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君王近乎甚有些不安!
那使者已走,可他那颗心始终安不下来。
打从长朔携家眷一道前往南荒到现在一直没有动静!
毕竟也曾是自己较为看中之人,可惜了那夫人不大会做事,真是应了祖宗那句话。
“红颜祸水!”
腊八一过便是年,这些日子柏亦寒也很少出现在皇城,各宫都在忙着迎接除夕接下来便是太子殿下的婚宴。
储君大婚可不是件小事。
众所周知,君王娶亲那会他带着现在的姜诩娘娘去祭天可谓是轰动了整个长安城!
那排场自是不得了。
如今司南的太子妃也是个冷艳美人,等将来储君继位后她身份也自然也是一般了。
这人少不得是有些傲气,才入住紫宸宫不久各种陈设也是刚换了一番!
小宫娥觉得她如此做法不妥,好言提醒,却被她让人打了一顿,最后给拖去了杂役房!
最后怕这事会对自己有影响,她让宫中老人一直监视她,不让她乱讲话,免得给自己惹来些闲话。
“再怎么说我也即将是大磬国的太子妃,这想要换个自家屋里的摆设也不成”
对于这事她自然有些不满!
“一个小小宫娥竟敢如此无礼,竟然如此和我说话,真是活的不耐烦!”
这俗话说得好,入乡随俗!
可她并不是那随便被支配之人,就仗着数年前自己父王借兵一事,那算得上是功臣之后。
那双天空颜色般的眼睛在生气下格外不同!
她的小侍女晓得。
她这是又生气了!
“公主,眼下大婚在即,可那太子殿下还尚未与你说过几句话,莫不是真应了宫里所说的那句话...”
小侍女顿了顿,后面的话她不敢再继续讲下去。
那莫羽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那脸色犹如七八月的暴雨。
她很是不满!
“你是想说太子殿下的心上人不是我,他娶我也不过是为了履行当年和父王的一个约定是吗?”
她一字一句,虽是咬牙,可也听得清楚。
“呵!”
她冷笑一声!
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的小侍女嘲讽起来!
“塔塔,你不要忘记了你是什么身份!”
这话听起来像是警告也像是嘲笑。
“你不过是我父王宫中一个身份低贱的贱婢所生,如若不是父王觉得对不起你那死去的娘,今日又怎会让你随着我来大磬!”
“你还是管好自己,识趣一些!最好不要说这种话,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那名唤塔塔的小侍女听到自家姐姐这么说,自然也就不敢再说话了。
虽是宫中人在乱嚼舌根,可听到这话她心中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那太子殿下的先夫人如何,现在的陈月明又如何!
不过是个冷宫中的女人,居然也想出来兴风作浪,简直是可笑!
莫羽狠狠捏了一把衣裙,她不会让陈月明阻碍自己的,眼下需要的就是快速得到太子殿下的心。
塞外女子都天生媚态,这一点她及不上那个同父异母的塔塔。
可即便如此她也要抓住殿下的心,否则往后在这的日子不会好过!
碧水阁里没有多余的人,平日里就陈月明同银萱二人。
虽说她口口声声称呼自己娘娘,可陈月明始终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妹来看待!
二人感情甚是要好。
银萱同她讲起:“娘娘这腊八都要煮上些粥,祭祀八谷星神,庆贺五谷丰登。”
可她在江城长大,并不了解长安的习俗!
回皇城养身体的这些日子里也吃不惯这里的东西,她拿出自己的月银找了几个宫人来搭了个小棚子!
这样一来就可以在这棚子底下生火熬药,方便了不少。
偶尔也可以煮些东西来吃。
这天银萱去膳房中找掌事的姑姑换了些五谷杂粮来,说是要亲自做一碗给她家娘娘尝尝鲜。
先前在司苑的时候只晓得她绣工好,却不料厨艺也是数一数二。
陈月明刚来司南山庄的时候就觉得她这绣工和将军府的锦瑟姑姑手法颇为一致,惊讶的不行。
琥珀进来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发现。
“储君娘娘!”
