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银萱是十二岁就已入宫,可到底也是个实在人。
这稍不留神就被人坑了。
“既是君妃一同邀请,那自当是要去道上一喜,以免得日后让人议论太子殿下宫中那位女眷不懂礼数!”
那云皖把人带去了凤藻宫却不让银萱跟随,想必是要借着她不懂宫规来教训她一番!
云皖带陈月明绕到尚衣局并拿了身上等衣料递给她表示!
“去拜见君妃可是大事马虎不得,你衣裳褴褛实在不妥,换了这身衣裳再随我一道同往吧!”
本想她是好心,却不料是诡计。
陈月明还表示感激认为是帮自己解了个大难题!
那云皖一脸不屑!
见到如此隆重宴席,她颇为感慨!
如此景观只在长安楼中听闻那说书先生描叙,今日一见果是开了眼界。
各宫妃嫔早已入座,她自是惶恐不安并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只是朝着那君王同身边众人一拜以表问候。
“君王,君妃......”
这声呼唤到让众人把目光聚焦于她身上。
都小声议论着她此番的行为。
可她却还不晓得自己险些栽了个大跟头!
君王很是不悦,可当着各大军臣子面前也并未提及任何!
他随口应了声后便问起!
“你这是什么装扮?”
“谁教你这么做,还未正式入储君的后宫就这番招摇,你可知罪?”
陈月明不解?
“敢问君王奴婢何罪之有?”
“奴婢,你还真不是一般奴婢,竟然敢在这皇城之中挑衅本君,你这是要昭告后宫你已是六宫之主吗?”
君王大声的呵斥吓得她直哆嗦!
在座的也无人敢插嘴。
姜诩问她这身衣服是从何处取来。
“是,,,!”
她刚要开口却早已见不着云皖的影子!
“是云皖姑姑说要出席君后的寿辰,不得懈怠,故此才领了我去尚衣局拿了这衣裳!”
如此大逆不道,君王自然是生气得很!
可那姜诩今日不知为何倒站出来替她辩解!
“君王息怒,她身上所穿的衣裙并非是祭天那身!”
“只是近来尚衣局要翻新那先皇遗物,恰逢也没有人来做试样!”
“所以臣妾就想了这个法子!实际那衣物不过是色彩相近罢了,可花样却不同!”
听闻姜诩的解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确实不同!
一个是金丝线绣工,而她身上这件不过白线莲花案。
妥妥就一个西贝货。
既是误会,君王也不再好多说什么。
只得随口应了她,随便找个地坐!
这场寿宴她很是煎熬。
跪坐的方式让她很不舒服。
中途本想借着机会起来去给那姜诩道上句祝贺,可那些巴结人却个个往上贴。
一点机会没有,委实气人。
也不晓得那些面和人不和的是如何做到睁眼说瞎话的,她觉得很是好笑!
正当她拖头犯难之时那舍人大声吆喝了太子殿下的到来。
她两眼一放光!
这是救星来了。
司南对着高高在上的两位问了声好后便寻了空位,落坐在她身边!
虽是难受,可到底他在身旁就觉得舒心些!
不容易捱到这场宴席结束,她讪笑起来!
这皇室果然都不一般,不过一个生辰却要浪费如此多银两甚是奢靡!
皇城里的一切自然是她这种阶平所不能理解的!
司南询问她:“怎的今日会如此装扮!”
她自当是撇过头不理会。
就因为这身衣裳险些惹了麻烦,还是回去脱了的好!
司南自然也晓得她这是着了道,也晓得那身衣裳只是个样衣而已!
虽未多说什么也只是在慎言提醒她!
“离那凤藻宫远些,以免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她自当晓得其中的含义,点头明确!
隔日边塞进贡大磬一批岁贡,伴随他家国主的契约!
他倒是记得这桩子事,那是和国主的十年之约。
想来这公主是想通了,守约孤身一人前来大磬和亲。
司南早已料想这等子事,可到却未想先得来了那一模一样的璎珞!
就同陈月明偷偷收藏那条是一个样!
想来也是巧得很,既是来寻亲,现在偏又和边塞扯上些关系,莫不是真如那唐康所说她多少和边塞沾些关系!
