生弥子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眼中包含关心之意,“我看你两天没去学校了,问老师才知道你受伤请了假,这是我熬的粥,算是鸡汤的回礼。”
其实羽生弥子这两天,每天放学都来一次,只是少女的矜持让她不敢太直白地表现自己的内心。
得知白石溪受伤那天,她蹲在病房外哭了好久,最后被桃一郎劝回了家。
羽生弥子看着白石溪全身包裹纱布的模样,眼眶不自觉泛红,连忙转过头,用袖子捂了捂。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羽生弥子眼睛朝病房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房内中央空空荡荡,角落倒是堆了一堆破裂的床架子。
她吸了吸鼻子,确保声音没问题后,出声问道:“...病床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呃,医生说我昏迷的时候太过活跃,把床砸散架了。所以,你别看我被包裹成这样,其实我身体好着呢!”
纱布下,白石溪咬着牙忍痛将手臂抬起,做了个曲肘秀二头肌的动作,以示自己伤得并不严重。
让少女为自己落泪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羽生弥子被逗笑了,“那以后你可得小心些,别再这么‘活跃’了,等白石同学结婚后,还得与妻子同床共眠呢......”
羽生弥子声音越来越小,头渐渐低下,两抹绯红染上了白皙的脸颊。
她有些慌张地搓了搓发红的脸,手忙脚乱地打开提来的袋子,取出里边的保温盒。
盒子冒出热气,白色的米汤里点缀着些许梅干,为这碗粥增添了几分色彩。
“来,张嘴,啊……”
羽生弥子将白石溪唇部的纱布解开,然后拿起勺子,轻轻地舀起一勺粥,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表面的热气。
确保温度适中,才缓缓地将勺子递到白石溪唇边。
白石溪轻轻张开嘴,浓稠的米香在舌尖缓缓扩散开来,带着一丝梅干的微酸与咸香,化为暖意在胃里荡漾开来。
“怎么样?”
“嗯,好吃。可以麻烦再来一口吗?”
“嗯,当然!”
羽生弥子脸上浮现起柔和的笑,一小勺一小勺地将粥递到白石溪的唇边。
二人沉默无言,但弥子总是能在白石溪咽下后及时送上下一勺。
不知不觉间,保温盒见了底。
“呼,好撑,感觉整个人都复活了,谢谢你了,羽生同学。”
“很高兴你能喜欢。”
羽生弥子将餐具收拾好,目光下意识地瞥向白石溪的胸口,抿着嘴唇,有些迟疑地问道:“白石同学,你胸口的勾玉……”
“啊?这个……”
白石溪向下看了眼,才想起刚刚桃一郎将勾玉戴回他脖子上后就走了。
白石溪有些难为情,低声说道:“这个是你外婆给我的,如果你不喜……”
“嗯,外婆吗?我知道了,白石同学你要好好保管哦!”
羽生弥子转身走到窗前,轻轻地将雨衣的兜帽放下,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洒落在肩头。
她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些许落叶晃晃悠悠,在细雨微风中摇曳飘下。
“雨天的落叶真美啊。”羽生弥子轻声说着。
女孩微微侧头,任由长发随意地垂落在两侧,水珠顺着她的发丝,轻轻触碰着她的肌肤。
一片泛着红意的落叶悄悄搭在她的肩头,窗外飘入的细雨微微沾湿了她的睫毛。
她看着窗外的落叶,白石溪看着她。
也道了句:“嗯,雨天的落叶,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