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异族圣徒（求收藏+追读！）

“的确存在着你所说的这种可能。”

半响，圣保罗干涩的嗓音响起，打破了走廊里的沉默。

“但是想要重新恢复两边的交流并不容易，没有半神级的超凡者护航，和光明神给予支持，光凭现在的教廷根本无法横渡三角海域。”

“而且……”

教皇说不下去的后半句话，在场所有红衣主教全都心知肚明。

如果新圣徒诞生在对岸，那将会是教廷最不愿意看到的异族圣徒。

其中缘由，还得从夹在神话时代与黑暗时代中间的世俗时代说起。

神话时代结束后，超凡之力远去，推动历史进程的权力重新从神祗回到了凡人手中。

在神祗远去的数千年里，凡人们互相区分的标准从不同信仰，逐渐过渡到以地域和相貌特征为标准，也就是至今仍然流行的族裔之分。

布里奇人、约克人和萨菲斯人，这三个族裔是世俗时代的最大赢家，几乎掌控了大陆上的所有财富与权势。

即便进入黑暗时代，这种优势仍然发挥巨大作用。

超凡之力重新回归后，教廷上下欣喜若狂，但随后就发现，点燃火种的信徒里，三大上等族裔所占比例不到十分之一。

这种可怕的情况若是持续个数十年，那么教廷新生代超凡者将会充斥着下等族裔，导致原本平稳的权力结构走向崩塌。

等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教廷必然会因为分裂而爆发内战。

毕竟上等族裔在整个世俗时代奴役过所有下等族裔，这种积怨早就深入骨髓，没有和解的可能。

出于对失去主导权力的恐惧，教廷先是在黑暗时代的头几年，事实上限制了洗礼资格，将下等族裔全部剔除在外。

隔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进一步禁止下等族裔加入教会，防止少数异族天才即便没通过洗礼仪式依然能点燃火种。

最后，也就是十五年前，颁布米赛敕令，在律法层面将之公开化，断绝所有下等族裔入教的可能。

这个计划确实完美，能够保证即使进入了黑暗时代，上等族裔仍然能延续世俗时代的种种特权。

然而意外很快出现，并且彻底打乱了教廷的布局。

被抛弃的下等族裔并不甘心再次沦为奴隶，选择不计代价投向各种异教信仰，哪怕是嗜血暴虐的恶魔也有人愿意信奉。

在这种隐秘的变化下，大约十年前，野外开始出现异端的身影，然后是乡间村镇，最后甚至连圣城都有抓不完的异端。

而且有许多异端组织也趁势发展壮大，谋划着召唤邪神与恶魔的降临仪式。

如此大背景下，教廷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一方面，是日益严峻的统治危机，以及抓不完的异端。

另一方面，若要废除米赛敕令，重新接纳下等族裔，也得面临教廷内部的重重阻力。

毕竟数千年来所形成的利益联盟，早已将所有上等族裔的精英牢牢绑定，哪怕是教皇与诸位红衣主教，都只能在既定的框架下小心腾挪。

教廷目前所给出的应对，便是逐步放松禁令，先少量培养忠诚可靠的异族超凡者，将其秘密加入执法队伍，用来对付那些棘手的异端组织。

这样做有个额外好处，那就是异族超凡者就算杀死了异端，受到黑暗标记也没有关系。毕竟教廷打从吸纳这些人起，就是将其视作专供消耗的人材，损失起来也不会心疼。

但是此时出现的新圣徒，反而使得局面更加复杂。

首先得明确一点，那就是圣徒的诞生完全随机。

只要信奉光明神并且对某项职业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就能够开创出对应的超凡职业，成为圣徒。

教廷里早有先例，开创出传教士职业的圣禾乃便是异族圣徒。

只不过世俗时代的教廷出于统治需要，完全禁毁了与圣禾乃相关的一切雕像、自画像以及文字记载。

现在被吉伦特有意提起，那么大家便不得不正视起这种可能。

“如果新圣徒真的存在那种可能性……”圣保罗低头一番酝酿，继续开口道：“也许我们应该加快游说进度，争取早日解除米赛敕令。”

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位红衣主教同时变了脸色，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抗议：“圣父，目前关于新圣徒的所有猜测，都没有证据支撑，何必如此冒进地擅改律令。”

这种当面驳斥的做法极为失礼，况且教皇还是整个教廷名义上的最高领袖，光明神在凡间的代言人。

但不管是开口的红衣主教，还是沉默不语的圣保罗，都对此习以为常。

与其说他们是古典语境下的君王与臣属，倒不如说更像是不同利益集团所推选出来的代表人物，没有高低之分。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吉伦特的目光中难掩失望。

这位古老且高贵的圣洁灵魂，忍不住在心里默念：“没想到在几千年的腐化堕落下，昔日那个威压四方的铁血教廷，居然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被这些虫豸把持中枢。”

……

周末早晨，裁判所。

“什么？异端袭击？！惑星污染？！”

林蒙正用着早餐，被卢文所带来的消息给吓了一跳。

受洗日当天，他在中心大教堂待到下午，然后就直接坐着马车返回裁判所，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居然发生了这么多重大事件。

尤其袭击圣比尔城的大异端，居然还是他所认识的圣女伊娃。

这让林蒙更加惴惴不安，连心跳都差点停拍。

卢文遗憾道：“可惜那个异端并没有落网，目前已经失去了她的踪迹。”

“居然敢袭击圣城，要是抓住她我非得亲自动手！”林蒙表面义愤填膺的模样，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就你？”卢文被林蒙的态度逗得发笑，忍不住打趣道：“冥王教团的圣女，那可是个火种年份接近两百年的顶级异端。按照现有的划分标准，哪怕是最强的天灾级，都只到她的一半。更别说她身为圣女，有邪神时刻眷顾，哪里是只学了一门神术的你能对付得？”

林蒙露出真心实意的惊讶表情：“什么？圣女她……那个异端居然有两百年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