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朱允炆一碗毒药将老朱送走
- 大明:开局弹劾老朱退位禅让
- 人本是神
- 4277字
- 2024-10-20 15:47:57
静鞭响起。
要上朝了。
刘会赶紧从监事房出去。
只见宫苑内,大臣们鱼贯而入。
顺序分明。
于奉天殿丹墀下站定等候。
这个等候的时间通常是一炷香到三炷香。
具体看朱元璋什么时候从西宫寝殿出来。
朱长卿也慢悠悠从监事房溜达了出来。
旁若无人的站在了大臣队伍的最后面。
大家顿时就不淡定了。
刘三吾往旁边挪了挪,和兵部右侍郎齐泰窃窃私语。
“齐侍郎,朱长卿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刘大人,他二叔是太医院的御医,叫朱武运,别的就没什么了。”
“只是一个御医叔父,没必要舍命告状吧。”
“今日早朝,陛下说他能知前后五百年,是这小子吹牛还是确实如此?”
“那谁知道,不过一听就是吹牛。”
“这小子不知死活,但妥妥的自己人嘛,要想办法让他不死。”
“刘大人说得对,看得出来皇上对他很器重,如果拉拢过来必将是一大助力。”
他们俩牵头,迅速在文官阵营里传播开来。
大家收到一个共同消息,保住朱长卿的命。
正常情况下,文官们分成好几个阵营,并不一心。
但在对抗皇权这点上他们还是一致的。
老朱的一系列政策都在削弱文官集团,文官们也一直在暗中反抗。
现在忽然蹦出来一个敢直接面对面告皇族的猛人,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况且应天府又开始封城了,说要继续调查朱标一案。
弄得人心惶惶。
官吏们个个心虚。
他们就算没有害太子,但官场总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同乡、同门如果牵连其中,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种节骨眼上,能有个把水搅浑的人是最好的。
就在宫中准备上朝的时候。
宫外各大王府同时收到消息,说宫中有人告皇长孙。
秦王府。
朱樉正在用饭。
一脸的阴郁。
去年他就被召回京城,原因是在藩地犯了错,宗人府要查其过。
但他洪武二十二年就已经担任宗人令。
整个宗人府他说了算。
所以查其过也就是走个过场,没什么大碍。
本来他早就回西安府了。
还是因为太子薨逝,他要留下治丧。
“你再说一遍,谁要告皇长孙?”
朱樉目露凶光,虎视眈眈的瞪着管家。
“王爷,御医朱武运的侄子朱长卿,今早敲登闻鼓,当着奉天殿一众臣工的面状告皇长孙。”管家道。
“离谱!竟有这种事。”朱樉站了起来:“父皇怎么说,没有当场把他拿下?”
“没有,朱长卿留在了监事房,看样子还要告。”
“备轿!更衣!本王随时要上朝!”
按程序来说,审理皇族人员的案件,朱樉身为宗人令是一定要到场主持的。
当然了,他不认为父皇会依案审理,只是职责所在,时刻准备着就是了。
说白了他心里痒痒,有人状告朱允炆他暗中高兴。
在他眼里朱允炆是不配当储君的。
淮西这些武将,北境这群藩王,谁能服他?
一想到将来自己要跪拜在朱允炆脚下称臣,朱樉就气得浑身发抖。
燕王府。
前厅花园里。
朱棣和王妃徐妙云一起喝着早茶,吃着糕点。
刚吃了几口,管家就说了今日早朝的事。
朱棣一怔,缓缓放下茶杯:“朱长卿是谁?”
徐妙云黛眉微蹙:“我记得此人,他二叔朱武运早年是我爹麾下的军医,却不知他因何要状告父皇?”
