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棋

解佩令说道:“你还小,不要气馁,在练几百年年说不定可以成为一州之大师。”

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小女孩全身抖了一下,回头恶狠狠的盯了一眼。

解佩令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那个官员来了,他解释道:“此人容貌之法小有成就,可是以前没人相信她,只好以自己作为实验,最后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了不可复原的状态,于是现在就成这样了。”

“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其实已经上百岁了,此人一生痴迷面皮之道也是靠此维持生计,修为不高,还未筑基,所以你说再过几百年实在是太遥远了,不出十年年她可能就死了。”

解佩令讪讪的笑了笑,他以为对方当真就是跟现在看到的一样很是年轻,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活了百年的老婆婆。

他学棋时间其实也不短,零零散散也有几年了,可是很古老,这点他自己在看棋时候就知道了。

在看的时候在学习,要不然他也不会下来送钱,只是没想到那些人的棋艺都不差,在他逐渐朝着当今棋法转换的时候差点输了。

可以说每次都很是凶险,当然这是一时半会无法转过来的,所以这两把就连解佩令本人也不清不楚的下完了。

解佩令喝了一口官方事先预备好还在升腾热气的茶水,现在便如此艰难了,那待会的棋手更困难了,于是刚想起身离开的时候那位官员说道。

“还请稍等片刻。”

“不可以中途退出吗?”

官员摇头道:“只能淘汰结束,没有投降一说。”

解佩令有些无奈:“那好吧。”

第三把开始了,这是一个老人,他的步履阑珊,每一步都走的有些艰难,他没有让官民搀扶进来,在到达之时竟是一屁股座了下去,他吃痛闷哼一声。

这是一个普通人,他的目光坚定,是一个棋痴。

“请吧!”

解佩令也没有客气,抓起第一个棋子便落了下去。

不过是顷刻间的功夫,前四手已然下完。

这场比赛每一手都有着三分钟的思考时间,对方没有任何修为再加上年岁已高,他完完全全可以将其熬过去,去与第四个棋手对弈。

但是他依旧选择了自己怎么下的方式。

不知不觉,在这一局棋盘中的看客已经积累许多,甚至有从解佩令与第一个人下棋的时候便观看的。

第五手,在白棋小目之后,解佩令手持的黑棋直接挂,老者直接点在下面选择了托。

“搬。”

“退。”

解佩令转变在棋盘左4小目左上角的6上直接挂,白棋紧随其后直接守角。

他折回,在第七手旁左两侧回下,白棋突然一间跳落远而走。

……

……

从最一开始,解佩令所展现的棋力并不低,可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嫩了,放在以前在一个城市中说是首屈一指也毫不为过,可在如今只能算得上勉强于中等。

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走出来的,从最一开始的一局对弈开始,对方从节节败退到慢慢适应,棋盘渐渐被其掌握,对方的棋艺没有丝毫提升,但是对于掌握的新时代的下法越发熟悉,他开始转变。

可是不知多少年的下法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他在一遍用着自己的棋法,一边用着别人的棋法开始与那个人为敌。

“这是感觉,冥冥之中的感觉。”

有修行者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那此人的对于大自然的力量怎么会如此恐怖的掌握。”

但是也仅仅只是如此,古老的棋法早已经被研究的里里外外了,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下,这也就相当于那个人是无比熟悉你的人,了解你的一切,而对于这个人,你只有一个问号,你一无所知。

他们虽然也认为解佩令这样转变很好,没有像那样不求变的老古董不可理喻,但对他可以一直走下去的希望还是寄托不大的。

要是解佩令所有的棋力都转化成为当今流行的下法,再结合自己的个人风格或许真的有希望看到冠军,可是现在的他不够格。

……

……

转眼间,已经午时了,现在的琼楼玉宇间的所有项目都已经完结了,仅仅只剩下了棋。

虽然因为这里是修行者的聚会,人不是很多,与凡俗相比要轻便很多,可架不住棋就是慢的。

但这谁也强求不来,一场音乐的演奏只是一首曲子,顶多不出十分钟就可以评估完毕。

书画可以一起写完直接进行观赏,用不了多久,最主要还是因为不会手抖,修行者可以随心所欲的动笔,根本不会考虑任何外部因素。

不过此次的琴棋书画基本都有了人选,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或者因为盛名之下再见其在眼前所以高上一层。

她的名字很短,仅仅只有两个字,名为“神清”,以“神”为姓在瑚铭州的修行者中一下子便能锁定在“清苑枫”。

抛开修行不谈,此门派对于乐器很是研究,曾经涌现过多位名震王朝的琴道大师。

自小耳熏目染的她在来便有了选择,非第一不可,除她之外还有何人可以做到?

在所有人还没进入琼楼玉宇间听到的琴声就是她所弹奏,确实极为优美,所有的技巧即便是门内人都很难挑出毛病。

而与她共同而来之人也极为不简单,名叫于景飞,来自清一门。

清一门现在处于关键阶段,门派老祖已经走到壁垒,隐隐约约要成为瑚铭州第一位“大神通者”。

这次闭关很有可能会十年,百年,甚至更长,慢慢岁月中可以将‘五仙法’走到尽头,成为真正的‘五仙’名,此又被化作真仙,此人少之又少,给朝廷的面子算是给足了,朝廷自然知道应该怎样做。

神清和我于景飞两人一同走了出来,他们像是神仙眷侣般站在琼楼玉宇间的大殿上空。

“只羡鸳鸯不羡仙!古人诚不欺我!”

