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真实的世界？
还是……幸福的人生？
唐潇艰难咽口唾沫，忽然间就面临这样的灵魂拷问，他心中兼具好奇和恐惧。
从这题面的描述中，他隐隐感知到什么。
什么意思？
难道我生活的世界，不是真实存在？
那些幻象都是真的？
以及……
蓝色面板，快乐，温馨，幸福，亲情，爱情，友情。
这当然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诱惑。
“破妄者是什么意思？”
唐潇喃喃自语，同时也在心中默念，询问。
这“超凡现象”来的很突兀，不知是否和别人一样，自己也并不清楚，是否可以和它对话。
唐潇知道，犹豫和迷茫，往往来自于不确定性。
自己需要更多了解，以便更好做出判断和决定。
“请选择！”
“倒计时：10。”
“9。”
“8。”
“7。”
“6。”
“5。”
“4。”
两个面板都没有给出人性化的对应提示，反而生出机械的倒计时。
看着不断减少的时间，唐潇心中陡生紧迫。
这超凡现象，当真极其不负责任。
连更多的具体信息都不告知，就强行逼迫自己做出选择。
“3”
“2”
“1”
“我选择……都要！”
唐潇深吸口气，语言和念头同时确认，长长舒了口气，紧张且期待的看着面板。
他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否会出什么问题。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则都要……但即便如此，心中依旧有种强烈不安。
这两者……是可以都要的吗？
我会变成什么？
倒计时戛然而止，红色和蓝色面板，像是两盒液体颜料被打翻，混沌的融合在一起，色块互相入侵，最终，眼前浮现出一块紫色面板。
一行文字悄然浮现。
——“你好，贪婪的疯癫破妄者。”
“鉴于你的选择，你将同时获得破妄序列与超凡序列的能力。”
“你获得破妄序列专属技能：真实之眼。”
“你获得超凡序列专属技能：超凡消化。”
紫色面板悄然散去，唐潇只觉，一股灼热的气流，从胃里升腾至喉间，肠胃，气管，口腔，牙齿，内分泌，整个消化系统，都俨然得到神力加持，开始急速强化。
超凡消化！
竟然是超凡消化！
唐潇惊喜。
这是一个颇为稀有的超凡成长性技能，先前看过资料，对它并不陌生。
【超凡消化：食欲暴增，消化暴增，理论上可吞食一切，并将其消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副作用在于，身体会产生不为人知的变异，在能力达到极限时，会产生消化紊乱。
不过这有解决办法，超凡者是神的使者，去神庙，接受古神抚顶，便可消除负面影响。
这些，在觉醒超凡之前，唐潇都有全面了解。
事实上，几乎全部的超凡技能，都会存在副作用，能力越强，副作用越强。
完全无须担心。
让他隐隐感到忧虑的，反而是……真实之眼。
以及那紫色面板开头的定义性描述——贪婪的疯癫破妄者。
破妄者，好理解。
仿佛是对应“超凡者”的另一种东西。
贪婪，也好理解。
因为自己选择都要。
只是……疯癫？
我会因为两种超凡力量同时存在，而陷入疯癫？
唐潇心中暗暗思索，舔了舔嘴唇，有种对于未知的忧虑，但现在，既然决定已经做出，改变都已然发生，自己显然没有反悔的权力。
不会的。
不会疯的。
相信自己。
古神在上！
或许，这破妄者，是另外一位古神的眷顾呢？
虽然自己从未听说过。
一束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外面天色已然亮了。
楼下的街道上。
忽有厚重而肃穆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高亢威严的音乐。
唐潇走到窗前，向下看了一眼，是一队穿着大红色礼服的神使，手持金色大剑，他们是来自于异端审判所的神使。
这场面，先前也曾有过。
哦，今天是审判日。
每个月的13号，23号。
审判所会将这段时间抓到的异端，集中清洗，并允许所有人观礼。
站在五楼的窗户向下看去，那些平日里公正严明的神使们，现在在唐潇眼中，赫然都有“幻象”，脑袋是种种异形，蛇，猴，牛，兔子，老鼠，狼，金属，石头……等等，尤其为首一人，金色的狮子头，霸道而狂野。
神使的队伍走过，中间是一辆辆囚车，约莫十几辆的样子。
当看到里面的囚犯时，唐潇整个人都呆住了。
目瞪口呆。
没有幻象！
一定都幻象！
囚车里的每个囚犯，都是“人形脑袋”，耳朵是耳朵，鼻子是鼻子，脸是人脸！
他们……他们是异端？
尖锐的喉结动动，唐潇感觉一阵寒意从尾巴骨升起，全身都冒出细密的鸡皮疙瘩。
怎么……怎么会这样？
唐潇面色苍白，眼中流露出痛苦。
所以，我是什么？
到底什么是真的？
……
“小潇，你醒了吗？”
敲门声倏然响起，门外传来婶婶的声音：“早饭好了，出来吃饭吧，今天是审判日哦，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们家小潇，以后或许也会成为异端审判所的神使呢……”
拉开房门。
唐潇看着婶婶，此时此刻，那个蜥蜴脑袋俨然已经彻底固化，看不到任何关于人的元素，陌生的脸，但感觉，语气，却如此熟悉！
完全就是自己的婶婶！
这……就是真实之眼？
犹豫闪念，唐潇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痛苦和纠结，甚至连一点点苗头都没显露出来，竭力露出个自然的笑容：“婶婶，我的超凡之力，彻底觉醒了。”
此刻，唐潇大概体会到“疯癫”两个字的萌芽了。
明明是朝夕相处，犹如亲妈，和蔼可亲，很爱自己的婶婶……
然而，她的头，却是这样。
唐潇只能在脑海中尽力勾勒她往日的音容笑貌，才能正常的和她对话。
“哇！觉醒啦？是什么能力？”
婶婶出声道，声音中满是惊喜。
只是唐潇看不到她惊喜的表情，那蜥蜴脸上，冷漠而残忍。
“是……超凡消化。”
唐潇轻声说道。
婶婶再次惊叫出声，满是喜意的絮絮叨叨，简直要兴奋的转圈圈了。
这个超凡能力，不仅稀有，而且具备成长性，堪称是最顶级的超凡能力之一。
唐潇笑着应对，心中悠悠叹气。
不知，其他同学觉醒的超凡之力，都是什么样子？
他们是否遇到和自己同样的情况？
等下，倒是应该去问问。
以及……
那些被审判的异端。
自己得去看看。
一定得去看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