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人早已躲在厢房里,扒着门缝往外看。
大道上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尤虎领着“乡亲”折返。尤虎手里还多了一条铜棍,见这满院的狼藉,怒从心头起,嘴里骂骂咧咧冲了上来,劈面就砸。
卢闰如痴如醉的欣赏着凤绮剑,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人与事,卢闰背对着大门口的方向,尤虎几步蹿到了卢闰的身后,骂了一句:“妈的。”举棍便砸。燕驷惊呼:“小心啊。”
卢闰像是傻了一样,无视燕驷,更无视尤虎,尤虎棍到人到,但是,也未见卢闰有任何动作,大棍如同砸到空气上一样,连一点阻挡都没有,一下砸空,由于用力过猛,重心不稳,呛了个狗啃屎。再看卢闰,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依旧摆弄着凤绮剑。
尤虎看似猪油蒙了心,看谁砸谁,其实,此人心计颇深,精明的狠,脸都戗破了,鼻血直流,青阳却仰头大笑。
“丑八怪,你笑什么?”
青阳却相貌古怪,头尖脚细两头粗,两撇带尖的小黑胡向上翘,眼珠小而放光,戴个小帽子,长相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当着矬人别说短话,特别是青阳却,熟人开玩笑可以,若是不相干的人,确实有点难以接受。青阳却两支耗子眼儿越瞪越大,眼看就要发怒,燕驷急忙拦止,轻声道:“师父先息怒,有些话问明白了再动手不迟。”
燕驷真不错,就这样的人还给他施了个礼,道:“尤前辈,你我两家的恩怨你是最清楚的,如果您能痛改前非,献出玉牌与坤宁通箓,正道之人还是欢迎您的,至少今日我敢保证,拿到玉牌,立即走人,如果您不愿意回归正道,那从往后,您做个隐士,从此不问世事,我保证绝不会找您麻烦,您觉得怎么样?”
尤虎听罢先是一愣,而后狂笑道:“小娃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德性,你一个连修行都未踏足的黄毛小儿也敢教训我,想法也过于幼稚了些,天下人谁都能回头,惟独我不能,天下人谁放下屠刀都能成佛,惟独我不能,你们既然找到了这里,想必是我感到了事情的真相,你可以放下恩怨,你师父可以吗?那些正道人士可以吗?你做什么梦呢孩子,也不怕告诉你,你口中的所谓有正道人士在我眼里就是个屁,你以为他们真正在意的是我能放下屠刀吗,你错了,他们只在意我手里的宝物,今日念在你还对我有礼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把你的几位师父叫来,你看我怕是不怕。”
尤虎夸夸其谈,青阳却实在无法忍受,将燕驷唤了下来,还臭骂了一顿:“混帐的东西,讲道理要分人的,这种东西跟本不配为人,你跟他讲什么道理,一边靠着去。”燕驷叹了声气,退下。
青阳却就要上前,卢闰提着凤绮剑挡在青阳却前头,让其后退。卢闰对燕驷说,“恩公,这个老杂毛虽然是个坏蛋,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你还没踏上修行的足,现在也只是一介凡人,不知江湖人的险恶,江湖之险恶远远胜眼前的老杂毛,以后你入江湖时可千万要小心。”
卢闰一口一个老杂毛,反个尤虎气的火冒三仗,青筋暴起,卢闰见状不屑笑道:“哟,老杂毛,叫你老杂毛你还不愿意听了是怎地,叫你老杂毛是好听的。”卢闰说罢,撸了撸袖子,这嘴里骂的可就下了道了,祖宗奶奶,七姑八大姨,凡是沾亲带故的一个没剩下,全都用动明词问候了一遍。青阳却,燕驷,钟谷听的直咧嘴,尤虎哪里受得了这通骂,脸都气白了。
尤虎大骂道:“哪来的小白脸子,有妈生没爹养的东西。”忽见他猛的从怀里扯出两道两纸符咒,两两相对,口里念咒,突然符纸无火自燃,瞬间升腾一股黄烟,那烟雾瞬间将卢闰笼罩,卢闰在黄烟中影绰绰,迷蒙蒙,无法看清,烟雾中夹杂着凌厉而凄惨的哭声。尤虎不愧天才,他将坤宁通箓与阵法相互融合在一起,哭声是为扰敌心志,黄烟中遍布尖刀毒药,黄烟可以感知被困者的心志,只有里面的人稍有松懈,或者生出惧怕的心,黄烟瞬间感知,尖刀与毒雾瞬间攻人七窍,死状凄惨。
话又说回来,阵法虽毒,可要看对谁,虽然蒙着一层黄烟,但仍可看到卢闰在里面笑淫淫,毫无惧色,不多时,卢闰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毫无阻力的从烟雾中走出来,手里扔旧摆动着凤绮剑。
尤虎彻底慌了,“绝不可能,我这符咒阵是我一生的心血,怎么可能对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卢闰笑道:“你的符咒是不错,可要看是谁用,像你这种连修真门槛都没迈进去的人,怎么可能伤得了我,今日,我倒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修行。”
卢闰话音未落,就见凤绮剑横空一划,一支金凤向天而冲,又一声凤鸣,但见数条火焰众面而降,将尤虎围在当中,道:“几位,这家伙未曾踏入修行之界,我还不能杀他,接下来怎么办,就看你们的了。”说罢,单手掐诀,云上冰城迎风而长,瞬间变作大殿的样子,县于百米高空,卢闰道了一声:“燕掌门,赠剑之情他日我必会报答,咱们有缘再见。”
真个来无影去无踪,瞬间上了云上冰城,卢闰在城上扒住墙头,挥了挥手,飞走了。
燕驷真是羡慕以及。尤虎在残留的火凤之中不敢出圈。青阳却命令燕驷解决尤虎,但燕驷怎么能下得去手,青阳却也不强求,三人逼着尤虎交出玉牌与坤宁通箓,但尤虎哪里肯,钟谷冷笑了一声,“主人不愿动手,那这脏活交给我了。”言罢,七条背魔枪同时而出,刺破七窍,尤虎也身归那世去了。
尤虎死了,火凤消失,至于尤云,早在卢闰来时,那道邪影恶灵就已逃之夭夭了,尤云早已身死。三人将尤剑伤身上的钉子拔掉,至于里面的东西,三人一件没动,只是四下寻找,却也不见坤宁通箓与玉牌的下落。他们走后好半天,躲在厢房里的和尚道士喇嘛尼姑才敢出来,不知谁带的头,一窝蜂似的,将棺材里的东西一洗而空,尤家这些年所藏的财富也被洗劫一空,人们嫌尤虎的尸体碍事,扡到空房子里。也不知是谁,放了一把火,火借风势腾燃而起。
青阳却三人停在断龙岭上,忽见火光冲天,青阳却狠狠啐了一口,又狠狠骂了一声。三人就像看风景一样,又看了好半天。经过这么久时间的折腾,东方已然露出点白色,但是,突然天空乍变,肉眼可见的天空上的云突然涌动,朝着尤家大院正上方,如同一个点,将天上的云往那儿吸,云层运动所留下的痕迹如万千条白线一般。
青阳却大惊,猛然啪着大脚,大叫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