那些日子她家母妃甚是欣慰,这盼望多年的儿媳即将尘埃落定。
“这回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突如其来的和亲,司南同柏亦寒一般,对于这事并无兴趣,碍于使者面前不得做一番样子。
司南倒也不在乎!
“那储妃位子空了这些年,这下可好,也可以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柏亦寒倒是颇为担心的提了提那碧水阁中的人。
“那月明那边你需要作何解释!虽说储君贵为一族,可那后宫之争也还真是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知作何解答!
陈月明没有任何身份,在这深宫庭院早已被这高墙困住,何谈其他!
“司南呐,你可要从师兄身上吸取教训!这说到底女娃娃的心思到底是要多些!”
“噢!”
他翘了眉梢又调侃问:“所以师兄现在就日日守在北辰宫是怕江俪误解你吗?”
柏亦寒摇头笑笑坦言!
“知我者莫过司南也!”
和亲一事来的急,陈月明位于偏殿也不出去,只是听得到宫娥们的议论!
至于原因,她不大清楚!
午时银萱回来同他讲太子殿下的婚约定在年后三月初九!
三月初九!
嗯,的确是个好日子。
宜嫁娶,宜兴土!
看得出她家娘娘听闻这事很是伤神,怪自己多嘴了些。
可陈月明并没有怪罪于她,只是轻言一笑后扯了扯嘴角吐出了两个字!
“无妨!”
后头就这般默默的坐在庭院中,虽已经是寒冬腊月,可今日天气甚好阳光很是温暖,心底那片空落落的,提不上多伤心,倒像是身体中有一部分在慢慢被抽走......
好几日里司南都没有再来看过她,那些议论的小宫娥们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闲话。
“这太子殿下早已和那边塞公主定亲多年,这下子可好两家喜结联盟!”
“谁说不是呢,要不都说太子殿下重情,早在天下太平那会就已去下聘,可惜了两个人好好一段婚约却拖了这么些年!”
银萱听着这番议论不晓得她家娘娘听了得会多伤心。
风声啸啸伴随那沙土吹的遍地。
那分辨不清方位的荒沙里平日里飞禽都没有个踪影!
今日却是格外不一般。
那艳丽的装扮在那片金沙里很是眼耀眼,尤其是那步辇中人,虽是蒙着面纱,可那双带些湛色眼珠很是魅惑!
“公主,我们需得停留一夜,这马上就得下雨若是再赶行程怕是大家会吃不消!”护卫很是谨言。
她倒是没有开口,只是轻微点了头!
“这一带不比长安,日夜温差极大,公主早些歇息!”
小侍女提示她。
那公主依旧不语,小侍女也习惯识趣离开。
她只是回想着父王交代的话。
“要记住自己的身份,那皇城不比边塞,今后须得谨言慎行!”
“再见了,我的好女儿,我的莫羽公主!”
他双手推举起来以表送行。
既是父王交代,她不敢不从!
一场大病醒来后却莫名多了个未婚夫婿,也是稀奇!
到达皇城已是第二日,那些个自家带来的人在众人面前显得有些招摇,宫里那些宫人都在窃语。
“早闻这些塞外人士个个不同,今日一见果真是开了眼,个个高大挺拔。”
那长孙大人也来凑了些热闹,也不晓得是何人可以得到如此称赞,他倒是要来见识一番。
他却嘴硬!
“及不上自家小女!”
身旁大臣也只是笑笑而过!
君王早已安排一切,司南却故意找借口同柏亦寒一道去查江南一案。
那君王甚是愤怒斥责。
“何事非得这么大日子去查案,如此不成体统?”
那公主却好言相劝!
“君王无需动怒,太子殿下政务繁忙,我们自当是理解!”
君王瞧她懂事明理,对于这点他很是满意。
“赐她紫宸宫!”
公主听后连忙行礼以表感谢。
那使者颇为欢喜,带上大磬君王赏赐之物一道随着侍从回了边塞。
留得莫羽公主同侍女一同回了太子殿下的后宫!
