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介个就是爱情

赵安民冷声道:“居然死不承认?看来你偷的东西不少,怕承认了会被严厉惩罚吧?”

郭撇子满脸惊慌,害怕极了,可又不想背黑锅,咬咬牙艰难地说:“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王卫东看出郭撇子不像是在说谎,但肯定犯了别的事,严肃说道:“这段时间各个车间都有丢东西的情况,屡禁不止,给厂里带来严重损失。

看来有必要树立一个反面典型,当着厂里上万工人们的面,押着走一圈儿,公告他的罪行,让所有人都知道偷盗的严重后果,减少厂里偷盗行为。”

赵安民附和道:“早该这样办了,就先拿郭撇子开刀吧。我去找人写一块牌子,咱们这就开始。”

王卫东和赵安民一唱一和,就要将郭撇子打成反面典型。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天大的耻辱,当事人会抬不起头,家人也会跟着蒙羞。

郭撇子这下真怕了,他知道一旦被押着在厂里走一圈,那脸可就丢大了,以后在工友、朋友、街坊邻居面前都抬不起头。

于是慌忙改口:“我说,我说,我只是跟车间里的白寡妇一起吃饭回家。

至于偷东西的事儿,我都多久没偷了。

之前确实有过手脚不干净,但我早已经改了。

你们不能将污水泼到我头上啊。”

郭撇子已结婚,却在厂里跟寡妇凑到一块,在这个年头可不被允许。

不像后世,在现在婚姻被视为极其严肃的事。

一旦结婚,就意味着对家庭和伴侣负有重大责任。

郭撇子这种行为会被视为对婚姻的背叛,引起周围人唾弃。

不过比起背上黑锅,这种唾弃稍微好点。

易中海言辞激烈,语气不满地说:“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干活的时候不用心,跟白寡妇眉来眼去的,原来你们两个真有一腿。郭撇子你知道吗,这是在耍流氓!”

王卫东意味深长地瞥了易中海一眼,易师傅,别激动嘛。

郭撇子慌忙摇头,绝不敢被扣上耍流氓的帽子,毕竟在这时候。

“易师傅,我跟白寡妇那是你情我愿,而且我们根本没发生任何关系,就只是一起吃个饭、走走路,这根本算不上耍流氓,你可不能乱给我扣帽子啊,不信你们就把她找来问问。”

确实,若真是你情我愿且情节不严重,还真算不上流氓罪,但社死肯定是免不了的。

这也是一开始郭撇子不敢承认的原因,毕竟谁不要点脸呢。

可现在王卫东要把一口大黑锅扣他头上,没办法,他也顾不上脸了,还是要命要紧。

易中海手指着他气愤道:“我看你就是馋她的身子,你下贱。”

王卫东看出郭撇子说的是真话,没心思跟他讨论寡妇的问题,转头对易中海说:“易师傅,这人交给你处理吧。”

易中海点点头。

作为车间里的八级工,他说话很有分量,连车间主任都要考虑他的想法。

这次郭撇子落到他手里,恐怕要遭罪了。

不过这跟王卫东没关系,他只想快些将偷盗零件的人找出来。

王卫东让徐振邦将张大柱、王三麻子、郑学明挨个叫来,询问了一遍。

以王卫东的眼力,并没有看出他们有什么异常,说的都是实话。

“徐师傅,易师傅,咱们车间平日锁门吗?钥匙在谁手里?最近谁走的比较晚?”王卫东问道。

易中海看向老徐,老徐开口道:“每天下午下班时,我都会将车间的门窗关好上锁,钥匙在我手里,我就在厂里宿舍住,每天早上第一个来开门,没有把钥匙交给过别人。”

“这些钥匙在曹主任那里都有备份吗?”

“有的。”

王卫东让他们带自己去曹主任的办公室,易中海摇摇头道:“老曹开会去了,还没有回来呢,他那屋门已经上锁了,等会儿再过去吧。”

“先带我过去看看。”王卫东坚持道。

来到曹主任的办公室门口,王卫东晃动了一下门上的锁头,还挺结实。

玻璃窗户是那种木框玻璃窗,能够从中间往两边打开。

王卫东仔细盯着窗棂,并没有发现撬开,或者脚踩的痕迹,上面薄薄一层尘土还在。

大概不是从窗户钻进去,取得的钥匙,那样不仅会留下痕迹,动作还大,白天没有犯案的机会,晚上这车间的门窗都关好,更加没有可能。

“徐师傅,你回忆一下,保管的钥匙有没有给到别人的手里,比如谁管你借钥匙?”

老徐仔细地想了想,摇摇头:“没有,钥匙一直在我手里保管着,没人从我手里借过钥匙。”

听到这话,王卫东打算等到曹主任开会回来,找他问问情况了。

到了中午饭点,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渐渐平息。

工人们停下手中活计,有的脸上带着油污,有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

大家边走边和工友闲聊,谈论工作进度或家里琐事,手中铝饭盒晃动,发出轻微撞击声。

人们成群结队向食堂走去,队伍中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来到食堂门口,人群变得有些拥挤,眼睛不时望向食堂里面,期待着今天的饭菜。

食堂里弥漫着饭菜香气,让人肚子不由得咕咕叫起来。

王卫东跟着赵安民来到食堂,手里拿着一个铝饭盒,这是赵安民从保卫科找来暂时给王卫东用的。

打饭窗口前,几个工作人员身着白色工作服,头戴帽子,手脚麻利地忙碌着。

他们面前摆着一个个大盆,有热气腾腾的馒头、香气四溢的炒菜和浓稠的汤。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终于轮到王卫东和赵安民。

赵安民递上饭票说:“两份馒头,白菜炒肉和土豆丝也各两份。”

工作人员接过饭票,迅速用勺子盛出饭菜放进他们的铝饭盒。

饭票颜色各异,代表不同面值,有一角、两角、五角等。

工人们每月领一定数量饭票在食堂吃饭,不够还能用现金换。

打好饭后,王卫东和赵安民在食堂找个空位坐下,打开铝饭盒。

馒头散发淡淡麦香,口感实在但不特别松软。

白菜炒肉里,白菜微微泛黄,肉片不多却给大锅菜添了荤腥。

土豆丝粗细不均,炒得绵软。

夹一口白菜炒肉,白菜有淡淡的咸味,肉香不浓,毕竟大锅炒制调料简单。

可那点油水让人咀嚼中感到满足,能为辛苦工作的工人补充体力。

土豆丝入口清淡,只有些许咸味。

在这个物资不丰富的年代,有这样的饭菜已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