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光宗耀祖

第二天一早,陆家的佣人准时送来了热乎乎的早餐。

沈观棋坐在餐桌前看着佣人们鱼贯而入,只是他们瞟她的眼神,似乎都有些奇怪。

她被瞄得浑身发毛,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们都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昨天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几个佣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说话啊!”沈观棋急了,他们不说话,她就觉得自己又是被针对的对象。

真是心累啊,才穿越过来一天就被折腾得草木皆兵。她默默叹了口气。

眼看沈观棋即将发火,为首的年纪最长的佣人主动站了出来,低着头声音怯懦:“老爷来了,还有夫人您的家人......”

她抬头快速扫了一眼沈观棋,又迅速低头:“也都来了。”

家人?沈观棋默念这个词。

她想起原书里曾经用很大的篇幅提及过沈安安的家人。

沈安安的父亲沈又林,是个远近闻名的赌鬼,每天好吃懒做,手里有点小钱就会被他拿去赌个精光。

偏偏这样的赌鬼又重男轻女,沈安安刚出生时,他每天赌输了就喝得醉醺醺的回家撒酒疯,一边砸着家里为数不多的锅碗瓢盆,一边大声哭嚎说他沈家要绝后了。

在得知沈安安被陆霆霄看上之后,沈又林更是卖女求荣,催着沈安安在3个月内就嫁给了陆霆霄,甚至开口只要一百万的彩礼,都不在意是否举办婚礼。

她的母亲赵芸芯,和她一样性格懦弱,为了给沈又林生个儿子,连打了两个女胎,最后好不容易怀上了儿子,还是在36岁高龄冒着巨大风险躲到西北边疆才生下来的。

至于她的弟弟沈光宗,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货色,今年高考又没考上大学,每天在家就是混吃等死,等着沈安安这个姐姐拿钱资助他的生活。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沈观棋喃喃自语。

要知道在原书里,这一家三口对沈安安可以说是毫不关心,只要每个月的钱按时到账,对于沈安安在陆家遭受的折磨,他们充耳不闻。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明白过来。

女婿受伤住院的消息,按理说也会告知他们一家三口,如果裴瑾有心添油加醋,暗示是沈安安害得陆霆霄受伤,那他们就有绝对的义务前来探望。

借机讨好财神爷,免得断了经济来源,对他们一家三口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沈观棋坐在桌前给自己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边喝边暗自吐槽:也不知道这沈安安到底是什么命,怎么和她有关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劫数。

“不去看看吗?”收拾齐整的孟清晏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她的身侧。

沈观棋闻言摇摇头,将另一碗银耳莲子羹推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趁热喝。

“先吃饭吧,不吃饱怎么干活?”

穿越过来之后遇见的人越多,沈观棋越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精神病院。

不过没关系,反正大家都不正常,那不如遇事不决直接发疯。

饭后,沈观棋被佣人领着来到了另一间休息室。

陆霆霄刚做完检查正在休息,以防打扰到他,所有人都退出病房,聚集在了这里。

随着白得刺眼的房门被推开,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掷过来。

环视一圈,沈观棋最先看到的,是坐在沙发正中,被众人围住的一个体态臃肿的男人。

从这个座位以及他的着装打扮来看,沈观棋猜测此人就是陆振国。

她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仍旧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右手端着茶杯,缓缓摇头吹拂着水面上漂浮的零星茶叶。

轻轻嘬了一口茶水,他砸吧了一下,而后皱起了眉头,盯着茶杯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很是不满意,又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偏头阖眼不作一词。

裴瑾坐在他的右手边,沈观棋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先是飞快抬眼瞥了一眼,又转过头和身旁的许静婉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二人皆是向左侧过身子,没给沈观棋一个正眼。

而陆振国左边坐的,显然是沈家的一家三口。

他们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带着巨大logo的奢牌衣装,看起来,沈安安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一笔不菲的生活费。

不过,靠卖女儿过上奢靡生活的暴发户,在陆家这种老钱家族面前还是显得十分局促。

他们先是慌张地齐刷刷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不安地搓搓手,赔笑着看向不给他们好脸色的陆家三人。

众人变化多端的表情全都落到了沈观棋眼里。

她揉了揉隐隐跳动的太阳穴,捡了个正对陆振国的座位坐下。

懒得向众人打招呼,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碟糕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咳咳!”沈又林看到她这没大没小的样子,边咳嗽边给她使眼色。

“诶诶诶!别咳了,不知道飞沫会传播病毒吗?真恶心啊。”沈观棋假装看不懂,拿手扇了扇周围的空气,一脸嫌弃。

“轰!!!”此言一出,沈家三人当场石化。

“你你你......”沈又林傻了眼,喉咙里像在弹棉花,说出来的话都抖了三抖。

这还是他原来那个胆小怕事的女儿沈安安吗?

怎么只是掉到了海里,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说出来的话恨不得能把人气死!

沈又林胸口剧烈起伏,“你你你”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赵芸芯虽也被惊得不轻,但陆家人在场,无论女儿刚刚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他们也得装作无事发生,尽力挽回难堪的局面。

她用手肘拱了拱沈又林,暗示他闭嘴,接着脸上挂起笑容,摆出一副慈母样:“安安,咱们也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这里这么多长辈在场,你总得先打个招呼吧?”

“打什么招呼?”沈观棋丢下咬了一口的糕点,拍了拍手里的碎屑,撑着脸不以为然,“就算今天我跪下磕头,该瞧不起我的人还是瞧不起,那我费那劲干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

“哼!”话音刚落,坐在沙发上未置一词的陆振国突然出声,“亲家,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