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程意安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刚上线就被强制下线。她转头去看来者是何方神圣。

这人很高，约莫着有一米八，一身玄色锦袍，眉眼精致，算得上是第一眼帅哥，但脸上神色极淡，给他平添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冷峻。长得还不赖，xx心想，不过看着并不好接触。她交朋友很看眼缘，眼前的这人只可远观而不可深交。

算了，只要能救她就是好事，现在重要的是洗清杀人犯的嫌疑，然后尽快搞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外围的环境状况。说起来也是真倒霉，哪有人穿越连身份记忆都没有的啊。

何清砚瞥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嘟囔什么的程意安，“作为楚景云被杀的最大嫌疑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

“人不是我杀的，有人故意陷害我。”既然是个讲道理的人，程意安自然要把事情说清楚。“我被人下了药，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那我凭什么信你？”上扬的语调，宣誓着自己的主导地位。

反正已经穿越了，这里也没人认识自己，程意安想，再像之前那么唯唯诺诺不敢开口，可就真完了。

“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查清楚，只问我一个人也没有用。这一屋子人也都不是摆设。”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跟何大人说话呢。”孙姨娘说着就要抬手给程意安一耳光。

程意安当然不会由着别人欺负，她牢牢抓住了孙姨娘的手腕，“孙姨娘是吧，这位大人都没说什么，你这么急着让我认罪，不会人是你杀的吧。”

孙姨娘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说什么呢？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逃得了这罪责。”

“何大人，意安她胆子小，平时连血都见不得，虽然这房间确实只有她和楚公子两个人，但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或许是搞错了。”这话表面上听着是在为程意安开脱，实际又暗示没有第三者进入，不动声色地加重了她的嫌疑。

好一个滴水不漏，语言艺术果然是绿茶女的标配。

“好了”，何清砚没耐心听他们继续说下去，“来人，把发现尸体的人都带出去单独问话。仵作何在？验尸。”

很好，还算是个有脑子的官儿，程意安心想，趁着这个时间可以好好梳理一下所有事情。那个丫鬟扶着她到一间屋子里坐下，忙开口问，“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奴婢端个茶的功夫，您就不见了，还跟楚公子的死扯上了关系。”

程意安也不知道啊，现在她对原主的事情一无所知，“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给我讲讲吗？我被人下了药，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丫鬟看你眼神真挚，也不再追问，“奴婢叫碧瑶，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今天本来是您和楚家公子签订婚约的日子，楚家那边一大早就上门来了，正午时分，府上办了宴席，席间楚公子不胜酒力被扶到厢房休息去了，奴婢去跟着倒了个茶，又被孙姨娘派去做了别的活，耽误了点时间，回来您就不见了。后来就听说楚家公子死了，而且，您也在。”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看到我是何时不见的？”

“是。”

“那你能估摸一下，你从离席到回来发现我不见，大约过了多久？”

碧瑶想了想，“约莫一个多时辰。”

程意安皱了皱眉，“你被派去干了什么，怎么花了这么久？”

“去厨房打杂，孙姨娘说人手不够，喊我过去帮忙，小姐，你别生气啊。”碧瑶看你似乎不太开心，忙解释道。

“我的贴身丫鬟，凭什么去厨房干杂活儿。”

听了这话，碧瑶鼻头一酸，“奴婢已经习惯了，小姐一个人在府里不容易，能少和他们起冲突就行。”顿了顿，她又说，“不过小姐放心，奴婢会尽力照顾好小姐的。”

懂了，非常典型的重生文套路，让自己给撞上了，看这姨娘说一不二的样子，估计当家主母多半是不得男人的心。不过自醒来，程意安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自己的父亲，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露面，想必也是在朝中位高权重，顾不得家里这些事儿。

虽然不知道原主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一定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哎，想起那个世界幸福的家庭，程意安撇了撇嘴，真是开局不利啊，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慢慢适应这个身份吧。

见碧瑶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程意安伸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以后那个女人再支使你就直接告诉她我不同意，我的丫鬟哪有做帮工的道理，真是笑话。”

“奴，奴婢不敢。”碧瑶说着又要站起来给你行礼。

程意安一把拉住她，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是你家小姐，只是借用了这副身体，所以也不会像你家小姐之前一样任人摆布。你是这个世界里第一个主动保护我的人，我也同样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

碧瑶听得云里雾里，但她见程意安说的坚定诚恳，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您想做什么，奴婢都会帮您的。”

“那你给我讲讲这个府上的事吧，还有这个国家的情况。”碧瑶点点头，向你一一道来。

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也叫程意安，这一点在刚才就已经得到了证实。程家呢，是这个国家的名门望族之一，祖上三代都官至二品大员，到了程知节，也就是程意安父亲，依然如此。而程家主母林婉清是武将林铿之女，林家世代为将，深得皇帝信重。这么一来，程知节和林婉清的婚事可谓是门当户对，天定良缘。可林婉清早有意中人，被安排嫁到程府，自是百般不愿意，二人的关系不咸不淡。

在这期间，程知节纳了两位妾室，孙姨娘和高姨娘，她们分别为程知节生了一男一女，程朗和程玥，而程意安是老三。虽然不是男孩，但毕竟是第一个嫡出，程知节自然也不会亏待她。

变故程意安六岁那一年，外族来犯，林婉清随父出征，这再正常不过。但没人想到这场仗这么难打，边关是守下来了，林铿、林婉清、一众军士，无一生还。

小概率的事件就这么发生了。

程家没了主母，程知节就让两位妾室共同主理府里的一切事务，高姨娘呢，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也懒得处理人情往来，现在整个府上几乎是孙姨娘一个人说了算。她很会笼络人心，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听她的话。

林婉清在的时候，孙姨娘顾及着当家主母的身份，对程意安照顾颇多。但自从她掌了权，就对程意安冷淡了不少，减少了她院子里的佣人不说，连吃食也会克扣。还好碧瑶对程意安足够忠心，一直陪着她到现在。

这原主也真是够可怜的，也怪不得丫鬟小心翼翼的，程意安心想。

再说这个时代，现在是大辰十年，一个在历史书上根本没有出现过的时期，她们居住的地方叫洛川，天子脚下。皇帝自开国以来励精图治，干了不少实事，所以现在整个国家的生活还不错。

这些就是程意安能了解到的全部信息了，碧瑶作为下人，平时出去的机会也不多，再详细的也不了解。不过按照小说和电视剧里的套路，应该大差不差，知道了家庭背景，程意安才不会过于被动。

现在基本信息掌握了，剩下的就是怎么先洗清自己的杀人嫌疑。程意安想起那老妇人认尸的干脆和孙姨娘眼神里的慌乱，多半是故意陷害。可惜她现在没办法再去现场，不然肯定能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