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溪全身赤条地踏入浴缸中,慵懒地躺进温热的水里。
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被水流轻轻淌过,带来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惬意,以致于他重重地长吁了一声。
“舒适~”
浴室里弥漫着薄荷味的香气,与蒸腾而起的水汽交织成一片。
这几天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根本没能好好休息。
而此刻,所有的疲惫与忧虑都随着那袅袅上升的蒸汽,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
白石溪眼眸半阖,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仿佛整个人都已融化在这份宁静与安逸之中。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哗——”
浴缸中突然传来一阵水花四溅的声响,几滴晶莹的水珠溅落在他的脸上,瞬间打断了他的沉醉。
白石溪睁开眼,缓缓低下头去,目光穿过那氤氲的水汽,落在那原本应该平静无波的水面上。
只见水面开始荡起层层波纹,仿佛有什么不明之物正在下方搅动。
紧接着,湿漉漉的、如水草般杂乱的头发悄然浮现,随后是一张被浓密长发半遮半掩的苍白而模糊的脸。
长发的间隙里,隐约可见两只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到了奇怪的东西,瞳术+1】
【不为所动,冷静+1】
白石溪看了它一眼,不做理会,接着闭目休憩,留它独自在水中美丽。
“哗。”
脸上又沾上了水,白石溪睁开眼,只见那鬼怪,手掌成勺状,舀起水,朝他泼来。
眼睛也沾入了水。
“需不需要,帮你搓背呢~先生~”
它仍旧直勾勾地盯着白石溪,说话声有些模糊不清,空灵且阴森。
“不需要,谢谢。”
“你看得见我!”
这濡鬼猛地将嘴咧开到极致,嘴里利齿暴露无遗,尖锐而参差不齐。
它的嘴角微微颤抖,难以抑制的狂喜让浴缸的水面都随之沸腾起来。
它好想咬点什么!
“我没有这种癖好,谢谢。”
白石溪抓起一块肥皂,塞进它的嘴里,随后右脚抬起,脚跟向下落,一脚将它踩下水中。
浴缸的水面冒起了泡,密密麻麻,大小不一,不断升腾又破碎,发出轻微而连续的“噗噗”声。
这泡泡持续了一分钟,接着缓缓消散。
水面再次恢复平静。
白石溪打了个哈欠,在温水中缓缓睡去。
……
入夜,月光稀薄,仿佛被厚重的云层吞噬了大半,只余下一抹惨淡的银辉,勉强洒在边郊的林子里。
一座老式的院落藏在林中,被参差不齐的树木环绕。
屋内,一位年迈的老人独自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小亭子挂着一个昏黄的灯泡,她的身影在摇曳的黄光中显得格外单薄。
老人名为菊子,这座房子是她前些天收购来的,她极其喜欢这类年代久远的老房子。
哪怕是翻新过,也很有时代的味道。
菊子在这住了几天,感觉很是舒心。
她看了眼表,已经十点了。
“这么晚了啊,人果然一懒惰下来,就会忘记时间呢。”
菊子缓缓起身,正欲往屋内走,头顶的灯泡闪烁一下,却是直接熄灭了。
“坏了?”
菊子只是轻微皱了皱眉,很快又舒缓开,也没多在意,“明天请人来换个灯泡好了。”
她走入屋内,才发觉,不止屋外的,整间屋子的灯都灭了。
“我应该没欠电费才是,停电了?”
菊子刚准备回卧室就寝,突然,从二楼传来了一阵细微而奇异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移动,又似低语,在静谧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咦?是什么声音?”菊子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道。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
然而,那声音再次响起,更加清晰,仿佛就在她的头顶上方。
“难道是小偷?”菊子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她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这座房子地处偏远,已经闲置了很久,平日里几乎无人问津。
况且她一个老人,家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盗。
菊子从柜子里翻出一支手电,手电筒的外壳已经斑驳,但光束依然明亮,足以照亮前方的道路。
握紧手电筒,菊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缓缓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她的脚踩在木制的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随着她的脚步逐渐接近二楼,那些杂声消失不见。
菊子来到了二楼的过道上,手电的灯闪烁一下,竟也缓缓熄灭。
无论她如何按压开关,光束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天上的月光被乌云遮住,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完全吞噬。一阵莫名的寒意从她心底升起。
“怎么会这样?电池才刚买的!”菊子心中惊恐万分。
就在这时,一阵女子的哭声突然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传来。那声音凄厉而绝望,哀怨而痛苦。
菊子的心脏猛地一紧,她清楚地记得,这个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住!
“是谁?是谁在那里?”菊子颤声问道。
那哭声并未理会她,自顾自地哀哀哭泣,惊悚感充溢了整个屋子。
不会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菊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颤巍巍地继续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摸索前进。
罢了,反正已经老命一条,死前能见到灵也算赚了!
说不定还能向前辈取取经……
她怀揣着奇怪的念头,心中反倒是放松了一些。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房门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开过了。她来到这房子也没几天,并未给二楼做过打扫。
菊子颤抖着双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随着门轴发出的一声刺耳声响,房内的哭声骤然停止。然而,当她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向房内时,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菊子心中惊骇万分,她不清楚是不是那个东西就在眼前她却看不见。
还是说那个东西看到她到来后,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突然从窗外吹入,吹动了房间内的窗帘。
哭声出现在了隔壁的房中……
这哭声若有若无,好似一双冰冷的手,手轻轻搭在了菊子的肩上。
菊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她的脊椎直冲头顶,她脑袋一慌,瞬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