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外的铁道沿线,此刻热闹的跟赶集似的,聚集了大量百姓,都是听说火车要来,瞧热闹的。
百业银行的员工在努力维持秩序,特别是不让人往铁道上站,这要是第一天通车就撞了人,那可就麻烦了。
“啊!来了,来了!”有人高声喊道。
“快让开,小心撞着了!”
众人不以为意,仍然有不少人还站在铁轨上,大部分都是第一次瞧见火车,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传言的那样。
这两年,向道已经尽力向人们解释蒸汽机的原理了,还发了很多小册子,但还是挡不住各种传言。
正常点的传言说向道是鲁班在世,手艺巧夺天工,不正常的传言那就没边了,有人说火车是铁器成精,还有的说向道会妖术,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离终点站还有二三里的地方,火车开始减速。
嘀~
火车司机拉响了汽笛,提醒人们注意闪避,刺耳的声音传的老远。
这一下不得了,铁道边的众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从铁道上四散开来。等跑远了点,又忍不住扭头观瞧,真真是又怕又想看。
火车缓缓到站停下,向道下了车。
他左右扫了眼,又朝围观的众人拱了拱手,道:“各位!从今天起,我们复兴铁道公司就正式对外营业了,谁想前往太谷或者祁县,可以买票乘坐。有货物要来往这两地的,也可以申请。”
“现在就能坐吗?多少钱?”有人问道。
“一趟五十文钱。”
“嘶,真贵啊!不如我自己走着去。”
“你去太谷,走着去得一天,坐火车却只需一个时辰,哪个更好不是显而易见吗?”
“可这也太贵了,十文钱我就坐。”
“呵呵。”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还真有不少胆子大的要买票,总共七十二张票,几乎是转眼之间就卖光了。
火车上的煤还够往返,在环形轨道上转了个弯,又载着乘客离去了。
向道则登上了百业银行伙计备好的马车,进了太原城。
他跟钱琬蕙的婚期就在八月,眼看没几天了,他想去钱家商量一些事情。
一刻钟后,马车到了钱宅门外,门房自然认识向道,嘴里笑喊着姑爷,连忙开门放他进去。
进得府内,向道一路来到后宅,正撞上四丫头趴在大太阳底下,正拿着放大镜烧蚂蚁玩。
“你不嫌热啊?”向道笑道。
四丫头扭头看了他一眼,惊喜道:“呀,二姐夫!你怎么来了?”
“我来自然是有事。你爹在家吗?”
“不在。”
“那你二姐呢?”
小丫头眼睛咕噜噜一转,道:“你给我带好吃的了吗!?带了我才说。”
向道撇了撇嘴,“你这丫头,整天吃些垃圾食品,小心不长个。”
“什么是垃圾食品?”
“你爱吃的都是。”
“嘁,我才不信呢!”
向道摇了摇头,从兜里掏了块油纸包着的麦芽糖。
四丫头笑嘻嘻的爬起来接着,往后边一指:“我二姐刚才在凉亭那边呢!”
向道继续往内宅走,穿过一个月亮门,一眼看到了坐在凉亭里的那个熟悉身影。
向道快步走过去,钱琬蕙却浑然不觉,手里还在忙着缝制什么东西。
向道走到她旁边,突然道:“忙着呢?”
“呀!”钱琬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他,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吓我一跳。”
“呵呵,你缝什么呢?钱包啊?”
“不是,是香囊!给……给你的。我刚学,你可别笑话我。”
“怎么会呢!你做的东西,怎么都好看。”
向道凑上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院子里太吵,咱们去你那屋聊会儿?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
“大事!”
钱琬蕙的手绞着衣角,小声道:“我才不信呢,你准没什么好心思。”
“你真不去?”
“不去!”
向道突然弯下腰,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就要去抄她的腿弯,来个公主抱。
钱琬蕙白皙的脸蛋羞得涨红,连忙求饶:“别,别,我跟你去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钱琬蕙把手里的针线放桌上,低着头,踩着小碎步跟向道回了屋子。
向道把门一关,转身一把抱住她,钱琬蕙紧紧抿着唇,也搂着他的脖子。
此时此刻,两人互相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热气息,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想我了吗?”向道在她耳边问道。
钱琬蕙目光有些迷离,喃喃道:“想,我总梦到你。”
“我也想你。”
向道嘴上说着,手也不老实,悄悄去解她的外衫。
钱琬蕙惊觉时,领口都敞开了一半,露出了一片雪白。她又羞又恼,忙按着向道的手,道:“咱们还没成亲呢,不能这样。……你再这样,我,我不理你了。”
看她快要生气了,向道悻悻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低声哄道:“我也是情不自禁,你别生气。”
钱琬蕙整理好衣衫,噘着嘴道:“我都知道,我也想你啊。但这大白天的,咱们这样像什么样子嘛。”
“是我的错,我的错。”
两人说了会儿悄悄话,又重新抱在一起,只是专心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
当天傍晚,钱寒柏才回来了,看到向道,不禁笑骂道:“你怎么又来了?这一年,你隔三差五的来,这次又有什么借口?”
“火车铁道竣工了,我来看看。”向道笑道。
“嗯。这次还算正经事。”
准翁婿俩在客厅坐下,丫鬟端来了茶水。
钱寒柏端起茶杯,迫不及待的嘬了几口,烫的直吸气。
嘟囔了几句,他又放下茶杯,说道:“我今天去知府那了。”
“为的什么事?”
“还是西北的战事。官军打的很困难,唉,只希望别像打长毛贼那样就好,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
“有左公在那坐镇,应该不会的。只是,大清如今自顾不暇,恐怕……”
“慎言!”钱寒柏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说话还没个把门的。”
向道笑了笑,说道:“自家人在这,我才说这些嘛。……知府找你做什么?”
“让我打造千里镜。哦,就是望远镜。”