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境

这不是我的幻境?

哼,只要我想,

我可以毁灭一切!也可以创造一切!

我是这里的领主,我就是这里的神!

一切?对了,

那……凌风呢?

凌凌犹疑了一下,随即发动幻术,尝试根据自己的记忆创造一个凌风。很好,出来一个泡泡。五颜六色的,很漂亮。

她不死心。继续尝试。很不幸,全是空泡泡。

那自己呢?

“噗”、“噗”、“噗”……凌凌被一个接一个地复制出来……

哦,这是分影。那再试试凌风。“噗”、“噗”、“噗”……还是一个个的泡泡。

慢着,为什么我的记忆中,凌风都是一个样子?

凌凌若有所思。

摸摸冰,是冷的。摸摸草,嫩嫩的。摸摸自己,也能感觉到。

到底是幻境还是梦境?那什么是本体呢?

为什么凌风一直说“冰球是圆的呢?”

她开始有了更多的疑问。

对了,每次使用“终结冰灵“幻时,那些死去的小精灵是哪里来的?这片冰原,藏了多少秘密?

对了,那个看不见的男孩到底哪里来的?哪里去了?他想要做什么?

对了,这个冰原,我真的都了解吗?

如果是我建立的,那应该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吧。刚好这么多个“我”,每个都去一个地方看看……分影马上狂奔。她发现每个方向每个分影都要飞很久很久。反正我是神,我有的是时间。时间?她思绪卡了一下壳,很快又跳过去了。

不就是一望无际的冰原吗?

再大,也有看完的一天。

天?天和地有什么区别?她抬头看了一下天。奇怪,怎么这么刺眼!以前也是这样……凌风也说不要看天。那些记忆,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凌风的?

可是,为什么不看天时光线很正常、看天反而光线刺眼?

太阳?不是人类世界才有的吗?

她再仔细想想……

问题越来越多……

向天,能飞多高?向冰原,能跑多远?

说飞就飞……她惊讶地发现,飞到很高很高时,那座宫殿居然一直能看得见!也就是说,到一定高度,冰面会和她一起飞!这也太神奇了!难道只有我看得的天地,才认我是领主?

回到冰面上她清楚地记得,以宫殿作参考,左边会经过一大片迷雾,右边会经过一大片一直狂风暴雨的天。而且试过幻术,消失不了。那冰面上为什么没看到?

而且之前的记忆里为什么一直没有?

这些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是什么?

那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认为我是一切的主宰?

为什么凌风走后,会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呢?

越想越疑问、越想越头昏……我好累。但她还想探索。看了看到处是自己的分影,整理了下思绪,除了凌风,现在又发现了三处异常:迷雾、风雨天和男孩补充的幻境。其他的仅凭自己的感官就能到达。她轻轻坐下来,这三个地方还无法做到。

累?“噗”左边一个分影破裂了。对,累。“噗”,右边又一个分影破裂消失了。

原来分影和自己的精力有关啊。她边移动位置边思考。看样子要恢复自己的精力才行。

怎么办呢?她看看身边。草原下是冰原。冰原下是什么?

她发动幻术,清除了一些草、再清除了一些厚厚的冰,露出了,岩石。她再幻掉一层,幻不了了。岩石之下,再无依托!

天呐,冰原只是障眼法!一切只是一场骗局!

突然感觉有点晕。但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

她想起了古老的传说。一切都来源于大地。

噢,是不是说,力量也来自大地?

她重新站好。我一定要找出真相!她握紧拳头,双臂缓缓张开,能量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她的躯体。她猜的没错,整个冰原都是她自己!而且,通过反向输送,她感觉到了自己异常充沛和强大!随着她的吸收,分影、绿草地和冰原全部消失,世界也恢复了本来样子。原来,这是一望无际的山地。一眼望去,上下同形同色,她仿佛变成某个猎物,置身于某种巨兽的牙缝之中。她抬头想看看天,但依然刺眼。仿佛某种禁区。想了想,直奔迷雾而去。

走进了一片山谷。越靠近迷雾,越看不到迷雾。但不同于外面贫瘠的山地,里面很茂盛,到处都有大树参天、灌木丛密布。她听到了流水声,和不知名的鸟叫声。越深入,光线越暗。只好使用幻术开路。她一度怀疑方向的正确性,是不是幻术不精,掉入了某个陷阱?但清新的花草香、湿润的苔藓、潮湿的泥土味、粗糙的石壁,无一不在提醒她,这不是幻觉,这是存在、这是真实。

勇者无惧,虽然孤独,她的脚步依然很坚定,更没有想过要害怕。她试了一下,她同样能消失树木、吸收精华,也能在山间铺出绿地、开出小花,幻术并没有失效,她能保护自己。这一片山谷对于她来说完全是未知地带,难怪之前无法触及。她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坚定地向前走去。

刚开始,她能明显感受到有东西蠢蠢欲动。但走着走着,一路上,窸窸窣窣有很多东西退去,也有一些东西一直跟着他,她感应到,有的是野兽,有的是精灵,有的是投影,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期间有不知死活的野兽冲过来,就直接被飞出的冰凌击落。

最后,她找到了一处巨大的石壁,光滑得能看到她自己。凌凌停住了,是这里。一路上,她感受到了很多指引:

我到这里。停。此处不通。

这里不能过。我到这里。要用幻术。

别乱碰。我到过。到处是陷阱。

这里幻术失效。我到了这里。

我已到此。

止。

如果之前还只是怀疑,那现在,她终于确信,这不是她的幻境。只是眼前的领主。她并非这里的神。而且她多次来到这里,返回后记忆又被清除。

因为,在这片消失不了的迷雾山谷中,她感受到了很多个……

自己。但只是静止的影像。鬼魅一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