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胆敢当众行凶?”
有人震惊道。
“你可知道这是哪里?分明是没将我官府放在眼里!”
在此人说完,整片洞天有层层的光环显现。
与此同时,数道气息将解佩令与许渊明锁定住。
有一位七品的官员最先站了出来,他手中多出一口小钟,在其身旁的那些官员手里插上旗帜。
温和的气体渐渐升起,有光芒从中显化,里面蕴藏的无穷杀机猛然爆发,那些光点化作了长枪,以雷霆般的速度射出。
许渊明无动于衷,仅仅只是一个弹指,伴随着乒乒乓乓声那些长枪全都被点碎。
下一刻,他屈指一弹,那口飘在无数旗帜上的小种瞬间四分五裂。
那些官员大惊失色,没想到在此人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坐在主座附近的一位仙人刚想出手便被另一道气息给压住了。
黎真迹看向那位老者轻声笑道:“老前辈要去哪里?”
老者嘴唇微微颤抖:“黎道友……你可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元佑真人开口道。
“他们闹他们的,我们就这样看着,若是出手不就是站队了吗?当今形式混乱,若我孑然一身或许会动手,可没办法,我的后面还有着天书门。”
他没有说帮谁,可是在座各位都知道什么意思。
天书门早就对朝廷不满了。
百年前的那场灾难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天书门的原谅,要不是为了求中和,天书门大有可能成为瑚铭州第一位掀起竹竿的地方。
杨卓开口说道:“那些人是死有余辜。”
老者喃喃自语。
“死了人啊!这世间为何如此呢……”
黎真迹说道。
“朝廷的不在意,底层人民全都死的不能再死,没有敢站出来,平民百姓在害怕,他们不在走投无路前是不会反叛的,这意味着必死,世家与大晋王朝同属一家,相互帮衬,我们要是再出手不也就成为了刽子手吗?”
安全叹息:“行走天地,能帮一点是一点,常年隐居修行的你自然不知道当今黄土地上的人成了什么样。”
大殿中,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他们震惊的看着许渊明。
此人的修为太高了,他们甚至抓不到任何间隙,看不清出手的动作。
有人望向上面,发现那些仙人们高高坐在那座位上,似乎是于九天之上令他们捉摸不透。
在过去的路上似乎有一层膜,那膜是他们捅不破的,端坐在人间之上的仙人遗世独立,不与世人相处。
也有些知道的修行者想要问仙人为何不出手,可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只有真正在修行路上小有成就,才知道那“仙人”究竟有多么遥远,想要上前却没有丝毫勇气。
“我弟弟便是死在你的手上?”
一个中年男子从殿外闯了进来,他瞳孔血红,指着许渊明质问道。
“你是?”
中年男子失声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杀了我的弟弟?”
有人叹道。
“物化教的太上长老,他的弟弟乃是当代物化教的教主,一个月前我还亲眼见到他在羽安州城!怎么就过去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命丧黄泉了!”
许渊明平淡道:“那是我杀的了。”
中年男子问道:“我想要个道理。”
“道理就是他该死。”
“就因为那些贱民吗?”
“是的。”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一阵,他想不明白,那些普通人怎么可能跟他弟弟相提并论?
“那些人活着也是活着,那为什么要活着?他们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为什么不能帮助我们?”
许渊明说道:“这是你认为的,在我看来,他们的命要比你们有价值。”
在场的大多都是修行者,基本都是幽居修行,很少问世间的事情。
渐渐的他们远离了世俗,也就导致了整个人很多性格很是寡淡,对于生命有一种天然的蔑视感,对于他们只有更进一步。
死了一些人罢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既然是修行者了,那你为什么要帮助普通人去杀他们。
不应该是他们才是一类人吗?
不少的修行者很疑惑,对于许渊明的行为感到不解。
一个道士指着他骂道。
“你已堕入邪魔!”
解佩令看了看他的打扮,一身光鲜艳丽,长袍很明显是一件有了品质的法袍,道冠中镶嵌着一块无时不刻不散发灵力的宝石。
“你这一身不是在普通百姓中得到的吗?”
道士发自内心说道。
“我们应得的,他们只需要赚钱就好了,可我们不一样,来道观能为了什么?无非是祭拜我们,已见到容貌自是大幸。”
解佩令骂道:“好你个衣冠禽兽。”
在他身旁的修行者不解道:“不就应该是这样吗?他们活着也是活着,不如成全我们。几十年后的一杯黄土罢了,为什么不愿意帮助我们?”
有些人很沉默,虽然他们对于这样的事情不关心,可是看到了同为修行者的人这样想法也觉得有些荒谬。
道士再次说道。
“自古以来,修行者为尊,那些普通人却占据了大多的地方,这很不公平,一个人可以为我们提升万分之一的修为,那么死去一万个是一件很值的事情,反正人这么多,他们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很多的资源,就这名普城都有将近百万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奉献一些呢?”
解佩令反问道:“那你呢?你自己的修行呢?”
道士完全没有在意,他腰间挂着的道观令牌随着一阵阵风所飘动,那冰冷的瞳孔中似乎透露出一丝不解。
“我自己修行是修行,他们帮助我修行也是修行,既然如此,何乐不为?”
解佩令说道:“你该死。”
道士耸了耸肩说道。
“我已经筑基了,修为远在你之上。”
“在你的眼中仅仅只有修为吗?”