他喊了一声。
可看到她们这屋中的陈设都不敢相信这是她们回到皇城里的日子。
以前在司南山庄的时候他家主子怎么会舍得!
陈月明回头走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犹如一家人一般。
“琥珀来了,快些坐下吧,银萱煮了腊八粥,等等我们一道吃饭吧!”
他拖来了一只大木箱,让陈月明打开。
“这是我在司苑里的东西!怎么全给我带回来了呢!”
她有些惊叹!
“太子殿下交代了,这碧水阁里什么也没有,怕是只有司苑的东西合适些,所以属下就特意回去都给娘娘取来了!”
她瞧着这满箱子的东西,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好,有劳总护卫了!”
这个大木箱里的东西是才到司南山庄的时候司南特意去给她挑选的衣料和一些平日里用得到的物件!
他还真是有心。
琥珀很有眼力劲,瞧见门口有人来便借机去给银萱打下手!
可一个大男人对于灶台的事情总是手忙脚乱,抓起菜刀对着砧板便是一顿乱切!
银萱很是不满,让他不要捣乱,他蹙眉不语!
可琥珀也乐得自在,既然不会做菜,那添个火总是可以的。
“娘娘,太子殿下看你来了呢!”
听着银萱的呼唤,她正要起身可他眼疾手快的走上去压住她的肩膀,示意不用动!
司南面对着她坐了下来。
看得出,她今日心情不错!
“看月明今日状态不错,可是有什么好事,不妨说来听听!”
她拍了拍大木箱!
“这个,你还真的是有心。”
“虽说这里什么都有,可到底还是司苑的东西甚得我心!”
司南讪笑且说:“这可是嫁妆,怎能说丢弃就丢!”
陈月明问他为何会得闲过来,因为近期是大婚的日子,她认为他会很忙很忙。
甚至是会很长一段日子都见不着他!
“月明,你可晓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她悠悠回答道:“今天是腊八,有何不妥吗?”
“那你知道在长安腊八都是有些什么寓意吗?”
寓意?
她并不知道!
是像银萱说的那样吗?
祭祀八谷星神,庆贺五谷丰登!
毕竟他是皇室里的人,对于这些东西大抵是要有些讲究的。
“我不知道!”
她摇摇头。
司南倒也不怪她,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来皇城。
“我小的时候每逢腊八都是师父和师兄在身边,后来师父驾鹤西去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过腊八了!”
“所以于我而言,能同你在一道过这个节日很是幸福,就如同师父还在,我们又回到了儿时......”
回到了儿时?
陈月明不明白!
这都伤心过头了不是,儿时候也并未曾同他过过什么腊八节日。
莫不是这太子又昏了头将自己当作她那已故的先夫人吧。
算了,同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好计较的,还是大气些,免得让他觉得自己心眼小,总是去计较些过去的往事。
司南瞧她有些发愣,也只是盯着她并没有说什么。
大抵是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
“怎,怎么了?”她忙问。
他倏然一笑,也未曾戳破她!
“你手不方便就不要碰凉水了,想吃什么告诉我一声,我让司膳房给你送来就是!”
“如若你吃不惯,我让人换个厨娘便是!”
“要不你亲手来做?”
“也不是不可以!”
本只是随口一提,他回答的倒是认真。
她尴尬的端起茶杯抿了口水,但他目光却一直未收回。
“那个,我去看看他们的菜做的怎么样!”
她才一起身便大步朝外头的棚子走去,宛如一只受惊逃脱的兔子。
瞧着她的背影司南也只是微微一笑,眉宇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这,他今日是怎么了,怎的如此反常!
莫不是要同那莫羽公主成婚这欢喜的过了头?
不过一说起这个莫羽公主她心底就有些不适,这莫不是自己在胡乱吃醋!
算了,毕竟自己也同他讲过,自己不成为他的羁绊。
这一个边塞公主算得上什么,这日后他可是要继承君王的衣钵!