朱棣沉默片刻:“更衣,进宫。”
朱棣在京师跟二哥朱樉一起办理太子丧事,暂时不会回北平。
这段日子他隔三差五本来就经常去宫里请安。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想了解清楚。
一个平民好端端是不会状告皇长孙的。
出于政治上的敏感,他觉得背后一定有人搞事。
父皇日理万机,因为大哥的丧事焦头烂额,他做皇子的肯定第一时间站出来分忧。
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这节骨眼上生事。
魏国公府。
徐辉祖在后花园喂鱼。
徐妙锦和朱芊黛并排坐在一起,双手托腮看着鱼池。
两个少女在看鱼,又不是在看鱼,眼神朦胧发呆,思想早就去了另一个地方。
包括徐辉祖,看似在喂鱼,实则漫不经心。
他的心绪同样烦乱,太子薨逝,全国提心吊胆,值此多事之秋,本就该小心翼翼,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皇权更替,人心浮动,秦王朱樉、燕王朱棣、皇长孙朱允炆,都是竞争储君的有力人选。
朱樉和朱棣代表的都是军方,朱允炆背后却是文官集团。
文武相争自古以来都是大忌,搞不好要惊天动地。
徐辉祖自然是支持朱棣的,毕竟是他大舅哥。
可他心里也知道有朱樉在,朱棣竞争储君的机会并不大。
所以朱长卿对三妹说的话非常正确,魏国公府上所有人,这个时候一定要低调,远离朝堂旋涡。
但是。
从内心来说他并不甘心。因为说到底大明军方只有一个一把手,那就是洪武帝,但除了洪武帝,论统兵权,身为中军都督的他是当仁不让的一人之下军方第一人。
皇长孙朱允炆跟文官走得太黏糊,成为储君之后必然会打压武将集团。
他情愿朱樉当储君,也不想看到未来大明江山落入朱允炆之手。
而朱樉性情粗暴,做事不计后果,跟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燕王差了一个级别。
所以。
徐辉祖叹了口气。
这就是皇权的悲哀,明明最适合的人选是燕王朱棣,而他却没有足够的资格去争一争。
忽地,府上下人来报:“国公爷,朱武运的侄子朱长卿今早抬棺进宫告状,至今还未出宫。”
徐辉祖蓦然回首,浑身僵硬。
徐妙锦和朱芊黛也双双站起,粉拳紧握,吃惊的看着他。
这话信息量太大,三人都愣住了。
“他为何要抬棺进宫?”徐妙锦最先问道。
“听说朱长卿状书上告的都是死罪,应该是情知不能活着出来。”下人回道。
“哥……”朱芊黛热血上涌,两眼一黑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为什么这么冲动!”徐辉祖无奈的搓了搓手。
“哥,现在是什么局面?”徐妙锦道。
“他必死无疑。”徐辉祖两手负后,紧握拳头。
朱芊黛被搀扶起来后,一声不吭就要往外走。
徐辉祖说道:“事已至此,随他去吧。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府上半步,你哥既然把你托付在此,我有责任给你朱家留个后。”
朱芊黛一脸凄楚,面无表情却泪眼婆娑:“我去给我哥收尸。”
如此一说,徐辉祖也不好再阻拦了。
“我陪你去。”为了避免她做傻事,徐妙锦挽着她胳膊一起出门了。
刑部大牢。
刑部侍郎杨靖早朝之后来到了大牢。
对于早朝上发生的事他感到十分不解。
于是来到牢内,问朱武运:“你侄子除了开客栈,还做过什么差事?”
朱武运一头雾水:“杨大人何出此言?他只是个商籍,哪里谈得上差事。”
杨靖道:“人将死言也善,你就不要瞒我了,你侄子肯定给宫里做过事,甚至是给皇上当差,不然他能指挥得动蒋指挥使?他敢进宫告皇长孙的状?今日朝堂本官亲眼目睹,皇上看了状书后龙颜大怒,却对他没有任何惩罚,他手里是不是有什么把柄?”
朱武运吓得大惊失色:“长卿要告皇长孙?杨大人,卑职愿意今日斩立决!莫要牵连我侄儿!”