“难道不是吗?”
解佩令冷笑一声。
“那更高层次的修行者杀掉你,你又有什么想说的?”
道士闷声说道。
“他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他一样都是修行者,冤冤相报何时了?”
解佩令沉默,这样的人是靠言语说不通的。
道士说道:“这么多年,死去的那么多修行者,何其无辜。”
解佩令说道:“他们该死。”
道士还是不解:“就是因为他们杀了普通人吗?”
“那些普通人他们不是人吗?”
“他们为什么是人?蝼蚁罢了。”
物化教的太上长老冷声说道。
“多说无益,我们一起杀了他们就是了!”
一些人跟他的想法大差不差,这些年这些年有不少人的亲人都死在了他们的身上。
许渊明笑道:“你们和那些死去的人一样无趣。”
又有一个门派的掌门站了出来,他的眸光冰冷,质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瑚铭州这几年死去的人都是被你们杀的了?!”
许渊明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跟他废什么话,我们一起上,杀了他!”
伴随着那个七品官员的话落下。
又有更多的修行者显露出自己的身形,他们将解佩令与许渊明围成一个大圈。
许渊明耸肩,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不会认为自己可以杀了我吧?”
这时,那五品官员带着神清和于景飞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看着在场剑拔弩张的样子挥了挥手说道:“不要再吵了。”
王德昌见此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的语气不善:“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
“不然呢?”
“我们死去了多少人,这瑚铭州多少人都死了,这些不算吗?就这么算了吗?那我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
“那些人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吗?”
“好啊好啊……”
王德昌笑了,忽然声音尖锐。
“裴之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样该如何服众?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裴之缘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这些人的确是放肆了,若是按照大晋的官律那些人的确要死。”
王德昌怒道:“可这不应该死在他们手上!”
裴之缘说道:“你还小……”
“小个屁!你他妈……”
“像你这样的小娃娃我当年不知道见到多少,很多人就和你一样只能在七品待一生,修为在这个官职内高又如何?不照样什么都不明白吗?”
裴之缘一指点在了王德昌的头顶,随口轻轻一弹,轻声说道。
“就这样吧。”
那个道士再次开口说道:“他们为什么不死?”
黎真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那个道士骂道。
“你怎么不去死?”
裴之缘无奈道。
“应天道观的这位黎道友请息怒,有什么事情你们私下解决,这场宴会还没结束。”
许渊明冷不丁说了一句:“你是‘花正道观’的道士,你知道一件事吗?”
那道士语气不善:“什么?”
许渊明说道:“你们道观是不是有个名叫李飞霄老祖死了。”
“我师祖。”
“那正好了,他是我杀的。”
道士愣了愣。
许渊明笑了笑,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我想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就像你和你师祖,杀那些城中的百姓一样,我杀你很轻松。”
道士怒骂道:“那些东西,死了就死了,哪里……”
裴之缘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声音不在平淡。
“够了!”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可这里是在我的宴会上,请你们肃静。”
在场没有人继续说了,全都回到原来的样子。
这位五品官员的实力极为强悍,可以说在瑚铭州是真正的无敌者。
众人见其动了真怒也没再说什么。
在他坐到中间之上,最高的椅子上时,平淡的说道。
“这件事我将上报皇室,到时结果如何我会通知你们的,在此期间就当这件事了去吧!”
话落之后元佑真人喝了口茶,吐出一口气笑着说道:“裴大人所言极是。”
没人敢接,他敢接。
裴之缘也没有搭理他,在次说道。
“这段时间,你们的小手段都收了收吧,朝廷折腾不下去了,该处罚的处罚,该灭的灭,尽量稳住局势,千万不要让瑚铭州也像别的地方一样,到那时一切都将不堪设想。”
王德昌问道:“你的选择就是求稳吗?保证瑚铭州在你的手里相对稳定吗?”
裴之缘没有反驳:“我老了,若是在年轻几百岁或许还会有干劲,可是现在我只想在我活着的时候安安稳稳渡过。”
在场之人沉默许久,只有那么一两个老仙人才知道那几百年前期间的裴之缘是怎么样的。
雷霆手段,镇压一切。
那时他们还小,修为没有这般高深,裴之缘便已经是了一位实力极强的仙人,在当时统治期间甚至杀死了三位仙人。
而如今,他只想要在活着的时候,安安稳稳的。
元佑真人再次开口说道:“王大人,我认为您还可以在逍遥人间千百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对于您的修为来说,这正是拼的年纪,说不定有生之年攻达三品呢?”
裴之缘叹了口气。
“我的寿命不足五年了,这五年内你们要老老实实的,等下一个接替我位置的来,我之所以将每个门派都召集过来一两人,就是想通知你们这些事。”
“至于那些散修,就随他们了,你们要是不惹那些亡命之徒,他们基本也不会动手,好了,我说的都没了你们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只不过要和气一些。”
在他话刚一说完,最先站起来的人是于景飞。
他对许渊明说道:“我要与你对弈。”
许渊明将斗笠抬高一点,依旧是那句话。
“你还不配。”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在最距离仙人那一层的座位中,有个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在他的身边有个容貌极加的少女。
许渊明笑着说道:“白词,你觉得你配吗?”
白词眨了眨眼睛,他再次说道:“我们下一场不就知道了吗?”
“那你就是还不配。”
“好吧,那我可以和你身边的道兄下一场吗?”
“这你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