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却铁青着脸道:“驷儿,此女过于娇艳,留在你身边必招祸端,恐你日后受她所累,你下不去手,我替你办了她。”
燕驷跪倒在地,道:“师父,钟谷前辈与三师父情同姐妹,您怎么好对她动手,怎么陷弟子于不仁不孝之地。我的命是三位师父所赐,如果您执意要杀,那就先杀我。”
青阳却听罢大怒,反手给了燕驷一个嘴巴,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打人,青阳却眼中噙泪,点指燕驷,说不出一句话。钟谷跪爬到近前,神情激动:“青阳前辈,都是我的错,显些害了小主人,罪大恶极,不必您亲自动手,今日,我助小主人取了玉牌和一众宝物后,自己动手,不必劳您动手。”
燕驷闻听立即起身,化出三尖赤锋剑,横在脖颈上,厉声道:“师父,钟谷前辈,你们如果执意坚持,那我先行一步。”言罢,拉剑要抹。钟谷眼快,一把握住剑仞,一股浓血顺剑仞而下。三人皆落泪。青阳却叹息良久,道:“驷儿,为师也是为你好,既然你做的选择,为师支持就是。”
青阳却又对钟谷道:“钟谷,我家驷儿对你的情义你可见了,三妹许你的愿你仔细斟酌着,你可明白?”钟谷低头不语。
尤家的事情青阳却也略知一二,自燕驷走后,他心总是不安,一直暗中保护,今夜之事尽收眼底,包括与钟谷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然怎会出现的如此及时。
三人相顾无言,又尽在不言中,青阳却最后无奈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不经历过你一辈子也难成长,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轻言生死,这世上总有关心你的人。”
燕驷仍不言语,重重的点了点头。这篇翻过去,三人计定,尤家的事如何处理。
青阳却问钟谷道:“你经验丰富,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钟谷怯生生道:“卑职身份低微,不敢有看法。”
青阳却:“行了行了,别扯毛蛋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整以前那套。”
燕驷本想回奉天观从长计议,可青阳却没拿尤家当回事,就三个人,闯一闯龙潭虎穴。况且尤家谋划多年,明哨暗哨早已遍及四海,三人在此商计,尤家早已知晓,青阳却何尝不知,但他觉得,既然他们早已洞若观火,回与不回又打什么紧呢,故尔,应对这种敌暗我明的惟一办法就是逆着他们的思维,做他们不敢想之事,使他们应对不瑕,打他个措手不及。
钟谷虽有思量,但有些惧怕青阳却,因而不敢反驳,况且青阳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燕驷经验不足,提议的又是师父,他即使有意见也不好当面反驳,三人一拍即合,决定夜进尤家大院。但是,青阳却以为,燕驷身上有伤,行动不便,燕驷暖笑两声道:“师父,我要是怕的话,那还配是你的徒弟吗,大丈夫死都不怕,区区小伤岂能误了大事。”
青阳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盛赞徒弟是个大丈夫。
三人刚商定完,就见山下灯光闪闪,火焰跳曜,钟谷青阳却同时圆睁慧眼,还有十里,仍旧看得清楚,竟是尤虎领着一众村民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往山上走来。钟谷一身大红衣,在这黑夜里太过扎眼,而且一个绝色佳人跟两个道士半夜在山顶上有说有笑,画面总是太过诡异。
三人躲进树林深入。不多时,尤虎众人来到山顶,止住脚步,左顾右盼,似是寻找什么,未见异常,有一人上前道:“尤爷,确实就是这儿绝不会错,您看,这儿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肯定是我们的人被他们发现了。”
尤虎没说话,又找了一会,那人又说:“尤爷,他们应该是走了,我们追不追?”
尤虎犹豫不决,一路上,全是他们布置的眼线,但未收到任何有关三人的踪迹,尤虎也有点蒙,为了证实三人的死活,尤虎仍旧不依不舍。他们停留片刻后,继续追赶。他们走后,青阳却三人相互对了一下眼神,往尤家大院而去。
十里路,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燕驷边走边想,突然又想起昨天夜里,尤剑伤的黑白照片,忽而微笑,忽而狰狞,是我眼花了?还是真的?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儿,燕驷肯定掠过这个细节,但现在细想来,恐怕不是眼花。
此时的院子里灯火通明,门外两个白纸灯笼,里面挂着电灯,泛着悠悠的昏黄。
院子稀稀落落仍有些人。挨过后半夜,邻居都回了自家,超度的僧道也挨不住,接连回了厢房休息,客人也都进了后院客房,只有三五个值夜的,还有就是那些超度的和尚道士。三人以目传意,钟谷在前开路,燕驷第二,青阳却垫后,屏息凝神,把脚步放到最轻。
钟谷飘在空中,毫无声响,这二人皆有绝艺在身,若使起轻身的功夫来,真如清风吹飘絮,鹅毛落水间。
钟谷指了指尤剑伤的牌位,又指了指棺椁,暗中传音,“尤剑伤就在里面。”
青阳却看一眼棺椁,一切皆明朗,见这棺材虽大,可全然没有按正常方式停放,暗红的棺木上,用墨斗打的格子,如天罗地网,棺椁下方仅用一根木头支撑着,这种摆法需要一定的技术,暗红的棺材板上露着五寸左右的黑色的棺材钉。
三人只看一眼,便看出其中门道,这是一种手段,史作周天不地剥魂棺,顾名思议,就是将活人的魂魄硬生生从躯体里剥离出来的方法,让人身死而魂生,肉体没了魂魄的附着,从内到外渐渐腐败的痛苦是一个魂魄无法承受的。这老尤家一家都是狠人,子孙一辈竟然对他们的长辈都能下此毒手,简直不敢想象。
说话间,三众来在棺材前。相互对了下眼神,青阳却在前,燕驷在后,抠住棺缝,二人同时发力,运动元功,用手指的力量往上翘。那棺材乃楠木所制,又厚又沉,二人竞凭着指力,硬生生撬出一个缝隙,忽地,从里面射出一道寒光。
燕驷眼前一黑,突然泄力,青阳却指抵不住,厚重的棺盖正砸在手指上,青阳却脸涨的通红,一声闷哼。
燕驷也顾不得声音大小,双臂攒力,掀翻棺盖,谁料,这棺椁下只一根单本支撑,因失去平衡,重重落在了地上,稀里哗啦,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青阳却脸红脖子粗,小声暗骂道:“小王八蛋,你想把我砸死啊!”
燕驷一吐舌头,“对不住了师父,我没支撑住!”
说话间,青阳却转过来,二人往棺椁里看。这是一个整棺,正常情况下,里面是棺,外面是椁,中间部分空地是放赔葬品的,里面的小棺才放尸,而此时,棺椁未封,那道亮光是陪葬品发出来的,仔细观看,原来是一颗鸡蛋大小的宝珠发出来的,旁边一盏长明灯闪烁着发着昏黄的光,摇摇晃晃,似乎稍有不甚就要熄灭,而这光芒正是这弱光照到宝珠上而反射出来的光芒。
青阳却“一见钟情。”默道:“对不住了您嘞,贼不走空,这玩意给你也白瞎了,归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