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沐沐是孤的，好不好

“沐沐，是不是需要这个。”

修长的手指把玉瓶递过来时，带着沉重的低压感，清风霁月的太子殿下突然让人森然。

李婵沐肩膀轻颤，下意识去看刘晓川的手臂，还缠着她的帕子。

明明她光明正大的在报答救命之恩，为何如此没有底气，分明是赵衍知欺人太甚。

当赵衍知冷冷扫向刘晓川时，下意识看到如娇花一般的人儿挡在前面，伸手接过了他的金疮药，连句话都没说。

一股无名火烧满胸腔。

多年深宫的修养心性之下，赵衍知忍了忍，真想把人拽过来立马藏起来。

“沐沐，过来。”

不知为何，明明是低沉的嗓音，听的李婵沐身上泛起一丝冷意。

比她犯病时，感觉好要冷。

李婵沐本身就害怕赵衍知，如今刘晓川在旁边本能的往后退，希望刘晓哥哥救她。

可刘晓川只是站在那里，对赵衍知躬身行礼，他只是一个白身，进宫只是因为父亲的推荐皇帝的嘉赏，还有那言官之位。

刘晓川反而是对赵衍知躬身，“太子殿下莫要生气，在下的伤自己也能上药，先行告辞。”

男女有别，刘晓川本就理亏，况且李婵沐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人。

他刚知道时内心不甘痛苦，又想着有了功名再保护她，如今只能让李婵沐再忍一忍了。

李婵沐眼巴巴的看着刘晓川离去，包裹他手臂的帕子已然殷红一片，那伤口定然不浅。

忽然想到小时候，李婵沐唯一的乐趣就是找刘晓川玩，两人一起踏青放纸鸢，他也曾抓住一条小青蛇，被咬住了虎口。

若不是刘晓川，恐怕那条无毒小青蛇咬的就是自己了。

思绪万千，李婵沐看呆了一瞬，恐怕他也认为自己侍妾的身份是真的。

直到，肩膀被人板正，面前出现了一张冷峻的脸，那双丹凤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沐沐，你要看的人是孤。”

一句话，似有野兽要挣脱牢笼一般，把她一起拽进去，永远占有一般。

“殿下，晓川哥哥的伤很重还是找个御医吧。”

李婵沐祈求般的拽住男人的袖口，还有要严查是谁下的手才行啊。

“那是自然，沐沐先跟孤回去好不好。”

如小兔子般慌乱的人儿点点头，继续可怜巴巴的开口，“敢在皇宫内行凶，为了以后的安危，太子殿下也要严查。”

谁的安危，还不是情郎的。

赵衍知抓着人儿的手紧了紧，恨不得蹂进肌肤里，拉着李婵沐光明正大的回到了宴席之上。

如此惹人注目，别人想不看都难，李婵沐脸颊微微泛红，暗地里使劲想要挣脱，赵衍知就攥的越紧。

终是皇后注意到了这一幕，笑着让李婵沐过去说话。

今日是宫宴，赵衍知再不想撒手，也要给母后面子，终是对李婵沐笑的如冬雪融化一般，“沐沐，那孤等你。”

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如此反常，对一女子依依不舍，宴会上的人都看向李婵沐，都传东宫来了位无比受宠的妃妾，如今一见传言不虚。

只不过李婵沐生的实在美丽，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子望过来时，让人直了眼睛，有一半的女眷更是私下赞许。

“话说回来，这不是丞相府的嫡女吗？听说与丞相府断亲了，被太子殿下救了。”

“五岁就没了母亲够可怜了，我看她平时日里很孝顺，没想到落在继母手里就是这般下场，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啊。”

宴会上不知是谁小声议论。

李自建一张老脸红透了。

他气恼的瞪了一眼自家夫人，没想到被埋怨的看了一眼。

两人暗自较劲，听着耳边的风言风语，只感觉一张脸都要丢尽了。

偏偏周氏还蛮不讲理，李自建被二皇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后，好似这些时日的巴结都落了空，心里更是火烧一般。