在他看来朱长卿一定又是冲动做傻事,而根源还是因为他入狱,自己一死就不会再连累朱长卿了。
虽说这是大哥捡来的孩子,但是大哥死了,而他只有个女儿,膝下无子,朱长卿等于他们一家的独苗。
大哥将孩子托付给他,他当然不愿看到他卷入其中。
杨靖眉头一皱:“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侄儿的真实身份,或许我能帮你。”
朱武运肯定的道:“我侄儿只是个商籍!这些年我养在身边,他所作所为我全看在眼里,没有给宫里当差,更不可能是皇上的人。”
杨靖摇了摇头,不相信但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待会上朝看看朱长卿到底什么情况,反正他觉得很反常,朱长卿手里必是有不为人知的杀手锏,不然再傻也不会去告皇长孙。
一群太监簇拥着龙辇,缓缓来到奉天殿。
朱元璋端坐銮台龙椅,两手放于两侧,鹰视狼顾,看着下面的文武官员。
最后目光落在了朱长卿身上。
穿着布衣,踩着黑白鞋的他,在一众臣僚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那股淡然从容的样子却又非同一般。
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商籍而显得有一丝一毫的自卑怯懦。
翰林学士刘三吾呈上来的奏章早已摆放在案台上。
朱元璋视而不见。
他今天不打算也没心思处理朝政。
朱长卿宛如眼中钉,不把这根刺拔出来,他没精力做别的事。
所以案台上一边是奏章高筑,一边是单薄的一封状书。
而这一封状书压过了所有奏章。
朱元璋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台。
他清楚记得朱长卿离开皇宫前说的话,一是治好含山公主的病,二是查太子案。
但他没想到朱长卿所谓的调查太子案,直接查到了皇长孙头上。
“陛下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朱长卿见老朱沉默良久,只能自己开口了。
“咱是让你调查太子案,不是让你挑拨离间。”老朱坐在銮台上一动不动。
一张脸耷拉下来。
殿内的气氛也逐渐凝重起来。
“因为太子薨逝朝廷下狱了十几个官员,说明陛下心里也怀疑他的死因,我说了要拿出太子被害的证据,怎么成了挑拨离间。”
“你把皇长孙说成凶手还不是挑拨离间?”老朱愠怒的眯起了眼睛。
顿时,满堂震惊。
群臣只知道朱长卿要告皇长孙,却不知道状书的内容。
状告皇长孙是杀害太子的凶手,对他们来说很是惊悚。
“他确实是凶手之一。”朱长卿一脸平静,老朱生气是好事,老朱要是雷打不动,这状就很难告下去。
朱长卿继续说道:“吕本一党渗透朝政多年,视东宫为禁脔,这里是培养后继之君的地方,也是暗流最汹涌的地方。太子一家三口先后被人害死,这个死亡顺序陛下难道看不出问题吗。”
老朱脸色一黑,阴沉得仿佛冬日乌云:“你口口声声说皇长孙是凶手,咱要听他的动机,和你的证据!说不出来今日便夷你三族!”
朱长卿回道:“动机有,证据也有,但我想先说结论。
“洪武十一年,朱允炆母妃吕氏毒杀太子妃常氏。
“洪武十五年,害死皇长孙朱雄英。
“洪武二十五年,毒杀太子朱标。
“洪武二十八年,毒杀秦王朱樉。
“洪武三十一年三月,害死晋王朱棡。
“洪武三十一年六月,一碗毒药将陛下送走。”
朱长卿声音很平静。
但说出的话落在奉天殿如同惊雷。
群臣无比震撼,全部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这个衣衫落魄的朱长卿敢说出这么耸人听闻的结论。
朱元璋脸上如同下了一场暴雪。
阴云密布,怒火凝于眉间,戟指怒目,沉声道:“朱长卿,你下这个结论,今日是不想活着走出奉天殿了?”
朱长卿浑不在意,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要从大明立国陛下规定皇子正妻都是武将勋贵之女开始。
“基于此,大明第二个皇帝毫无疑问是军方背景很深的人。
“太子朱标岳父是常遇春,舅舅是蓝玉,这意味着大明所有武将都会把太子看成自己人。
“大明以武立国,封赏了一大批武将勋贵,武将本就比文官势力大,再来一个军方背景很深的后继之君,对文官集团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文官不接受文武平衡,更不接受武将压他们一头,他们只能接受文官领导武将。
“这是读书优越感决定的,更是资本逻辑决定的。
“他们从小在家族以及利益集团的培养下读书,不排除有为国为民的情节,但根本还是为了当官发财做地主,成为各个阶级之上的人上人。
“操控利益行业产生资本,壮大本族利益集团。
“如果不能实现这一点,他们入朝为官的价值就得不到体现。
“宋朝资本化的形成就是他们共同努力的成果。
“当今天下大势摆在这里,陛下一系列政策都在打压文官集团背后的地主士绅利益集团。
“这一打压就是二十多年,文官们早就受够了。
“本来他们以为太子在文官大儒的培养下,会天然亲近文官,谁知太子非但不亲近文官,反而有过之无不及,对江南士绅毫不手软,三大案更是杀得人头滚滚。
“文官终于明白太子不是他们的人。
“事实上他们一直在找机会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