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约翰在大床上醒来,他猛地坐起,身旁的人已经离去,只剩下枕边残留着的高级香水的美妙气味。他回想起昨夜疯狂搞耍的情景,不由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的衣服已经被洗好烘干放在床边,他光着身子下床,有些不情愿地穿上那身衣服,他走到梳妆镜前,镜子里的自己与平常没有半点区别,只是脸颊还浮着丑陋的红晕。
谁会相信呢?
他想道。
谁能相信这个老光棍,一无是处的清洁工,昨晚居然和当红女星玛格利特共度了春宵呢?
他扯了扯裤子,想到什么,回到床边,掀起了自己的枕头。他昨晚把那条蕾丝内裤藏在了下面,谢天谢地,它还在。
在往后的平凡人生里,这条内裤会是他曾经不凡过的证据。
房门被礼貌地叩响。约翰赶忙过去开门,门外是彬彬有礼的家仆。
“约翰先生,您的车已经备好了。老爷已经为您调整了排班,您可以今天下午再去工作。”
“谢谢。”约翰紧张地说道,他挠了挠头,鼓起勇气说道:“我能去跟梅耶先生当面道谢吗?我想感谢他赐予了我这么难忘的一晚。”
“老爷已经离家,他今天的日程排得很满。”家仆回道,“您放心,我保证会转达您的谢意。”
“这样吗……好吧。”约翰叹了口气,“让我刷完牙再走吧。”
他心里知道自己多半只是那位大人物满足某种癖好的工具,但经历了这些,谁能不心存幻想呢?
庄园三楼的书房里,安德鲁·梅耶正坐在桌后回复电子邮件,罗斯则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查阅纸质邮件。
“勒庞先生邀请您今晚前往旧碉堡观看角斗场的‘世纪大战’。”罗斯念道,“冠军对战双面人。”
“哦。”安德鲁漫不经心地回道,过了一会儿,他放下鼠标,托住下巴,问道:“罗伯特这两天在做什么?他的卡洛斯好像很安静。”
“他昨天晚上和杰克·邓肯在桑尼死的地方见了一面。”罗斯回答道,“之后,我们就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呵呵,永远不要低估年轻人,不是么?”邓肯露出微笑,“那场比赛,他们还邀请了谁?”
“洛杉矶的几大家族都收到了邀请。”罗斯顿了顿,“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都在那个地方养了自己的战士。”
“呵呵,这种时候总不能表现得心虚。”安德鲁想了想,“你替我去吧。下点注,玩得开心点。”
“好的。”罗斯应下,想起什么,说道:“纽约那边的人应该快到了,他们是昨天晚上的飞机。”
“动作倒是挺快。”安德鲁点点头,“希望他们能把动静闹大一点。”
“筹备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要到最关键的一步了……”
洛杉矶国际机场,一批旅客走出航站楼。
他们在出站口分散,有的走向接机的人群,有的走向机场外的出租车,有的则等在公交站台前。
其中,有几个男乘客虽然穿着各异,但都戴着墨镜和帽子。他们陆续坐进了停在机场门口的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同样戴着墨镜和帽子,他没有询问目的地,待人齐后便踩下了油门。
汽车在公路上穿梭行驶,没过一会儿,坐在副驾的人便开口说道:“有一辆车在跟,白色雪佛兰科西嘉。”
“上钩了,把他们引到仓库去。”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控制着车速,拐进了通向海边的公路。
坐在后座的人同时拿起了手机,给其他进入城市的同伙发送了坐标。
他们是纽约邓肯家族的先遣队,作用是扰乱蹲守在机场和车站的敌人们,让他们把力量分散到城里的各个假目标上。
而与此同时,托尼·邓肯正坐在66号公路上的一辆红色吉普车里。
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些忙着研究航班上的旅客信息的对手们不会想到,他最终会以这种不起眼的方式进入洛杉矶。
66号公路上满是朝圣的国民们,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不再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抱有幻想,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狂欢。
距离进入市区还有几十公里,途径服务区,司机微微抬头,看向后座闭目养神的托尼:“老大,要不要在这里歇一下,吃点东西?”
“随你。我们是来度假的,记住这一点。”托尼不咸不淡地说道。
司机看向副驾,搞不清这话的意思是停还是不停。
副驾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司机于是抓起电话:“喂,在休息区停一下。尼克,你继续向前。”
四五辆车跟着吉普一起停下,司机打开门,回过头问道:“芝士汉堡可以吗,老大?”
托尼点了一下头。
“我下去抽个烟。”副驾说着,也打开车门。
车队停的并不紧密,但隐约把吉普围在了中间。公路上不时有车驶入休息区,马路边人来人往。
司机很快去而复返,他拎着两个纸袋,里面装满了快餐。
司机打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俯身把纸袋递向后排。
一把手枪凭空出现在他的头上,随后是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袖,戴着面罩和墨镜,把枪口指向托尼,在身体凝现完全的瞬间开火。
这一枪来得猝不及防,就连一直在警戒周围的乘员们都没发现他是何时靠近的。
砰!
这一枪绝无射失的可能,枪口的火焰几乎要灼烧到托尼的眉毛。
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轨迹在托尼面前闪过,下一瞬,枪火继续向前溅射,子弹却原路返回,擦过杀手的头皮射入了挡风玻璃。
“啊!”杀手惨叫一声,一边往后撤一边继续开火,这几枪更接近于胡乱射击,子弹打在座椅上,车窗上,除了最后一枪杀掉了司机,其他几发子弹全部落到了空处。
随着后退的这几步,他的身影也逐渐凭空消失不见。
周围几辆车的护卫听到枪响,也顾不上伪装了,纷纷掏出武器下车,赶向红色吉普。
“干!保护老大!”后座上的两名护卫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一个飞身扑向托尼,另一个拔出武器追下车,却找不到目标在哪。
周围的普通市民们见到这一幕纷纷尖叫着朝自家的车上跑去,一辆辆车很快开走,现场转眼就被清空。
“起来,别压着我。”托尼没好气地说道,抬着保镖的脸把他扳了起来,“用不着你现眼。”
说话间,座椅后的车斗里坐起来一个光头,他眉清目秀,在看到喉结的前一刻都雌雄莫辨。
“他隐身了,我感知不到他。”光头说着,闭上眼,皱了皱眉头:“又来了很多人,让你的手下小心点,你们中埋伏了。”
似是为了验证他的说法,下一秒,清一色的一溜黑色吉普车驶入了休息区,在车队前几十米的距离缓缓停成了一排。
“埋伏?怎么会?”保镖难以置信。
托尼冷哼一声,抬眼看向副驾驶,那位号称下去抽烟的护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