私下看了一眼被断亲的女儿。

李婵沐坐在皇后身侧，被拉着手说话，满是皇后的慈爱。

这宴会上多少贵女被冷落一旁，如今太子妃之位悬空，谁让皇后喜欢，未来的太子妃之位就是谁的。

李自建看了看同样被冷落在角落的李玉芳，有些刺目，当李玉芳委屈巴巴的望过来时。

李自建打消了一些念头，这个女儿从小培养的才艺双绝，才是丞相府的希望。

既然得罪了二皇子断送了亲事，只有太子妃之位了，只要李婵沐让出来和皇室结亲的机会。

……

当宫宴结束后，李婵沐差点被皇后留在宫里。

赵衍知亲自把人带了出来，临走时不忘让皇后好好安息。

凤沁沁叹了一口气，想到李婵沐被带走时，那身不由己的模样，埋怨自家儿子吓坏了人儿。

可如今妃妾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凤沁沁也不好强行把人留下，免得又添风言风语。

龙塌之上，皇帝清咳了两声，被凤沁沁侍候喝了一些药。

“今日，你也辛苦了，宫宴之上也不太平，朕还好有皇后。”

皇帝不过五十岁的年纪，身体病弱加上操劳已然白了头发，凤沁沁与他少年夫妻怎么会不心疼。

又给皇帝按了按肩膀，“那动手的小宫女服毒自尽了。”

凤沁沁小心看过去的时候，皇帝果然黑了脸，害怕他再气喘，没想到皇帝只是呼吸粗重了些而已。

“都是些下作手段罢了，不过今日那刘晓川见义勇为，可见品行端庄，朕之前也考过他了，可担当言官之位。”

凤沁沁对此人没有印象，只记得他爹可是顶撞过皇上不止一次，是个很容易被人当枪使的，还是二皇子的拥护者。

罢了，皇上是要动手了。

“前朝的事有皇上在，臣妾只关心皇上的身体。”

赵辉轻笑着把人儿揽住，让凤沁沁依靠着自己。“朕又何尝不想功成身退，只可惜有些人还未收拾罢了。”

凤沁沁埋怨的哼了一声，“皇上，那知儿就太累了。”

皇上一病，把所有的朝政推给赵衍知已经够累了，现在又想坑儿子。

皇帝是笑的像个孩子一般抱住她劝劝的腰肢，“沁沁，再等等，朕还想和你去江南看看呢。”

……

马车之上，李婵沐裹了裹身上的披风，缩在马车内闭上了双眼，有意避开赵衍知。

“沐沐，不高兴了。”赵衍知直直的望向人儿。

李婵沐并未睁开眼睛，自然是不高兴的装死。

皇后娘娘明明要留下她的，宴会之上与她小声说话之时，又提起了干女儿之事，偏偏被赵衍知闯进来带走。

“沐沐是我的人，我会照顾好，不劳母后费心了。”

冷冷的语句还在脑海里回荡着，李婵沐浑身一颤，她怎么就成他的人了。

不管外界怎么传扬，起码她现在还不是……

“沐沐，说话。”

修长的手指摩挲红唇，迫使她睁开双眼，刚想生气的说些什么，对了那双含怒的丹凤眼，瞬间闭了嘴。

“怎么，沐沐与孤如此置气，是为了谁。”

这个谁字咬的很重，意有所指，李婵沐一时不知所措。

两人沉默了片刻，只有手指摩挲红唇的声音惹人心里发慌。

未来的储君天生一股压迫感，偏偏抚弄她的唇，与她亲近，与清风霁月的气质背道相驰。

李婵沐心底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直到她拍开了他的手指。

“难道孤说不得他，沐沐生气了，敢伤孤，想好代价了吗。”

李婵沐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随后被人扯进了怀里，声音一丝蛊惑，“沐沐是孤的，好不好。”

太子殿下的话谁敢不听，看似商量，实则是在通知她的臣服，交出她的身心。

李婵沐不愿意，红着眼眶摇摇头。

不好，她不愿意。

赵衍知眸子暗了下来，一股醋意窜上心头，他不能，那谁能？那个不知死活的刘晓川。

这时，马车缓缓停下，赵衍知直接把人抱下马车，抱进了东宫之中。

李婵沐努力挣脱了几下，被紧紧摁在了颈窝之中，娇娇软软的身体全被掌控着，似一颗悍然不动的大树，李婵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李婵沐被放在软塌上。

