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凤汐放弃了追逐回营之时,邢风这边还在上演着极速狂飙。
白驰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流光,对撤退中的邢风紧追不舍,他的身形在妖群中穿梭,快得令人咋舌。
城墙上的神机弩手几经尝试,都有难以捕捉到他瞬息万变的身影,最后只有无奈的放弃,继续朝着妖群射击。
只不过就在他们一追一退,迅速奔走至城下之时,白驰却陡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豹眼猛地一凝,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紧接着,他以一种几乎违背物理定律的敏捷,一个翻身,迅速的攀爬上了旁边陡峭的山峰。
而就在他身形一闪即逝的瞬间,原本他站立的位置,竟凭空出现了三道锐利无比的箭矢,它们如同三道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最终深深没入了地面之中,只隐隐留下一截箭尾,向众人展示着它的威力。
城楼上,申羽卫二队队正陈广泰,正手持一把硕大无比的重弓立于墙头,他身形稳如泰山,目光冷厉如鹰。
眼见一击不中,他立刻再度张弓搭箭,将箭矢对准了那攀爬在石壁之上的白驰。
他的呼吸都似乎与手中的重弓产生了共鸣,那箭矢上的寒芒在阳光中闪烁,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感受到那冷厉如冰的箭锋直指自己,白驰愤怒的咆哮了一声:
“邢风,你就是个懦夫!”
话语刚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跳走,借着山势的掩护,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陈广泰放下弓,轻吐一口气,此时的他其实也是强弩之末,是没有炁力支持他射出如刚才那般有威势的利箭的。
好在短短数息之内,在云隐军众人的配合下,杨烁和邢风平安地撤回到了城墙之上。
而随着他们身形的落地,远处一阵“铃铃铃,铃铃铃。”的铃声也再度响起。
红芒逐渐消散,无数的妖兵在接收到命令的这一刻,便如同退潮的海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云!云!云!”
城墙之上,云隐军的将士们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看到妖兵退去,步秋仁轻吐一口气,他从马上下来,就近找到一处城墙,疲惫地靠了上去,他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只剩下无尽的疲累。
欢呼过后,云隐军开始打扫战场,即便步秋仁瘫倒在地上不想动弹,但每一人经过步秋仁身边时,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诚挚的敬意,众人皆是不傻,都知道今天若非亏了这申羽卫校尉的帮助,整个战局说不定会是另一种结果。
步秋仁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放空,不做多想。
不多时,沈修言三人寻了过来,看到步秋仁的模样,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他一样,背靠着城墙静静的坐了下来,默不作声。
“怎么样?都还好吗?”良久,步秋仁开口打破了沉默。
“还行,没死。”何九简短地回答道。
“嗯。”张绪奎附和道。
“问题不大,就是累点,但是不得不说,头你真帅,你一出现,那雷光刷刷的,我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沈修言开启了话痨模式。
步秋仁翻了个白眼,将满是血液的横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修言立刻闭上了嘴巴,只最后说了一句:“还活着。”
步秋仁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些被运走的尸体上,略显沉重地说道:“嗯,确实,活着就是好事。”
几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流云已经太平了太久,他们之中虽然有人参与过军旅,但终究只是刺过山匪,砍过兽群,如此残酷惨烈的战争,对他们来说也都是第一次。
“哒哒嗒,哒哒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沉默,一名令官骑着马在墙头疾驰而过,左右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步秋仁的身影,他的眼神才亮了起来。
他策马行至步秋仁跟前,跳下马来,对着步秋仁拱手恭敬地说道:“大人,魏帅下令今晚不做总结会议,批申羽卫御敌有功,即刻回营休整,另外几位大人都通知到了,就差您了。”
步秋仁点点头,道了一声谢。
待令官走后,他站起身来,踢了还靠着的几人一脚,道:“走了,回去了。”
几人纷纷起身,跟着他下了城楼。
回营的路上,不断有申羽卫对着步秋仁‘步队’,‘步对’的打着招呼,步秋仁知道,这是自己今天的表现折服了这帮老油条。
过去的‘步队’是出于上下职级的礼貌招呼,现在的‘步队’则是内心发自肺腑的认可。
四人很快来到了营帐,令人意外的是,营帐外此时已有一名校尉等候在此,见步秋仁来到,上前几步拱手说道:“步队,都尉叫你休整好后去他那里一趟。”
“辛苦了。”步秋仁回了一句示意知道了,那校尉便转身离去。
他转身准备走进营帐,随后立住了脚步,想了想后,他还是决定先去杨烁那里,他内心里还有一些疑惑,正好趁这个机会问一问。
当下他对几人吩咐一声后,便是去了杨烁营帐的方向。
见到杨烁的时候,杨烁正在伏案奋笔疾书。
步秋仁发现,杨烁似乎永远不知疲惫,只要见到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安排工作,自己似乎从未见过杨烁休息过,他就如一个永动机一般,转个不停。
看到步秋仁进来,杨烁抬头看了他一眼,简单地招呼了一声后,便继续埋头书写。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他才停下笔,待墨迹风干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文书放进一个竹筒里,然后封上漆印放在了一边。
做完这些后,他方才抬头看向步秋仁,问道:“怎么不先休息一会?”
步秋仁看向他,正色道:“都尉都未曾休息,我们这些手底下的,哪敢休息。”
杨烁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知道步秋仁这是在开玩笑。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魏帅说了,今日城防,你当属头功。此间的报告会上呈兵部,想必日后会得到不小的嘉奖。”
步秋仁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些荣誉和嘉奖,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吗,在他看来,该是自己得的,坦然接受就好。
见步秋仁如此淡然的样子,杨烁内心里不禁又高看了他几分,他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道:
“你今日施展的,可是牛尊赐予的九天雷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