第二日午后她便随着皇城规矩去了姜诩后宫问安,那婆婆喜笑颜开,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
还故意唤来陈月明后说些不大中听话!
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虽说也不计较,可那心里始终是有片失落!
那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和过往的江钧蜜没有丝毫过差!
司南闻声赶来,生怕她在这里受了委屈!
她家母妃笑言:“瞧瞧,一听说十年未见的未婚娘子就忙着跑来了!”
“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让人家莫羽等这么久!”
这虽是一声声的责备,却被陈月明听得不大舒服。
司南瞧她这身打扮不屑的表示她着装不体统。
“你既已入了这紫宸宫就该学习我们大磬的礼仪,这规矩不可乱!”
那公主很是惊讶,她不曾想自家夫婿会这么说自己,但一想到父王的交代,她也只得听话明确!
“太子殿下教训的是,的确是臣妾的疏忽,臣妾回去就换了!”
这懂事的模样倒是先让姜诩先责备起来她家儿子。
“这莫羽刚到长安不久,不懂宫规着实不怪她,你们在一处的日子还长得很,这些慢慢来便可!”
“更何况你还在他身边,慢些教她就是了,何必这般计较!”
随即她又转头问向前侧的人:“你说是与不是月明!”
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岂又能否决,何况还是当着面前司南讲的。
“母妃所言极是,臣妾应当谨记于此!”
听到她的回复,那姜诩脸色一度煞白!
她这不是在打本宫的脸面吗,一个小小的歌姬在这皇城中如此有胆识!还真是本宫小看你了!
司南倒是很满意她这桩子话,尽在偷笑!
只是莫羽不晓得这太子殿下后宫中竟还有这么个良人,连忙问起身边的人!
“母妃,这位姐姐是?”
还没等姜诩开口陈月明便先开了口!
“臣妾虽是殿下后宫中人,身份自是不敢同太子妃相提并论,又怎敢让太子妃称呼臣妾姐姐呢!”
似乎是很满意她这番话,沉默良久的司南也便有了回应。
“本君后宫里除她便无她人!”
那莫羽一时间愣住,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她家母妃来解了围。
“莫羽,本宫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可否听你弹上一曲!”
那莫羽自是没有拒绝,直言:“不敢担,精通算不得,只是自幼开始父王便严加要求,会些皮毛之数而已!”
说罢那姜诩便让云皖拿来把琴,莫羽走上前便开始弹奏起来。
琴音甚是妙美,惹得大家伙连连称赞。
姜诩夸赞她:“真是个神女,也不妄是太子殿下的正妃。”
说完她还故意看了陈月明一眼。
闻着笑声的柏亦寒却赶来了,见了干儿子姜诩甚是欢喜。
“琴瑟之音,真是不赖。”他笑呵呵举手扇称赞!
“太子妃果真是容貌双全!”
她就听闻过柏亦寒是个花花公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在司苑时期也听过月明弹琴,不如也给我们大家来上一曲?”
“助助兴,大家切磋切磋,也好让我回去给我家那小女讲学讲学!”
那姜诩一听倒先来了兴致急忙问起他。
“你何时成了亲的,这女儿都已出生了,为何却不听你提起?”
那柏亦寒一愣尴尬片刻连连解辫:“快了,快了!”
“那月明姑娘就请吧!”
不能把话说的太多,得给她解解围!
陈月明起身往那琴边一坐后那柏亦寒就随着找了个美人靠一倚,悠闲得很。
这家伙无故生端,这怎能与这公主相提并论,自己不过是在将军府的时候没事打发时间罢了,后来跟着司南学了些皮毛,现在竟然被拿来说事!
她一手轻轻压住琴弦,另外一只手拨起音!
在不知该如何是了时候,司南早已坐她身后,握起她的双手,四手弦起了那曼妙音滋,惹得笼中鸟儿都叽喳悦个不停!!
那公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迟迟缓和不来!
柏亦寒连连称赞!!!
也不愧是长安琴师骄子!
众人也是一阵唏嘘,盖过了这一度尴尬的场面。
三人一同出来后柏亦寒倒先心疚起来。
“今日可是给了那公主狠狠一记耳光,这日后怕是会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