假使后宫佳丽三千都这般计较,那岂不是要气死。
陈月明出来后那琥珀还在同银萱忙活,她也不去打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赏着司南从寒地给她移植回来的腊梅。
司南也在屋中静静坐着,透过花窗看见的那张脸,犹如又回到了儿时......
“司南哥哥,你等等我!”
后头是一个小姑娘的的呼唤声。
小姑娘见他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于是边跑边喊!
“司南哥哥,你慢些,我追不上你了!”
可前方的人没有听到,跑的更加的快了。
终于,那小姑娘一个踉跄摔倒,打翻手里的瓷壶随着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哎呀~”
他闻声回头,只见那小姑娘一副可怜兮兮样,他不忍心的回头去扶起她来。
“怎么样,没伤着吧?”
那小姑娘一生气,便直接丢了手中散落一底的紫米壶,看着小司南,气不打一处来!
“哼!”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急忙问:“你怎么了?为何生起气来了呢?”
那小姑娘嘟囔起嘴巴:“还说呢,都怪你呀,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跑那么快,为什么不能慢慢走?”
随着那小姑娘的一顿咆哮声后他却愣了愣!
半天反应不过来她这是怎么了,那人倒是越走越远!
她这是说什么?
不就是把紫米摔撒了吗?
怎么就突然这么生气,还不搭理自己?
等二人回来后小司南自然免不得被老庄主一顿批评。
那白须老者教育他不会疼妹妹!
“司南你是男孩子,怎么能欺负妹妹!”
“这不过是壶紫米,撒了便就撒了,你为何还要动手,把她丢在路边!”
“师父罚你今日把弟子规超十遍才允许睡觉!”
这事惹得刚来的柏亦寒在一旁哈哈大笑。
那时师兄弟二人认识的日子不久,小司南甚是气不过,同他打了一架后脸上便挂了彩。
后来好几日里师兄弟二人见面便互掐。
直到后来懂事了些,他们便不吵了!
那年过腊八的时候有师父,有师兄和儿时的玩伴,那时候他每天都很开心。
那些年里武林安稳,朝廷太平的。
年迈的老庄主也晓得自家的徒儿是个怎样的性子,又怎会欺负妹妹把她丢于荒地,不过是太宠溺那个小丫头而已。
要说是柏亦寒欺负她那师父还是会相信的!
要不是她司南哥哥故意不搭理,她也不会这么和师父说他的不是。
可是那会她的司南哥哥是真的没有听到!
后来他自然也晓得是那鬼灵丫头故意这么说,可他也不生气!
那会柏亦寒总说她古灵精怪,和她妹妹容曦简直一个样,若是有机会一定让他们认识一番。
那会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相聚的日子这么快便到了头......
“我去叫娘娘来吃饭!”银萱起身道。
随着飘来的饭菜香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陈月明坐他身旁。
他给陈月明添了份鸡汤!
“你身子骨弱,多补补!”
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关切道。
她有些尴尬的接过,说了句:“谢谢!”
琥珀见他家主子这般会讨好心仪之人,也学着他的模样给银萱剥了虾,舀了汤。
“来,银萱,你照顾娘娘辛苦,也该好好补补!”
那银萱倒是不同他客气,嬉笑起来。
“喜欢剥就多剥点,恰好我家娘娘也喜欢吃!”
说着她还真的故意把一盘虾都端到他面前。
陈月明看着他俩,打心底欢喜。
吃完饭后自然是琥珀乐呵呵的去收拾了,司南说要带陈月明去后院走走,那里一年四季都有花朵盛开!
她满心欢喜的同他一道去了。
“听银萱说她十二岁就入宫了?”她问司南。
“不错!她也算得上是宫中的老人了。”
“方才用膳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同琥珀?”
司南料想到她要问什么!
“她和琥珀都是我的人,早年的时候我们在司南山庄便就认得了!”
“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又是青梅竹马!
是不是就同银萱所说,他之所以对自己那么好或许也是和他那个青梅竹马有些关系,更何况这个青梅竹马还是他已故的先夫人。
陈月明自己也不清楚如何近来多次提到他那先夫人自己总是先要醋上一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