有人感叹道。

“只是可惜……”

他没说完,但众人已经知道说的是谁了,但是今天这个日子谈起来不好。

两人一同走了下来,他们笑容和熙,于景飞看着一位走上前的老者轻声说道。

“幸不辱命。”

伴随着一句话,琼楼玉宇间掀起轩然大波,欢呼声似雷霆般炸裂,喧哗声在四周久久回荡。

但是对于一些人还是没有在意,琴棋书画自古以来“棋”之一道为首,最是博大精深,更与修行的顶点息息相关。

会下棋的可能不是上位层次修行者,但每一位可以登仙的修行者都会上不少。

于景飞两人见到还有些人围在另一边有些好奇,想看看在做什么。

在他走到琼楼玉宇间的“棋殿”,众人见到于景飞朝着这边走来后纷纷让开道路。

那是一块如同水一般的镜子,上面有着棋盘,是从封闭的棋室显化出来的。

于景飞只是看了一眼,摇头笑了笑。

“景飞棋道虽然不及画,可在同辈中依旧属于上乘,不知眼前第三局在你看来如何?”

跟在他身后的老者笑着解释道。

“吕师,我清一门不像你们清苑枫那样,主要讲究一个‘清’字,按理来说第三局本该棋法高超,可……”

他没有明说,可众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明普宴会盛大,可到底还是有些差了,最主要是朝廷的威信越来越低,虽然来了一些人,但实际上都是给个面子一个门派来上一个人,就像他一样。

再加上这琴棋书画都是与在场参加的所有人对比,并非同辈。

这就让其本人有些轻视了,因为他是第一,在清一门的时候他可以深刻感受到与长老的差距,更何况那些名震天下的大师了。

在一参加后就后悔了,因为没必要,他认为拿到这个冠军很丢脸。

没过多久,下完了,第三把结束,解佩令同样获胜二分之一子。

而他的那名对手在看出棋盘的结果后笑了笑,大声怒道。

“我不甘!我不甘啊!不甘……”

在之后,他艰难的站起来,突然他大口喷血当场一头扎在棋盘中直死了。

解佩令被血溅到了,看着眼前的头颅迎面扎进来,他的心没有太多的触动。

这样的人他无法说些什么,或许只有死亡才对他们是一种解脱吧!

楼内的朝廷执事,还有别的一些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解佩令这回走了出去,那个官员没有再出来拦住他。

那些观看的人们有些纳闷,此人为何越下越上道,虽然下的还是很古朴,但是那一身浑然天成般无比自然,没有像那样死板,让已经成为了榆木脑袋不懂变迁的棋痴没有任何办法。

即便如此,对方依旧靠着强大的棋力差点将解佩令打败。

这样的下法莫说现在,就算古早也很少,因为将心比心,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若是在对面这样输的也觉得不甘心。

凭什么他会赢?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下的,为什么他不一样?

解佩令下的很活,不像是公式,倒像是与别人对弈还在书写公式的人,在尝试不同的方法。

可就是这样,让众人实在想不明白,就不怕下错一步吗?

因为这样的概率太低了,可以说是在进行一场豪赌,但他已经连胜三把了,也便没有什么负面的话传出来,只是沉默的幻想着若是与其对弈有几成胜算。

“于景飞来了啊?早听淮壶道友提及,不知这场对弈在你看来如何,棋法究竟如何?”

于景飞在听到淮壶道友这四个字淡然的神态肃穆了些,在场上寻找了会儿,结果发现一个中年人就在坐在他旁边呵呵笑着。

“见过师叔。”

虽然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但敢称呼一清门当今门主为道友的人绝对不简单。

中年人挥了挥手。

“礼数就免了,我就是想知道这场棋局在你看来如何?”

这时,第一个与解佩令对弈的青年人面红耳赤的站了出来,他拱手行礼道。

“请于景飞仙师解答!”

于景飞平淡的说道:“在下惶恐万分,自知棋艺低下便不做解释了。”

这时,有个声音传来。

“于景飞道友莫要自谦,我可是听说了,天下的一方‘宗’字底的地方可是说你这天赋便是放在大晋都属于少有那一类的,即便是他与你切磋都没把握可以取胜。”

听着这话,人群一片哗然。

虽然没有具体说是来自哪里,可这但凡沾上“宗”这个字便极为不简单。

有些门派即便是经过了上万年的岁月都未曾挤入宗门之列。

而圣子一词也是只有宗门级别的势力才可以取用,同样也是天才身份的一种象征。

可想而知,该宗的圣子究竟有多么恐怖。

而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

一位圣子居然没有完全把握在棋法中稳赢此人,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神清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今日我与景飞道友共同前来,我虽然是获取了乐道第一,可这也是他的谦让,私下我们二人有过多次切磋,我没有赢过一次。”

“所以说,于景飞道友乃是书画都走到了圆满,并非只有画之一道走的极深!”

于景飞推脱道:“谬赞了,之时棋之一道在下当真一般,远远没有其余高深。”

那个坐在他旁边的中年人嘿嘿笑道。

“你怎么和淮壶道友一个样,每次让他怎么样都一直推来推去的?再不去我就和他说一上一说,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于景飞叹道,“既然是你们这样让我手的,那也就别怪我说话难听了。”

“请说。”

于景飞冷笑道:“怎么可能会有人这样下棋?到底是哪里来的人?他的授棋之人为何?如此杂乱没有章法,是不是当真觉得自己逍遥自在了?”

有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道法自然,而大道又有三千,棋正亦在之中,在我看来每个人的棋法并不相同,可到头来都是所想为之赢,棋法也是自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