“来人，备水。”赵衍知说话之时，脸还贴在李婵沐的脸颊上，感觉一丝烫意。

终是被李婵沐狠狠推开了，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我不要。”

虽然临近黄昏，但没到晚上，她也没被正式赐侍妾的身份，不能，不能叫水侍寝。

赵衍知大掌贴上了柔软的腰肢，又被打了一下，只好收回手。

从小到大，敢打他的人只有李婵沐。

天潢贵胄，别人见到他只有臣服的份儿，从小到大，哪怕是皇帝面前，天之骄子也从未有过责罚。

这小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赵衍知一再让步，如今又被狠狠抵触，责怪的话到嘴边，只留下淡淡一句。

“难道你不沐浴？”

只是沐浴？李婵沐一愣，好似她想多了。

男人忽然笑了一声，低沉暧昧，“今日的话你好好想一想。”

赵衍知说罢转身离去。

李婵沐抱住自己的身体，直到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还愣愣的。

哪有什么想一想，他对她志在必得罢了，李婵沐更委屈了。

玉英不在，被李婵沐放了几天假，被其他宫女侍候沐浴。

全部都冷冰冰的，又像是赵衍知派来监视她的，李婵沐沉默着沐浴完。

这一晚，赵衍知没有再来，李婵沐也睡了个安稳觉。

新年过后，太子府也恢复如常，皇后来人请了几次，都被赵衍知给拒绝了。

李婵沐心里更憋屈了，凭什么不让她去见皇后娘娘，她还想做皇后娘娘的干女儿。

皇后娘娘那样温柔，那样喜欢她，那样希望她做她的女儿。

其实，李婵沐也是有私心的，她若有公主的身份，就能回丞相府报仇，再也不会被人控制，被罚，毫无招架之力的被送进乱葬岗中。

几日来李婵沐都躲在房中，赵衍知派了几个宫女，每每想出门时，都上来劝阻。

而赵衍知好似忘了她一般，像一只被豢养的鸟儿，喜欢时来看看，不喜欢时喂食都是派人来的。

李婵沐一定要离开这里的。

黄昏时分，玉英才回来，与李婵沐给她的假延迟了两天，眼眶也红红的。

李婵沐刚用完饭，用完赵衍知准备的药汁，口里含了一颗梅子，就看到了玉英。

外面风雪刚起，她身穿的单薄，好不可怜的冻红了一双手。

“怎么变成这样了？”李婵沐急忙上前，替她搓了搓手。

玉英吸了吸鼻子。

她放假回家后，本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没想到被继母安排了个老男人，卖了五百两做聘礼，拼死才逃出来没让人得逞。

“请姑娘救我。”玉英含泪说了一切，跪下来不停磕头，如雪一般的额头渗出了血。

玉英这些时日尽心侍候她，李婵沐早就把她当做小姐妹了，闻言把人扶起来。

“这里是东宫，只有让太子殿下做主了。”李婵沐喃喃低语。

玉英也吓的不知所措，只好含泪点点头，“姑娘的大恩，奴婢一定会报的。”

正巧，外面的宫女进来了，“姑娘，泡药浴的时候到了，这是第三次。”

又要共浴，李婵沐本想拒绝，上次赵衍知让她考虑做他妃妾的事，如果此时答应了和他共浴，岂不是答应了妃妾之事。

可看看玉英吓的花容失色，她不是很善良的人，如果帮了玉英，一来为了她脱离老男人，二来为了自己东宫有个心腹。

皇后娘娘生辰那天，李婵沐要想办法出东宫去丞相府的，再去投奔晓川哥哥。

若他不娶她，李婵沐就用剩下的钱盘个小铺子，在一个世外桃源过小日子。

打定主意后，李婵沐点点头，那宫女恭恭敬敬的退下之后，吩咐下去，在玉池准备了药浴。

李婵沐给玉英擦擦眼泪，也去了玉池，着了一件白色绣玉兰的衣衫，泡在水里轻轻漂浮着，时而有玫瑰花瓣落在身上，沾染了不少香味儿。

不管如何，李婵沐紧张的搓搓手指，一会儿要好好的求赵衍知，最好商量用钱报答他的事，还有救玉英，思绪万千，最终听到了赤脚走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