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岗前的培训

“首先人家看咱可怜，同情咱才给。”

“可怜，同情，从哪来？“代志平看着大家，继续解释说道，“从相貌、着装，动作缺一不可。”

“再瞧瞧你们一个个的，相貌、着装，动作哪一样像？”代志平指着兄弟姐妹们说道。

“哼，你不也是不像吗？”纪晓雯噘着嘴摆弄着她那空空如也的军绿色挎包不服气地瞪着代志平说道。

之前的那个代志平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来自2024年的代志平。

代志平看着纪晓雯，心里在暗道。

我代志平有苦难言呀。

我总不能说我是来自2024年，一名大学生吧？

......

陕北的百姓是善良的。

不是大家见死不救，而是大家也穷，没有过多的粮食。

如果不是看见你实在是可怜，同情你，大家也不会舍得从口里匀出一点给你。

“说得一道道的，代志平，我发现你饿晕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纪晓雯看着代志平说道。

“并不是现在才变，我一直是这样，只是你以前缺少发现。”代志平说道。

这间破落的土房，是几个人的“丐帮总舵“，从那个火堆的大小能猜出来，几个人在这里起码有两三天了。

哎，现在的年轻人呀，不知道天高地厚，好好在家猫冬不香吗，为了节省那点粮食，一定要出来讨生活，加入丐帮了吧？

“纪晓雯，从你开始。”代志平指着纪晓雯说道。

“你说吧，要怎么装。”纪晓雯也豁出去了。

只要有东西吃，别说是化妆了，就是割一斤肉出来也行。

“先从头发开始，把搞乱一点，最好”代志平双手在纪晓雯的头发上一阵乱捣鼓。

头发本来就许久没有洗，有些硬，没有像后世那种柔顺的秀发，不过发量却很浓密。

代志平还看到有许多虱子，像黑芝麻一样，一根根发丝上串着一粒粒灰白色的如白芝麻的虱子卵。

虱子从头皮上从衣领上爬了出来。

看着代志平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蓬松松的头发打着结，代志平拿来几根枯草，用手搓了搓，夹杂在蓬松松的头发上。

“嗯，有点味道了。”代志平看了看，再一看纪晓雯的双手。

手非常重要。

乞丐的双手是顾客了解你的窗口。

纪晓雯也是插队一年多两年的知青，皮肤被晒成黝黑黝黑的，已经没有往日城里姑娘的细皮嫩肉。

“指甲还是要做一些‘精修’”代志平说道。

“代志平，你过分了，你是故意针对我的吧？”纪晓雯看到代志平捡起一块木炭找来一块石头，然后在上面磨了黑色的炭粉，然后往指甲缝里塞，道，“头发也就算了，指甲你也不放过。“

“针对你？”代志平不理会对方，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待会每人都一样，谁也跑不了。”

“细节决定成败，知道吗，划重点，细节。”代志平说道。

十几分钟后，一个邋遢，脸上沫着黑色木炭，满身污垢头发蓬松，发间还夹杂着一些禾草的纪晓雯出现在大家眼前。

“咝——代志平，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一手，那些化妆师都没你这手艺。”秦芳一看纪晓雯被代志平一阵捣鼓后完全变一个人，一边捂着嘴笑一边说道。

“严肃点，这是一次关乎咱们帮的一次重要的战役，不能笑。”代志平实在是没力气了，坐了下来休息一下踹匀了之后，看向秦芳说道。

“什么帮？”许如彪听到了代志平话里的意思。

“丐帮呀。”代志平说道，然后看着纪晓雯说道：“纪晓雯，你现在已经是咱们丐帮的第一个正式成员了，编号01。

接着说道：“嗯，还搓一根打狗棍。”

“瞧瞧，咱们也是有单位有编制的人了，知道吗，你们这些编外人员。”纪晓雯进入角色很快，笑着说道，对自己这个编号非常满意。

接着，代志平一边休息一边把大家“装修”一遍。

直到完全看不出一点燕京知青的样子，这才结束。

“行了，一个个的，都人模狗样的。”代志平也没什么讲究了，双手抹了黑黑的木炭就入脸上糊，接着让谢元科也学自己刚才那样，从地上捡起几根禾草搓碎了洒在自己头上。

“你这是什么话，说反了吧？”

“着装收拾完了我现在说强调一下语言。”代志平说道，“乞讨要饭就像要饭的样，老话说，干一千爱一行，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像样点，说到又做到，说话要有那种要断气那种感觉，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代志平，你这不是诅咒我们死吗，不吉利。”秦芳一听皱着眉头说道。

“你再不认真听，不用我诅咒，你很快就挂了。”代志平看着秦芳说道，“我看你是还没有转变思想。”

“要转变思想明白吗？”

“还转变思想，你当你是政委呀。”唐元科看着代志平说道。

“走路动作也不能太快，特别是上去敲门的时候，要表现出这是你最后一点力气的感觉。”

代志平简单跟大家进行了简短的“培训”之后。

“行了，咱们出发。”代志平看看大家，觉得差不多了，也不废话，站了起来，带头走了出去。

现在肚子实在是太饿了，不整点东西吃不行。

寒风带着剪刀刮得脸庞生疼。

六个拄着拐杖走在大街上。

纪晓雯跟秦芳一开始还有点害羞，不敢抬头，不过走了一段，发现大家并不看观注自己，也就慢慢地抬头习惯了。

“抬起你的头来，不要觉得丢脸。”代志平看着秦芳那害羞的样子，心里好笑。

现在知道害羞了？觉得丢脸了？

当初那股勇气去哪了？

“为了给生产队节省粮食，我们正在做一件很光荣的事情，自力更生，自强不息。”代志平看着秦芳说道。

“代志平，你小声点。”这不说还好，越说秦芳那头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